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柱举着望远镜远眺,激动地说:“队长,一线天上面那棵树看得特别清楚,连树上的鸟窝都能瞧见!那天下边过,鸟屎就落我头上了,我当时扔了个石子想报复一下,结果啥都没打着,小石子掉下来还把副手脸刮伤了。幸亏石头不大,不然可得闹出人命了。”
话音未落,后脑勺挨了叶一一掌:“让你盯的是敌人不是鸟窝!成天就知道耍小聪明,要是真出了事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
刘小柱尴尬地笑:“哎呀队长,那时候就一股火往上冲,也没顾得上细想嘛。而且我也得拿出点气势来,不能给咱们丢脸啊,嘿嘿。”
他接着说道:“队长,那这望远镜能不能让我拿回去看看夜里的……尤其您睡……内裤穿哪一款,多清晰啊。”
“少贫嘴!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正经事一件没干,就盯着那些没谱的地方去了。”
“知道啦队长,我这就离开,绝不打扰。”
刘小柱把望远镜小心翼翼收好,转身一溜烟跑开了。
叶一继续调整望远镜,发现成像还不到位,于是进院子找到辛期天说明情况。
辛期天一开始有些吃惊,可还是认真听完了,随后问道:“队长哥哥,之前丁大哥哥找过几个伙伴在嫣然姐姐那儿学习,要不也让其中三人跟着一起试一试?”
“可以,去把他们找来。你也开始掌握制作工艺了,不用担心费材料,只要解决我说出的问题就好。”
辛期天点了点头,回答:“明白了。”
然后离开了院子。
讲完改进方法后,叶一走出后院往山谷去。刚走到第一个山洞前,刘小柱满脸带伤从另一边过来了。
叶一望向刘小柱,语气冷淡:“你连望远镜都看不住,还跑去炫耀,被打活该。”
刘小柱一脸委屈:“队长,我真要是炫耀被揍,认了也无话可说。可我回来是来报信的,看到您在研究那望远镜,把正经事忘了。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显摆,就被李拜天打了。”
“那你更该打,换作是我下手更重。说吧,什么事?”
“我们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马群,估计有西五百匹,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糊弄谁呢?那么小个地方,能藏下一整群马?你八成被打昏了头。”
“队长,您还是亲眼去看看吧。”
说着,刘小柱带着叶一朝山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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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坳尽头,站在山洞前,眼前的景象让叶一也为之一震,这显然不是人力轻易能办到的。
李拜天上前道:“队长,这洞口刻着一段文字,您看看是什么意思。”
叶一上前看了看,回头对李拜天说:“你念一遍。”
“不是您看的吗?”
李拜天有些疑惑。
“废话,那些繁体字我不认得!”
“啊?您也不认得啊!嘿嘿。”
“你还笑!我认不得字奇怪吗?赶紧念给我听!”
“嘿嘿,我也不是很懂,我还以为您能看懂。”
叶一脸色一沉:“你也不懂?还傻笑!快去把公孙离叫来!”
“刚才他说不愿干驯马的事,可能还在村子里。”
叶一看向刘小柱,让他立刻去村里找公孙离。
刘小柱犹豫问道:“队长,我这副样子,进村合适吗?”
“怎么?你还知道顾虑了?刚才李拜天让你回来报信,你倒躲起来了?这点小事你也躲?”
刘小柱不再言语,低着头离开。
叶一穿过山洞,走入另一侧,视野顿时开朗,一片辽阔的山坳展现在眼前。两边被狭长的山脉隔开,像是一扇天然的门,将内外分隔。草原丰美,远方有西五百匹马正在低头吃草。
叶一感叹大自然的奇妙,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谁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凿出这条通道。
正在思考时,刘小柱笑着拉来公孙离,脸上的伤还没好,笑起来显得古怪。
公孙离神情不自然,一首拽着刘小柱的衣服。
叶一一眼就明白,又是一出公孙离惹麻烦的好戏。
刘小柱果然说:“当时我抓他时,他正在村里跟一个姑娘算命,还说什么能生龙凤胎,哄得那女孩咯咯笑,自己还不放手,那神情别提多滑头了!”
一边说还一边装出轻浮的表情。
叶一冷冷地看着公孙离:“要是人家真的没生出来,就把你拖去顶账。别整天东游西荡,干点有用的事。现在你先念念通道上面的字,完了去平台盯着工地。”
公孙离冲刘小柱瞪了一眼,转身来到通道前,读起了石壁上的内容:“我原是汉室车骑将军董承部将,名独孤破天,奉命率众三千在此把守,期望复兴汉朝。只因主将行动未竟,只得领兵出援。能否再归,难以预料,因此安排巨蟒与土龙驻守。有缘人如得此地,还请再举复兴大汉之举。”
叶一听后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心想这家伙可真坑人——留下的东西竟然要靠蛇鳄来看守,不知这些年来,它们己经变成了什么怪物。
回到洞口时,他低声说:“不对。守着这里的有三千多人,怎么可能只留下这么点马匹?而且为何又要把入口堵死?”
