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一翻，掌心之中，凭空出现了一枚漆黑如墨的记忆水晶。
那枚水晶只有拇指大小，却蕴藏着一个黑洞。
无数复杂到无法理解的数据流、算法模型、以及一帧帧稍纵即逝的画面，在水晶内部疯狂闪烁、碰撞、湮灭。
一股庞大、邪异、却又精纯到极致的能量波动，从中逸散出来。
陈默的眼神，第一次，亮了。
【滴！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记忆熵值’！】
【数据复杂度：S级！】
【核心判定：涉及地府最高级别核心机密，来源非法，属于绝对的】
【脏资产！】
陈默心中微动。
即便是被他并购的七娘那座“记忆工厂”，提纯了亿万年，也从未产出过如此高纯度的记忆数据。
这份资产，脏得发黑，也贵得烫手。
“赵司长。”
陈默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你身为因果清算司的司长，掌管地府所有账目，却私自从核心数据库里，窃取如此庞大的‘未申报记忆资产’。”
“按照我刚刚颁布的《地府金融安全法》，这在地府，是形神俱灭的死罪。”
赵司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魂体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颤抖。
“陈行长，你不是判官，你是银行家。”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银行家，只关心资产的价值，从不追问资产的来源。”
他吃准了陈默的贪婪，也吃准了银行家这个身份的本质。
“这份记忆，它的价值，足以换取十个天人道名额！”赵司长傲然道，“我只要一个，你赚大了。”
陈默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冰冷的黑色水晶。
入手的一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就要冲入他的意识。
但他没有急于探查。
他反而抬头，看着赵司长，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一个名额，就让你这位阎王殿的司长，不惜赌上一切，铤而走险。”
“你要送谁去投胎？”
“你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是……你自己？”
赵司长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巨大慌乱。
“这与你无关！”
“不，这当然有关。”
陈默站起身，缓步逼近，他身上那股属于顶级金融掠食者的气场，开始全面碾压。
“这关乎这笔交易的风险评估，以及，最终定价。”
他启动了“痛苦经济学”模型，眼前的赵司长，在他眼中瞬间被解构成了一组组数据。
【目标：赵无极。】
【情绪状态：末路恐慌（98%），孤注一掷（85%），极度悔恨（72%）……】
【痛苦指数：89,000，持续飙升中！】
“让我猜猜。”
陈默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响。
“阎王殿，最近正在进行一项史无前例的‘因果结算’工程，对吗？”
“你们需要重新计算过去亿万年来，三界所有生灵的‘轮回利息’，工作量庞大到，连你们的‘算力中心’都濒临过载。”
赵司长的瞳孔，猛然收缩。
“而你，赵司长，作为这个项目的核心负责人之一，在计算过程中，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你算错了一笔账。”
“一笔，足以让整个地府的因果律，都出现巨大漏洞的，超级坏账。”
陈默每说一句，赵司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阎王震怒，要拿你祭天。”
“所以，你急需一个投胎名额，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跑路！”
“你窃取了阎王殿最核心的数据，不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来我这里销赃，换取一张能让你逃避审判的船票！”
“我说的，对吗？赵……司长？”
“扑通”一声。
位高权重，执掌地府核心账本的赵司长，双腿一软，竟首接瘫倒在了地上。
冷汗，从他虚幻的魂体中，大颗大颗地渗出。
他最大的、也是最绝望的秘密，被这个年轻人，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一层层地，活生生剥了出来。
【滴！成功收割目标（赵无极）‘机密泄露’与‘末路审判’复合型究极痛苦！】
【痛苦值：+1,280,000点！】
“你……你……”赵司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紧张。”
陈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温和，眼神却比忘川河水还要冰冷。
“我是银行家。”
“保护客户的隐私，是我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他弯下腰，将那枚S级的记忆水晶，从赵司长颤抖的手中，轻轻拿了起来。
“这笔交易。”
“我做了。”
陈默的指尖，触碰到了水晶的表面。
轰——！
一瞬间，海量到足以撑爆任何一个神仙灵魂的信息，如宇宙大爆炸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普通的记忆。
那是一段段来自地府最高统治者的指令。
那是一个横跨阴阳、布局万古的，终极金融阴谋的蓝图！
【……命令：启动‘嵌合体’计划，筛选阳间高潜力目标……】
【……调整：将‘轮回利息’从固定利率，修改为与阳间‘香火债务’挂钩的浮动利率……】
【……授权：正式启动‘判官笔’与‘活人大脑信贷系统’的底层数据对接……】
一行行血淋淋的文字，在他脑中浮现。
系统中的所有颠覆性设定，在这一刻，被彻底证实！
阎王殿，真的是一个巨型算力中心，在冷酷地计算着轮回的利息。
判官笔，真的连接着活人的大脑，是一个跨界放贷的终端！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在信息流的最深处，陈默看到了一行被至高权限加密的，属于阎王的最终密令。
【最终指令：启动‘因果套利’最终阶段，以三界众生为对赌盘，做空‘天道’本身！】
陈默的瞳孔，猛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终于明白。
阎王，这位地府名义上的主宰。
他不仅仅是一个冷酷的操盘手。
他是一个疯子。
一个妄图利用整个三界的生灵作为杠杆，去撬动，甚至吞噬……那至高无上的“天道”的，终极疯子！
而赵司长偷出来的这份“脏资产”，正是这个疯狂计划的……核心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