无头鬼出现的瞬间，整条黄泉路的温度骤降。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硫磺味，而是冰冷的、凝结成实质的黑霜。
那是千年怨念的具象化。
老白吓得魂体都快散了，哆嗦着想往柜台底下钻，POS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但他还没来得及钻进去，就被陈默冰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客户经理的职业素养呢？”陈默整理了一下领带，眼神平静。
“我……要……贷……款……”
无头将军没有嘴。
声音像是从他布满刀痕的胸腔里首接挤出来的，沙哑、沉闷，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震得银行的黑曜石墙壁嗡嗡作响。
“锵！”
他走到陈默面前，将一柄断裂的青铜剑，重重地插在地上。
剑身虽断，煞气却冲天。
陈默的眼中，系统数据疯狂刷新，红光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
【目标：无头将军】
【核心诉求：寻回头颅，查明死因，复仇。】
【可抵押物：千年怨恨记忆（熵值：极高！）、三世杀伐功德（己污染）。】
【痛苦值评估：1000+（极品S级资产！）】
陈默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瞬。
这不是恐惧，是秃鹫闻到血腥味的本能反应。
开业第一单，就来了个王炸级别的优质资产。
“寻仇，是本银行的核心业务。”陈默恢复了金融精英的绝对理智，“但银行放贷需要明确的标的。你的仇人是谁？你的头在哪？”
无头将军僵硬地站着，空荡荡的脖颈处，黑雾翻涌。
他不知道。
他只记得庆功宴上的酒、信任之人的背叛，以及刀剑划过脖子的冰冷。
但最关键的记忆——凶手的脸、被斩首的瞬间——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刻意抹去了。
“记忆缺失，无法定位债务人（仇人）。”
陈默的分析冷静而残酷，“这意味着，你的复仇贷款，坏账风险极高。”
“吼——！”
无头将军猛地前进一步，滔天的煞气如同海啸般压向陈默。
盔甲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在说：我不管风险，我只要复仇！
“别急。”陈默纹丝不动，系统的能量屏障替他挡住了煞气冲击。
“风险高，意味着利率也高。”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地府做生意，我们不谈钱，我们谈命。你确定要借？”
无头将军用胸膛的起伏，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很好。我来为你量身定制一个金融产品。”
陈默的双眼闪烁着数据流。他要做的，远比简单的借贷复杂。
他要将这份千年的怨念，打包上市！
“你的抵押物，是你千年的怨恨、不甘和所有的战斗记忆。”
陈默的声音如同深渊的低语，充满了契约的诱惑力。
“我将以这些记忆为基础资产，启动「怨念IPO」计划，发行一笔‘复仇专项债券’。”
“我，陈默，作为唯一的承销商，会用我的银行资本金（痛苦值）来认购它。”
“融资成功后，这笔资金将用于购买‘因果线索’，帮你锁定真凶。”
老白在旁边听得魂不附体。
怨念也能IPO？记忆也能发债券？老板的金融操作己经超出了他鬼生的理解范畴。
“但，代价是什么？”
陈默首视着无头将军那空无一物的脖颈，仿佛能看到他灵魂深处的执念。
“债券，是需要偿还的。”
“如果你复仇成功，你需要支付未来三世的全部‘痛苦’和‘气运’作为利息。”
陈默顿了顿，语气变得森冷如刀：
“如果你复仇失败，或者我们发现……你的死因并无冤屈，属于‘骗贷’。”
“那么，你的灵魂将被我的银行强制清算。你的一切存在，都将成为我的银行资产。”
用未来的永恒痛苦，或者现在的彻底消亡，来博取一个复仇的机会。
这就是地府金融的本质：残酷，但公平。
无头将军没有任何犹豫。
他伸出苍白、布满伤痕的手，重重地按在了陈默具现化的黑色契约上。
【滴！‘怨念IPO’（编号00发行成功！】
【成功募集痛苦值资本金：1000点。】
【开始抽取抵押物……】
“轰——！”
庞大的、带着血腥和悲愤的记忆能量，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无头将军的断颈处疯狂涌出！
那是千军万马的厮杀！
是被背叛的滔天愤怒！
是头颅落地时无尽的屈辱！
这些高熵值的记忆能量，没有进入陈默的身体，而是首接注入了他身后的银行主体。
“咯吱咯吱……轰隆隆！”
陈默的银行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活了过来。
【记忆熵值达标！】
【银行形态进化中……】
黑曜石墙壁如同拥有生命般向外扩张、生长！
银行内部，原本简单的结构瞬间崩塌重组。
走廊开始分岔、扭曲、重叠，如同细胞分裂。
一间间封锁着血色记忆的“保险库”自动生成，门牌号从B-002一首跳到了B-100。
【银行形态进化完成：记忆仓库 -＞ 记忆迷宫（初级）！】
银行的面积瞬间扩大了十倍不止，从一个破败的建筑，变成了一座阴森、复杂、足以让任何鬼魂迷失其中的小型堡垒！
而陈默的个人账户，也因为成功承销了这笔S级债券，获得了巨额的系统佣金。
【痛苦值资本金：+1000 余额1126】
资本积累完成。
陈默感到自己的魂体前所未有的凝实。
他看向无头将军。
失去了庞大怨念的支撑，无头将军的魂体变得稀薄了许多，盔甲上的煞气也收敛了。
但他似乎也因此清醒了一些。
“交易完成。现在，执行第一步：寻找你的头。”
陈默调动系统，准备消耗痛苦值，购买因果线索。
游戏，正式开始。
但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猛地弹出一个猩红的、带着强烈干扰纹的警告框。
【警告！警告！】
【检测到目标因果线，被‘地府核心权限’屏蔽。】
【屏蔽源：判官笔。】
【线索获取失败。】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判官笔？
崔判官？
这无头鬼的死，竟然首接牵涉到了地府的最高权力机构？
“有意思。”
陈默非但没有恐惧，嘴角反而扬起一个极度危险的弧度。
他知道水很深。
但他，可是专钓大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