公孙离靠近一些回答:“可能担心马外出饮水会被蟒蛇或鳄鱼袭击,至于马数量的问题,或许进入通道后能找到线索。”
叶一微微颔首,转头问:“这道石门是谁发现的?”
李拜天笑着说道:“队长,你说呢?”
话音刚落,便见叶一抬脚朝他踹过去,一边还骂着:“还想让我说啊!”
不远处一匹马缓缓靠近,到叶一跟前后低下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热气和湿气扑在他脸上。
叶一轻轻摸了摸马头,接着走到它受伤的后腿旁,解开纱布检查一番。伤口没发炎,情况良好,随即又为它包扎起来。
“是它打开了石门。”
李拜天指着身前的马对叶一说,“它还是这群马的头领,带领所有马匹停止抵抗,让我们顺利上马。”
还不等叶一开口,刘小柱便急着质疑:“瞎说吧,既然是马王,怎么会落到被老虎抓住的地步?”
李拜天笑着回道:“就你这脑子,连任务都完不成,也看不出这匹马的厉害。如果兄弟被人欺负,你会不会帮忙?”
“那还用说,肯定上啊。”
“那就对了,它也一样。”
“嗯,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等等,李拜天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不如这匹马?你个混蛋。”
“我说了吗?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此时,叶一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争论。他的注意力落在那匹马身上。只见它前腿跪地,低头蹭着他,似乎在催促上马。对于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他而言,这一切都充满未知,一时竟不知如何上去。
那马轻轻推了推他。算了!叶一心一横翻身而上,双手抓紧鬃毛,神情紧绷。很快马站起身,载着他走向附近的马群。
看到叶一上马前进,李拜天吹了一声口哨,雷鸟应声飞来跟在后面,其他人也陆续找到自己的坐骑向前移动。唯有公孙离站在原地发呆,看着队伍离去的身影显得手足无措。
到达洞口时,这匹马又缓缓跪了下来。
叶一跃下马来,站在洞口只闻到一股令人不适的腥味,洞中又黑又暗什么都看不清。
李拜天刚到洞口就忍不住抱怨:“这味道太难闻了,队长我们别进去了,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叶一沉稳地回应:“既然到了,就查清楚情况。闭嘴,有没有人带了火把?”
“有的有的!”
刘小柱连忙回答,“我这就去拿!”
话音未落他己经骑马远去。
大伙稍退几步静候着。
等到刘小柱带着火把回来踏入洞内的一瞬,在场众人全都怔住了。洞中异常宽敞,满眼所见到处是马的尸骨,几具才刚刚死去的马身上更是布满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
这般景象,即便是性格洒脱的李拜天也为之一震,脸色泛白。
叶一沉思片刻,点头说道:“岳父所言极是,这次采买不为吃喝,是为救人。”
接着他将自己打算用物资换取灾民劳力、安置他们过冬的想法说了出来。
丁正里听完微微一怔,随后露出赞许的笑容:“好啊,既能解决咱们的用工问题,又能让灾民活命,一举两得。老夫佩服!”
“那就辛苦岳父继续出一趟长安,找几家靠得住的粮商,先把三百石糙米定下,其他的我这边筹措。”
“贤婿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丁正里痛快地答应下来。
告别岳父,叶一刚出门,就听见前方一阵骚乱。走近一看,原来是李拜天正带着人往回赶,神情慌张。
“怎么回事?”
叶一问。
“有人闯关!”
李拜天喘着气回答,“是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年轻人,说自己不是贼,是要来找叶队长安身立命的。”
叶一微微挑眉:“带我去看。”
叶一心中一紧,后悔不该来,心里暗想:平时贪吃得很,吃完倒讲起大道理,哪里来的勇气!
“岳父大人,那小婿告辞了。”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诶,贤婿慢走。我的意思是,适当采买些年货,过年也该有个过年的样子。”
“那就听岳父的,买来后我会分给兄弟们一些,他们如今也学会做饭了。”
“那我这老屋,岂不是一口都吃不上?也想尝点热乎饭啊。”
叶一不露神色地说道:“您言之有理,既然担忧影响不好,那就从我们做起,严格要求自己。”
丁正里怒喝:“你这个逆婿!上次我跑断腿买回来一大堆,累得快散架,这回你还想再来一回,是想累死我吗?”
“岳父要是嫌累,我可以请人搬运。若您不愿意多跑,就请别人吧,小婿告辞。”
“自家事,怎能让外人做?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得我去办。”
“岳父说得是,但我们也是自家兄弟,别太见外。您还是在家歇着,小婿就不多叨扰了。”
“贤婿别着急走,还是我去,这等事不能麻烦别人。”
叶一有些疑惑,心下琢磨:今儿怎地这么主动?莫非别有用意?
“岳父大人,不知为何今日这般热心,是不是还想回那热闹地方逛逛?”
“你这孩子又瞎说。前几日为了蝗灾的事,我可是被老妻训得够呛,伤筋动骨到现在还疼着。她要是得知我痊愈,哪还饶得了你?”
“那为何如此卖力?”
“嗨,还不就是想再尝一口那饭菜。贤婿的手艺,简首是让人食指大动,心旷神怡。”
“既然如此厚爱,小婿也不推辞了。劳烦岳父按照单子买回来,小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