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朝堂上依旧未见皇帝身影,百官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陛下的风寒症状竟如此严重,这己是第西天未上朝了!”
“是呀是呀!”
“莫非是陛下龙体出了什么变故?”
“这,不可妄言啊!”
丞相一派的官员纷纷看向沈荣安,察觉到他的动作,顿时安静下来。
沈荣安眼神一暗,大步走出队列,嘴角挂着难压的笑容,果然是慕容南浔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出的手,本官可得好好感谢一下啊。
沈荣安不卑不亢地昂首,对着台上的李公公大声质问道:“陛下己西日未上朝,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今日李公公若是说不清原由,休怪老臣硬闯陛下寝宫了!”
台上李德元心中惊慌,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这可怎么办啊,陛下至今未醒,曦凰公主也不在宫中,只能暗中给自己打气,将拂尘使劲一挥,向前走了两步,故作镇定地回应道。
“丞相大人多虑了,陛下此次症状有些严重,久久不上朝也是不想过病给各位大人,陛下也是用心良苦,怎么能得丞相大人如此揣测?”
说罢还状若委屈地撩起衣袖擦泪,实际上是趁机擦汗,毕竟沈荣安再靠近两步,便能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
李公公悄悄为自己的机灵点了个赞。
“老臣也是关心则乱,还望李公公不要怪罪!”沈荣安微微躬身表示失敬,眼中却是一片笃定,慕容南浔必定是重伤卧榻,今夜过后,南国皇帝就要换人了,至于眼前这个太监随便找个由头杀了就行。
李德元:“丞相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咱家会将各位大人的关心一并禀报陛下。”
“若无事启奏,各位大人便退下吧。”
“是!”
众人缓缓退出崇元殿,李德元长舒一口气,瞥见沈荣安突然转头,李德元差点一口水呛死,狠狠压住喉中痒意,微微垂下眼皮,挥动拂尘向后殿走去。
沈荣安冷笑一声,拂袖大步离去。
身后的党派紧随其后,御史大夫见怪不怪地捋了捋胡须,仰头望天喃喃自语,“又有人要作死喽!”
傅长青摸了摸胸口的兵符,面容坚毅地朝宫殿颔首,随即转身大步流星离开皇宫。
此局丞相在明,梁雁在暗,有人坐等奇迹降临。
……
丞相府
丞相一派今日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议今日过后的朝中职位人选,气氛十分融洽。
“李大人,自你上任,就为丞相赚了整整一万两银子,明日过后,你的职位定然还会向上提一提?!”
李稔:“不敢当不敢当,全凭丞相做主!”
“李大人可真是谦虚啊!来,喝酒!”
李稔端起酒杯与那人碰杯,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捏着杯子转动片刻,便又倒了一杯酒,向高位上坐着的沈荣安敬酒。
“丞相大人,下官敬您一杯,若不是您提拔,下官此刻恐怕还是一位不得抱负的失意人,大人恩德,下官无以回报,只能用这杯酒表达下官的心意!”
沈荣安听着他的舒心话,顿时开怀大笑,端起酒杯客气道:“李大人不能这么说,若是李大人没有能力,也不会升官这么快,对吧?”
“是是是!”李稔点头哈腰,做足了卑微模样,让沈荣安很是受用。
沈荣安见时辰差不多,陡然起身,下方坐着的众人也快速站起身,晃了晃迷糊的脑袋,目光灼灼地盯着高位上的丞相。
扫视台下,沈荣安振臂高呼,“时辰不早了!行动!”
“是!”
戌时三刻,夜幕降临,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出现几百名黑衣人,他们顶着雨珠悄悄把皇宫包围住。
领头人眉头紧锁,紧紧盯着夜空,等待着丞相的信号,却发现雨越下越大,己经有些模糊视野,只能频繁抖落蓑衣上的雨水。
雨势浩大,掩盖了远处将士奔跑而来的脚步声,为首者正是傅长青。
宣统元年,五月二十五日亥时,丞相沈荣安带兵谋反。
亥时,漆黑的夜空中,沈荣安将信号烟花发射到空中,正巧碰上一道惊雷,遮盖了原本的信号,为了保险,沈荣安再次发射信号,便带着精兵死士一路冲进太和宫。
宫中道路两旁的烛火摇摇欲坠,雨幕中不见宫女奴才的身影,沈荣安一心想要杀死慕容南浔,疾步冲到朝荣殿。
宫墙外的黑衣领头人看到空中的信号,立马指挥身后的黑衣人攻入皇宫,不料刚走进宫门,就听到一声巨响。
宫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身后脚步声迭起,雨珠落在红缨枪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傅长青猛地一踢枪头,脚下猛蹬,犹如破空之箭朝黑衣人而去,刀枪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分开时却带起一簇火花。
雨幕中,将士们与黑衣人拼死厮杀,刀剑声此起彼伏,尸体落地的沉闷声隐入雨声,利器入体带出的血液融进雨水中,顺着斜坡流淌至宫外。
一辆马车迎着风雨疾驰而来,甫一停下,一道红色身影掀开帘巾,快速跳下马车,用力推开宫门。
黑衣人以为是丞相安排的救援,拼命后退接近宫门,却不想是一位红衣杀手,甚至比宫中的将士们下手更加利落。
滂沱大雨阻挡不住那名红衣杀手的进攻,黑衣人腹背受敌,只能尽力杀出一条血路,去跟丞相报信。
红衣杀手与傅长青雨中对视,错开身子背道而驰,傅长青挥动红缨枪将一名黑衣人掼在地上,用力一捅,鲜红的血液溢出,溅在甲胄上。
经过雨水冲刷,甲胄又是一片明亮,在漆黑的夜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太和宫,朝荣殿
沈荣安一脚踹开殿门,身后的死士鱼贯而入,将殿内的宫女奴才控制住,沈荣安整理衣冠,踏步走进宫殿。
瞥见跪趴在地上的李德元,心中无限开怀,语气嘲讽地问道:“呦!这不是李公公吗?怎么如此狼狈了!”
李德元狠狠啐了一口,对沈荣安怒目而视,几番挣扎却被踹在地上不得动弹,急切地说道:“沈荣安!你想做什么?!”
“都这时候了,李公公还不明白吗?还是说不愿意承认呢!”沈荣安神气地叉着腰踱步,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搜!谁能找到慕容南浔的人影,赏金千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