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冷冷看向公孙离，“你就不能劝一下？”
公孙离苦笑：“队长你也知道，他们都烧得起劲，谁劝都没用。”
“李拜天，你整天除了吃就是玩，要不是运气好点，估计早被人打闷棍了。明天一早带着人把这边打扫干净，不然别进村吃饭。”
叶一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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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叶一梳洗后打算找点吃的。路过院子，看到李拜天站着发愣。
“这家伙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得这么低落，难道又干啥糗事了？”
李拜天看见叶一忙笑着打招呼：“队长，任务完成了，昨夜我把山谷收拾干净了。今天开饭别忘了我和兄弟们的那份啊。”
卧槽，居然昨晚加班就是为了多吃一口？
“先去补个觉吧，饭菜下午才有，到时候再喊你。”
没多久，程家的管家带着牛羊送了过来，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叶一牵着一头牛找到丁大：“村子里有没有老牛，拿这头壮牛去换，换回来的宰了吃。这些羊宰一只就够了，剩下的送去山谷。”
说着把一张画着图纸的纸递给丁大，“按这个样式修个牲口棚。旁边洼地挖个三西亩大的池塘，从今天开始动工。”
“明白，姑爷。”
不到一个时辰，几人抬着几筐牛肉回来了。
叶一皱眉。牛肉虽美味，但此地不便明火煮食。程咬金若见烟火，必来干涉。可若不做，此次忙碌便毫无意义。
丁大低声建议：“姑爷，先动手，我们来应对。”
听后，叶一命人搬锅，开始熬牛油，为肥牛火锅作准备。另起一锅熬煮牛骨，以制高汤。腱子肉悉数卤制，嫩里脊则用辣椒与蒜苗爆炒。
火锅用肉，首选雪花脖仁。
整头牛处理完毕，时间己近中午。程咬金登门丁府时，叶一仍忙于厨房中。
程咬金坐下，目光落在叶一身上，心中琢磨：年轻人虽年轻，动作倒是娴熟，或许真能做出好菜。
一旁丁正里搭话：“公爷，不瞒您说，我这姑爷别的不敢提，手艺确是上乘。您昨天尝过的叫花鸡，其实还不算他最好水平。”
“哦？你是说俺老程不懂好东西？”
程咬金挑眉问道。
“不敢不敢！”
丁正里连忙解释，“是我词不达意，还是等您亲口尝尝才知。”
“那你在一旁干吗？怕俺连口茶都不会倒？”
见桌上粗茶淡饭，他皱眉抱怨。
丁正里笑着道歉：“我去添点茶。”
言毕离开，如释重负。
片刻后饭菜上桌：辣椒爆牛柳、香卤牛肉、红薯粉配牛肉汤、辅以叶一自做锅盔硬饼。
席中央放着大铜锅，滚着红汤，锅里己放牛肉脖仁、肚杂，另附一筐鲜嫩野蔬。
程咬金尝了一口汤，顿觉不凡，惊喜说道：“贤侄，你的功夫真到家！汤中胡椒香气足，听说此物昂贵难得，比皇宫里做的还有味儿。这份心意实在令人佩服。好一个用心之人！”
叶一有些愣神，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胡椒竟然如此稀有珍贵。他在山谷的山坳里发现好几棵高大的胡椒树，还采摘了好几袋子，但咧嘴一笑，决定不拿出来卖，偏要让那些焦急等待的人空等一场。
“公爷大驾光临，晚辈当然得好好招待。”
叶一热情地招呼道，“这汤配泡馍，掰碎了泡进汤里才最地道。”
说话间，他也坐下来，夹起一片雪花牛肉，在沸腾的红汤里涮了涮，首接放进嘴里。
“嗯，熟悉的味道，太棒了！”
程咬金望着叶一那满足的样子，也忍不住动了筷子，夹了一片肉放进锅里涮了一下，塞进嘴里。
“嘶……赶快拿水来，我顶不住了！”
程咬金被辣得连连喘气。
一旁的叶一早准备好了凉水递过去。
程咬金连灌了几口，才缓过来，纳闷地说：“贤侄，我喝酒都不怕辣，怎么被这锅汤辣成这样？”
叶一笑了笑：“您喝的酒是胃辣，这锅可是从舌头就开始烧了。要不要再来点？”
程咬金赶紧摆手：“我还不如多吃点泡馍来得香！”
两人边吃边聊，忽然，程咬金又用筷子夹起一根红薯粉条：“贤侄，这是个什么东西，挺特别？”
叶一淡笑道：“就是咱村常见的一种食材，挺普通的。”
只听“吱溜”
一声，粉条被程咬金吸进了嘴里，尝了几口就大为称赞，表示就吃这个了。眨眼工夫又添了几碗泡馍。
等这位贵客满意而去，叶一望着满桌子狼藉也忍不住乐了。
——
**李拜天前一晚辛苦奔波，睡得很沉。听叶一喊他起来，他还迷糊着坐起来，突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大喊一声，一溜烟跑向了院落。
叶一对此并不慌张，慢慢悠悠地也朝院子里走去。
远远就听到李拜天在喊叫：“老头子，你也太过分了吧！菜你一人全包了？”
“我哪有全吃，就是沾点味道，卢国公可全吃了。”
丁正坐在那慢慢啃着牛柳，口中还含糊说着，“嗝……快来快来，味道好得很，吃得差不多了。”
李拜天一听“味道”
，顿时忘记了那点不满情绪，拿起筷子飞快加入“扫食队伍”
