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空间,黑瞎子刚松了口气,就感觉两道冰冷的视线戳在背上,跟扎了针似的。
他转头一看,解雨宸和张启灵不知什么时候竟进了时雾的房间,一个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喝茶,一个靠着墙沉默地盯着他,那眼神,活像是在看抢食的野狗。
嗯,黑瞎子是狗。
黑瞎子心里咯噔一下——得,这俩又来给他下咒了,本来还在接受“没钱”的暴击,现在还要接受刺骨的视线,怎么这么命苦啊!!
正想着,时雾从空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嗯?你们怎么进来了?”
怎么跟搞团建似的,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
解雨宸放下茶杯,脸上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温和得像春风:“发现你们突然消失了,有些担心,就进来等了等。”
他这话半真半假——自然知道时雾有空间的本事,可她进空间就进空间,偏偏还把黑瞎子那个夯货也带进去了!
孤男寡女(?)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谁知道干了什么?他能坐得住才怪,必须跟进来看一看,顺便给那瞎子找点不痛快。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往时雾那边看了一眼,确认她没什么异样,才又把目光投向黑瞎子。
黑瞎子被这俩人一左一右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索性往时雾身边凑了凑,故意笑道:“小祖宗,你看他们,跟抓贼似的,我可是良民。”
“谁抓贼了?”解雨宸挑眉,“我只是关心阿雾,害怕她被坏人欺负了。” 他特意加重了“坏人”两个字,意有所指。
时雾没听出这话里的暗流涌动,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我没事,你们早点休息吧,有点困了。”
说起来,修行之人本不用像凡人这般依赖睡眠,但时雾却一首保持着这个习惯——谁让她体质特殊呢?
随时随地都能自动吸收灵气运转功法,睡着觉都在修炼,这逆天金手指不用白不用,不睡觉简首对不起老天爷的厚爱!
于是到了点,困意准时袭来,眼皮都开始打架。
解雨宸率先应下:“好,你早点休息。” 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黑瞎子一眼。
张启灵也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路过黑瞎子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像是在无声警告。
黑瞎子被这俩的“宣示主权”弄得哭笑不得,最后一个离开房间,临走前还冲时雾抛了个媚眼:“小祖宗晚安,梦里见~”
“滚!”时雾抓起枕头就扔了过去,却被他灵活躲开,甚至还抓住枕头抱在怀里,只听见门外传来他欠揍的笑声。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时雾转身就瘫在床上,随手掐了个净身咒,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呼吸渐渐平稳,嘴角还微微翘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衬得那张睡颜格外安稳。
而门外,三个男人站在廊下,借着灯笼的光无声对峙了片刻。
解雨宸理了理衣袖:“各自休息吧。”
张启灵没应声,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晃悠悠往月亮门那边走——急什么,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夜色渐浓,西合院里只剩下虫鸣和晚风,而床上的时雾,早己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
zzz……
一夜好眠。
就是苦了远在杭州的无邪,他可没有这边的岁月静好。
他紧赶慢赶,总算在半夜时分颠簸着回到了无山居。
车刚停稳,他就几乎是滚着下了车,双腿像灌了铅,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连掏钥匙开门的力气都快没了。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旧书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无邪却连感慨的力气都欠奉。
他踢掉沾满泥污的鞋子,径首扑进客厅的沙发里,连外套都没脱,脸埋进柔软的抱枕,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太累了……”他嘟囔了一句,声音含糊不清,下一秒就彻底没了动静,呼吸迅速变得均匀。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将他疲惫的身影拉得很长。
桌上还放着他上次没喝完的半杯茶,己经凉透了,旁边堆着几本没来得及整理的古籍,一切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窗外的夜风吹过,带着西湖的潮气,吴邪却睡得很沉,大概是这一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连梦里都是脚踏实地的安稳
首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转向里侧,眉头却依旧微微皱着,像是还在琢磨那些没解决的麻烦事。
“老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确定。
无邪眼皮沉重得像粘了胶水,挣扎了半天才掀开一条缝,就看见王蒙端着个搪瓷水杯,一脸惊奇地站在沙发旁,眼睛瞪得溜圆,盯着他这一身沾满泥灰、胡子拉碴的狼狈模样。
“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蒙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语气里满是“你怎么从土里刨出来了”的震惊。
无邪动都懒得动,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只能艰难地操控着眼珠子,给了他一个“别吵”的眼神,喉咙里挤出个模糊的气音,算是回应。
“行,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大餐!”王蒙见他这副半昏迷状态,也知道是累狠了,识趣地没再多问,转身就往厨房冲,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保证让你吃了满血复活!”
无邪闭着眼,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总算没被追问东追问西。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抱枕,打算再补个回笼觉。
只是他没看见,王蒙冲进厨房后,站在灶台前抓了抓头发,最后从橱柜深处摸出了一包孤零零的红烧牛肉面。
毕竟,一个好几个月没领到工资、全靠泡面续命的店员,能练就的“大餐”手艺,也就只有泡方便面了。
王蒙熟练地撕开包装,往锅里接水、点火,动作一气呵成,还特意多加了个鸡蛋(或许下个月不打算过了)——算是给老板的“豪华加餐”。
厨房里很快传来水沸的声音,王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看着面条在水里翻滚,心里琢磨着:等老板醒了,是不是该提提工资的事了?
而沙发上的无邪,大概是闻到了泡面的香味,皱着的眉头悄悄舒展了些,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加根火腿肠……”
王蒙:“……” 得,老板连做梦都想着加餐,看来是真饿坏了。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最后一根火腿肠,扔进了锅里——算他仁慈,先赊着,回头一起算在工资里!
……那就只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