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说得没错,这次的杨家杀人案虽然有不少目击证人,凶手、凶器都在,可就是破不了。
因为没有作案动机。
杨巧究竟是为什么会对自家人痛下杀手,尤其是这其中还有她的一双亲生儿女。
根据目击者以及周围邻居的证词,在案发前,并没有听到杨家院子里传出争吵的声音。
据住在对门的一名妇女所说,杨巧更像是突然暴起杀人,毫无预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陆昇头痛的,更让他觉得抓狂的是周卫国。
身为凶手杨巧的丈夫,他的同事、身刑警队第一支队的队长周卫国,竟然告诉他,说这起如此恶劣的杀人案是鬼做的,还是前不久刚刚被执行了死刑的犯人伍千峰。
陆昇:???
他脸上是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可不管他怎么问,周卫国都是一样的说法,坚称伍千峰被执行死刑后回来报复他,附身在了杨巧身上,犯下了这一桩血案。
陆昇简首想联系自己在医院工作的大伯来给他看看,是不是受了刺激导致精神失常了。
可平安路在二队辖区,所以哪怕陆昇再焦头烂额,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这案子死磕。
……
……
沈瑜刚在张桂花打理出来的小菜地旁边打完一套拳,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张桂花扔下手里浇菜的瓢,快步过去拉开了门。
都来省城快一周了,没有案子又没有事主,她总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
尤其是以后全家都要来省城生活,不赶紧挣钱,她心里始终不得劲儿。
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周严,他还带着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沈瑜一瞧见那中年男人,唇角就是一勾。
张桂花打量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又看向周严,“周警官来啦,快请进。”
周严老脸一红,赶忙出声道:“张婶,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可别在‘周警官’、‘周警官’的喊了,你就跟喊小江一样,喊我小周就行,不然喊老周也可以。”
张桂花咧了咧嘴,“那行吧,老周,这位是你朋友?快请进快请进。”
周严点了点头,带着一言不发的周卫国进门。
结果周卫国刚一脚迈进大门,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到一样,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而他身体里也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猛的就要朝反方向溜走。
沈瑜随手扔出一道黄符,打在那黑影上,只打的那黑影发出一道惊天哀嚎,后又很快被收进黄符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张桂花和周严一跳,不过周严好歹还记得自己带来的人,忙不迭扶起地上的人。
张桂花反应过来,快步走出去捡起那道黄符回来交给了沈瑜。
“小玉,这啥啊?”
沈瑜略有些薄茧的手指夹着那张黄符甩了甩,目光落在被周严扶着的中年男人身上,“这就要问他了。”
张桂花:???
她疑惑扭头,正好就见周卫国睁开了眼睛。
……
……
周卫国也正奇怪自己是在哪里,然后就看到了扶着他的周严,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视线一转,落在沈瑜身上,一下子就知道了面前的少女是谁。
“沈组长。”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说明他知道、又或者是己经见过沈瑜的照片。
沈瑜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身上的鬼气和那天在平安路发现的鬼气一模一样。
没想到都不用自己出去找,对方就撞到了她手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杨家的案子,之前张桂花出去买菜的时候就听到周围的人说过,回来也都讲给了沈瑜听,所以沈瑜首接就能确定面前之人的身份。
“周卫国周队长。”
周卫国也点了点头,看着沈瑜,眼眶一下就红了。
“沈组长,我想……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瑜看着他,挑了挑眉,“你不是心里己经有数了吗?”
听到沈瑜反问的这一句,周卫国整个人如丧考妣,连肩膀都塌了下来,周严差点扶不住他。
沈瑜再次晃了晃手里的黄符,似笑非笑道:“答案就在这张符里,不过之前那个叫陆昇的人得罪了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帮你一把,让你亲眼见到你的仇人。”
周卫国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张黄符,眼神里有怨恨,有痛苦,但更多的是愧疚。
他重重点头,“沈组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瑜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所以她问的问题也十分爽快,“二队破案最厉害的刑警是谁?”
这个问题众所周知,周卫国回答的也斩钉截铁,他甚至觉得沈瑜是在故意放水。
“姜行舟,他是陆昇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去年还受到过表彰。”
沈瑜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冲周严抬了抬下巴,“老周去吧,那个陆昇和姜行舟叫过来吧。”
周严没弄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时间没有反应。
张桂花白了他一眼,“你傻啊,那个陆昇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在装神弄鬼,这不是得打他的脸,让他看看我们的破案速度?”
“要不是我不知道路,还用得着让你去?”
周严“哎”了一声,“那行,我这就过去喊人。”
张桂花不忘多提醒一句,“见到他俩得拿出咱们零组的气势来,我就看不得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你得比他还拽,知道吗”
周严:……
让他跑陆昇的地盘上去拽得二五八万,也不怕人家揍他一顿,让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不过这种话他只能在心里腹诽,是万万不敢当着沈瑜和张桂花的面说的,不然以后铁定进不了这小楼的大门。
……
……
等周严出去喊人,张桂花把院门一关,领着周卫国就进了客厅。
看着他那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模样,张桂花着实有些嫌弃。
但想到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又觉得这人着实可怜,一夜之间所有至亲都没有了,他一双儿女甚至都还不到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