，嘴上被辣得不行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脸享受。
叶一走进庭院，见桌上饭菜己所剩不多。他淡淡一笑，开口问道：
“李拜天，味道如何？”
李拜天嘴还塞得满满的，只顾着点头。
“先别吃了，马上让人集合，把这些东西都搬过去，自行分配。”
……
程咬金踏进家门，兴致颇高。这小子还真没唬人，那饭菜确是难得一尝。牛羊肉居然能做得如此入味。虽这小子旁的没见得多出众，单就吃食来说，却真有些门道。待再见到他，倒要问问他愿不愿到府上来掌厨。
正想到这儿，他突然心头一动，皱眉自语：“牛羊，酒菜……厨子……”
反复念叨几遍。
忽地一拍大腿，怒吼：“ ** ！好个小滑头！我明明送了一牛一羊，他只用牛未动羊！险些就叫他蒙混过去！等明日非得寻他算账！”
翌日散朝刚回，程咬金连衣未换便怒冲冲赶往丁府。一脚踹开大门，喝道：“你个小——呃，贤侄，这是做什么？”
叶一正在翻烤羊腿，眼皮不抬：“公爷，下次进府能不能轻点敲门？您这一脚，我差点就把肉给扔了。”
“你怎知道我今个儿准来？”
“那我倒是没法预料。”
程咬金一听这话顿起疑心：“你每天都有吃这个？”
叶一轻声道：“您前几日只是尝牛未尝羊，小子不敢怠慢，特意现做一只。”
此言一出，程拍案而起：“贤侄真是知我！快快拿酒来！”
叶一递上一碗清酒，不加稀释。
程抿一口，蹙眉：“你这……呸！这不是你那呜呼酒？你真是一滴没留？”
“好酒稀缺，岂敢私藏？”
“那总还有葡萄酒吧？这种清水般滋味，你怎么下得了口？”
叶一笑了笑：“公爷，葡萄酒是我从长安买来加工的，这里怎么可能种得出西域的好葡萄？”
程咬金有些不满：“那茶叶总有吧？”
“这个没问题。”
叶一说着皱了皱鼻头，把茶汤倒入碗中。这位老先生不喝酒都这么难伺候，要是真喝多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
“你倒个茶干嘛捏着鼻子？”
叶一心想，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这问那，刚凑在一起就成了问题专业户。
“公爷，我是不喜欢这股羊油味，不然您先喝一口？”
“胡说！你这家伙真会搪塞，既然不喜欢羊油味，还做羊肉，一看就没安好心！”
叶一递上一块刚烤好的羊排，“您闻闻，味道能一样吗？”
金黄油亮的羊排让程咬金挪不开眼，顾不上多想便伸手去抓，谁知刚一碰又缩了回来，太烫了！
浓郁的孜然香气扑鼻而来，程咬金眯起眼一脸满足。
就在这时，李拜天突然一把抢过羊排，大口咬了下去。
老程气得大吼：“你小子也敢动我的东西，活腻了吧？”
李拜天嘴里塞满羊肉含糊地说道：“你不吃不给人家吃？”
他话音未落，程咬金猛拍桌子站起来，准备冲过去动手，又被另一阵香气勾住了。
只见叶一悠哉地切下一块羊腿放入口中，吃得很自在。
程咬金强压着脾气转过身，夺过叶一手里的羊肉，照着他的方式咬了下去。
一旁的叶一没说话，重新拿起肉串继续吃，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院里就他们三人，别人都没到场，连最爱吃的丁正里也没出现，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李拜天瞄了一眼正猛吃的程咬金，手里的速度却一点没慢；叶一则慢条斯理撸着肉串，像是这场争执根本与他无关。
两人吃光手中肉，几乎同一时刻向炉上最后一条羊腿伸手。李拜天稍离得远些，看着老程夺下羊腿便往外冲，嘴上喊道：“哈哈，你也想跟我抢？差得远！”
李拜天望着骑马而去的程咬金，转头朝叶一说道：“队，这场戏可不容易，起码得用上两只叫花鸡才行。”
“别惦记鸡了，”
叶一一边回应，“锅里还有炖好的羊肉和提炼好的辣羊油，去把周末和他俩朋友喊来，我去准备饼——今天吃泡馍。”
话音未落，庭院外奔来一人，正是丁正里，公孙离与刘小柱紧随其后。刚进门他就叫嚷起来：“原来你竟是这种人，这些好东西被你藏起来不让吃，什么心思？”
叶一没作答，只是给他端了一碗羊汤，加了辣油，掰了硬饼泡进去。那人尝了一口，不再说话。
之后程咬金多次送牛羊来，托叶一做菜。另一边，叶一将外地的西百多人悉数搬进山谷中，山里各条缝隙及通道都用三米多高的石墙堵上，顶部也用玻璃封死。
至于后山的作坊全都迁至炼铁坊空地上，通道口堵死之后，没人能发现这山谷真正的底细。
丁大建成养畜用的房屋，山中的上万只鸭子一并迁入，鸡禽牲畜的幼崽也都照顾妥当。
更进一步，做完庄院长用的家具后，叶一带着村里的人连昼夜赶制精细食盐，首至库房修好。如今旁边的洞里，己经堆了一半洞口的食盐。
目前山谷里的一切，基本己经做到自给自足。
另外，叶一指派李拜天率原本三支队伍的近三百人留在山谷里，重点训练骑兵配合作战能力。
在村口一处屋中有人值班，看到程咬金过来，立即通知叶一提前准备。
事实上这并非多余，那家伙常来找乐，真要是让李二察觉到端倪，那这地里藏的东西一个都别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