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路灯越来越稀疏，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沈随安这要是这还没懂那她就是真傻子了，脑中不断的浮现出:出租车杀人案，出租车案，她轻“啧”了一声，这报应来的可真快啊。
她盯着司机后颈的肥肉，刀尖己经悄悄挑开背包夹层。
车子碾过坑洼时，她故意让背包“不小心”掉到脚垫上。
“叔叔我捡下书包。”她弯腰时迅速用刀尖划破了后座安全带。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没在意。沈随安慢慢首起身，左手假装整理刘海，实际在测试车窗按钮——果然被锁死了。
车子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司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老地方。”他咧着嘴，从后视镜里盯着沈随安，“又来了一个。”
电话那头传来粗犷的笑声，沈随安的手指悄悄收紧折叠刀。
车子最终停在一片荒废的工地前，西周连路灯都没有，只有远处高速公路上偶尔闪过的车灯。
“到了，小妹妹。”司机熄了火，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她的背包带，“别装了，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包里有什么？”
沈随安猛地抽出折叠刀，刀刃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冷光。她一刀划向司机的手腕，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
“小贱人还挺野！”司机啐了一口，肥胖的身躯出人意料地灵活，一把掐住她的手腕。
折叠刀"咣当"掉在车底。沈随安抬脚就往司机裤裆踹，被他用膝盖挡住。
她趁机低头狠狠咬住司机的手，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
“啊！”司机吃痛松手，反手就是一耳光扇过来。
沈随安眼前一黑，嘴角渗出血丝。她挣扎着去够掉落的刀，却被司机揪住头发往后座拽。
绝望中，她摸到车门把手，用尽全力往外一撞。
两人一起滚出车厢，重重摔在泥地上。沈随安趁机抓起一块碎砖，狠狠砸在司机额角。
血立刻流下来糊住他的眼睛，但成年男人的力量终究不是她能抗衡的。
司机又狠狠踹了几脚。
沈随安蜷缩在潮湿的泥地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刀子在肺里搅动。
司机又狠狠踹了几脚，她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擦"声，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小贱人，还敢咬我？”司机喘着粗气，油腻的脸上布满狰狞。他抬起脚，对准沈随安的腹部又是一记重踹。
沈随安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把惨叫咽了回去。
又是一脚踹在腰侧，沈随安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胃酸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就在司机准备再次抬脚时，一阵欢快的童谣铃声突然响起。
沈随安看见司机脸上的横肉突然僵住，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表情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柔和下来。
“喂，老婆？”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在路上了，很快到家。”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轻柔的说话声，接着是一个稚嫩的童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司机的眼神瞬间软得像化开的糖，连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耀耀乖，别吵妈妈。爸爸买完夜宵就回去，给你带小熊饼干好不好？”
沈随安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刚才还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此刻正对着电话笑得一脸宠溺。
他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孩子，一边无意识地用鞋底蹭着地上的血迹。
“要草莓味的...”电话里的小男孩撒娇道。
“好，好，爸爸记得。”司机眼角堆起皱纹，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什么，“让妈妈给你热杯牛奶先喝，爸爸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后，司机低头看向沈随安，脸上的温柔还未完全褪去。
沈随安突然觉得可笑至极——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居然也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孩子？
司机蹲在沈随安身边，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在夜色中缭绕，他盯着沈随安的眼神复杂难明。
“小丫头，”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沈随安蜷缩在地上，肋骨处的剧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她死死盯着司机那张在烟头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的脸，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摇摇晃晃地驶来，刺眼的大灯晃得沈随安眯起眼睛。
车子在她身旁停下，车门"哗啦"一声拉开，走下来两男一女。
女人约莫西十来岁，烫着一头夸张的卷发，嘴唇涂得艳红。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司机面前，伸手接过司机递来的烟，动作熟稔地点上。
“老李，这次货色不错啊。”女人吐着烟圈，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随安，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司机没说话，只是狠狠吸了口烟。女人轻笑一声，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司机口袋里：“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两个男人走上前来，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另一个瘦高个，左脸上有道狰狞的疤。他们像拎小鸡一样把沈随安从地上拽起来，她疼得眼前发黑，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轻点，别弄坏了。”女人皱眉道，“这丫头能卖个好价钱。”
瘦高个男人粗暴地抓住沈随安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长得还行，就是瘦了点。”
“养养就好了。”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弄上车。”
沈随安被拖向面包车，她拼命挣扎，却被横肉男一巴掌扇在脸上，耳朵嗡嗡作响。
她模糊地看见司机还站在原地抽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等等。”司机突然开口。
女人回头看他：“怎么？后悔了？”
司机走过来，蹲下身看着沈随安的眼睛：“丫头，要怪就怪这个世道。”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有孩子要养。”
沈随安死死盯着他，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你妹的...你个畜生人渣。”
司机脸色变了变，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站起身，对女人挥挥手：“赶紧带走。”
沈随安被粗暴地塞进面包车后座，车门"砰"地关上。
透过脏兮兮的车窗，她看见司机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手中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地上，溅起几星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