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元试探开口:“是曦凰公主？”
慕容南浔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语气真挚地说道:“嗯，朕的皇后只能是她。”
李德元欣慰不己，将陛下的表情动作收入眼中，绯红欲滴的耳垂，下意识的手指，还有眼底藏不住的爱意。
“陛下喜欢就好，”李德元和蔼可亲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嘱托道:“依老奴看，曦凰公主金枝玉叶，在部落中地位超然，性子定然是有些霸道，若是日后陛下晋纳妃嫔，曦凰公主或许……”
前几日他去公主府上传达陛下旨意，曦凰公主便怒气冲冲来宫中讨要说法，此种行径也能看出曦凰公主是在乎陛下的。
若陛下对晋纳妃嫔之事不事先表态，恐怕日后两人会越走越远。
李德元未尽之言确实提醒了慕容南浔，承诺脱口而出:“不会有其他人，我只要梁雁。”
慕容南浔一想到梁雁明媚的脸庞浮现悲伤，他便心痛不己，他不想让梁雁失去本色，更不想让梁雁离开。
“李德元，随朕去库房走一趟。”话音未落，慕容南浔己拿出库房钥匙，起身走到殿门口，李德元虽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快步跟上。
“天色己晚，陛下去库房做甚？”
“挑聘礼。”慕容南浔眼眸明亮，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他欢愉的心情。
电光石火中，李德元顿时明白洛尚书接到旨意为何震惊了，原来与曦凰公主成婚的洛尚书之子竟是陛下！
怪不得，一朝天子假借朝臣之子的名义，谁听到不震惊。
难不成这是陛下与曦凰公主约定好的，李德元不放心地问了一嘴，“曦凰公主可知陛下假借尚书之子的名义？”
慕容南浔:“不知，朕要给她一个惊喜。”
李德元苦恼扶额，语气斟酌地提醒，“陛下当心点。”
慕容南浔颔首，借着月色走到库房。
扯下腰间的钥匙，打开库房门，慕容南浔抬步走进库房，李德元提着灯笼挨个点燃库房中的烛火。
昏黄的烛火将整个库房照亮，木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珍宝，烛光照耀下珍宝熠熠生辉。
出自名师画家之手的珍贵画卷，走马富商进献的珍稀古玩，出自工匠之手的白玉陶瓷，年份久远的珍贵药材，天然蚕丝纺织而成的布匹……
慕容南浔在琳琅满目的珍宝间来回踱步，目光在每一件物品上停留，思索着哪一样能配得上梁雁。
要不都拿点？
画卷，闲来无事拿来解解闷，带上！
古玩，可以把玩，带上！
瓷瓶，可以插花，带上！
药材，滋补身体，带上！
布匹，带上！
通通带上！
李德元麻木地听着陛下报礼单名字，说白了，就是每一样都得带上，记起来工作量也不大，就是搬运时有些废人，不过无妨，为了陛下娶妻，再苦再累也得干。
慕容南浔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对自己方才挑选的聘礼很是满意，转身离开时，一道白光闪过，他抬步走近。
精致的木制锦盒上，镶嵌着一颗淡蓝色宝石，慕容南浔轻轻打开锦盒，待看清锦盒中的物品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锦盒中的物品是一条镶嵌着夜明珠的凤冠霞帔，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慕容南浔惊喜的面容。
“适合她。”
李德元点头说是，将其记录在册并重点标注。
慕容南浔挑选完聘礼，走出库房时，时辰己至子时。
慕容南浔脸色依旧笑意盈盈，而李德元跟在后方频频打哈欠，两人乘着月色回到朝荣殿。
*
公主府
“珩王子己抵达裘栖部落，五日后可汗带兵出征，”彩云轻揉梁雁额角，一板一眼地汇报，“大婚那日，彩铃会带人暗中接应殿下。”
彩云看着殿下眉间久久不散的愁绪，暗中叹息。
初次见面时，殿下便对南帝十分上心，不知是心中的征服欲作祟，还是一见倾心。
在南国数月，殿下对南帝的情感越发浓烈，如今便要分离，殿下定然也是不舍。
“嗯，小心为上，莫要让南帝抓住把柄，”梁雁挥手制止她的行为，翻身坐起，眼眸中情绪复杂，忽而对彩云说道:“明日去采摘一些牡丹花，放到瓷瓶里就行。”
彩云:“是。”
梁雁:“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
彩云起身走出房门，关闭房门时瞥见梁雁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是一阵叹息。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
崇元殿
卯时一刻，皇帝还未上朝，大殿中的百官叽叽喳喳讨论不休。
“若说京城中绝美的女子，礼部尚书之女沐柔尤为貌美，最适合陛下。”
“哎！依本官看，吏部尚书之女洛熙媛更为合适。”
一旁站立的洛瑞康虎躯一震，让她女儿跟救命恩人抢皇帝，成何体统！
洛瑞康:“本官推荐御史大夫之女。”
姜元初捋胡子的动作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不满，狠狠睨了洛瑞康一眼。
洛瑞康嘴角一撇，微微摊手，你能奈我何？！
姜元初:“洛尚书之女更适配。”
洛瑞康刚想出言回怼，就听李德元高呼，“陛下到！”
百官顿时状若鹌鹑，齐齐跪拜行礼。
慕容南浔表情严肃，厉声询问道:“方才各位爱卿在讨论什么？”
他不过是起晚了一些，刚走到后殿门口，便听到百官谈论他的后宫之事。
若是梁雁在殿中，他怕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哼！没一个好官！
未曾想谈论陛下后宫之事恰好被抓包，百官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慕容南浔简首气笑了，人后谈论得热火朝天，人前便装聋作哑。
洛瑞康眼鼻观心，迈步走出队列，开口讲述方才一事。
“陛下征战月国，拔除沈荣安这颗毒瘤，国家一片安稳，百官以为陛下己是弱冠之年，正是晋纳妃嫔，充盈后宫的好时机。”
“诸位爱卿都是这么想的？”慕容南浔面无表情地扫视台下。
台下的官员揣测不明陛下的心思，但陛下能问出口，定然是方才听到了他们的话，他们只能点头说是。
洛瑞康低着头，眼睛乱转，心中幸灾乐祸。
“呵！”慕容南浔轻叩桌角，沉闷的敲击声让百官冷汗首流，“看来朝中事务不够各位大人处理的，不如朕再加点？”
百官齐刷刷跪地讨饶，“臣等僭越。”
“朕此生仅有一位皇后，若是让朕再发现你们讨论此事，朕绝不姑息！”
慕容南浔甩袖离开崇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