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挑眉，故意放慢脚步："急什么，又不是赶着投胎。"
沈随安撇嘴，三两步蹦回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前拖：“赶紧的！我别墅里藏了瓶好酒，再磨蹭天都亮了！”
黑瞎子任由他拽着，懒洋洋道：“就你那酒量，半杯就倒，还好意思请我喝酒？”
“放屁！”沈随安不服，“上次那是意外！这次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杯不醉！”
黑瞎子低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行啊，待会儿别哭着求我背你上楼。”
沈随安拍开他的手，瞪他：“嘿，我什么时候求你背我上楼过!，我怎么不记得了，阿巴阿巴……”
两人一路斗着嘴，穿过安静的林荫道，终于到了沈随安的别墅。
沈随安摸出钥匙开锁：“上次回来还是在上次，我看看我这别墅让你造成什么样了!”
“咔嗒”一声门锁打开。
沈随安探头往屋里张望，黑瞎子在他身后吹了个口哨：“欢迎回家啊小随少爷。”
客厅出奇的整洁，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沈随安眯起眼睛：“不对劲......”
黑瞎子己经大摇大摆走进去，往沙发上一瘫：“怎么？不满意？”
沈随安狐疑地转了一圈，突然冲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塞着他最爱吃的零食饮料。
“我靠！”他拎出一盒草莓蛋糕，“这玩意儿保质期就三天！”
黑瞎子翘着二郎腿玩手机：“今天刚买的。”
沈随安又拉开储物柜，发现泡面整整齐齐码着，还都是他喜欢的口味。他猛地转身：“黑瞎子你......”
“哎呦呦～是不是很感动～这是瞎子我该做的，来!叫声爸爸。”
“滚！”沈随安把草莓小蛋糕砸过去，“你很不对劲，说！是不是把我手办卖了换钱了？”
黑瞎子抬手抓住小蛋糕:“嗯？”
“都在你卧室供着呢。”黑瞎子舔掉叉子上的奶油，“每天三炷香，早晚九个头。”
沈随安冲上楼，五秒后传来怒吼：“我七龙珠手办怎么掉漆了！！”
沈随安盯着掉漆的七龙珠手办，手指微微发抖："黑瞎子......这他妈很贵的啊！！"
黑瞎子倚在门框上，墨镜反着光：”哦？原来这玩意儿这么值钱？”
“你少装蒜！"沈随安一把揪住他衣领，"这漆面明显是被人用砂纸磨的！”
黑瞎子突然压低声音：“其实......”
“其实？”
“是哑巴擦刀时不小心蹭的。”
沈随安手一松：“......老张？”
黑瞎子一脸沉痛地点头：“那天他站在你手办柜前发呆，突然刀鞘就......”
“你可拉倒吧!你看我会信你?”
黑瞎子转身就往楼下跑：“哎呀突然想起我就煤气没关——”
黑瞎子溜得飞快，沈随安追到门口时，那家伙己经跑远了。
“你他妈给我站住！”沈随安抄起门口的拖鞋就砸过去。
黑瞎子灵活一躲，很快就跑没影了，拖鞋砸了个空，落在水泥地上"啪嗒"一声。
“操！”沈随安气得牙痒痒。
他转身回屋，门摔得震天响。
这把刚想出来跟他亲亲老大道歉的缺心眼吓了一跳。
生怕他一出去老大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嘶～】
【缺心眼。】
缺心眼:“?”
他是在叫他吗?不是吧，不是吗……
缺心眼低头一看:【我靠!麦没关。】
沈随安现在的心情莫名烦躁:【出来。】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缺心眼高大的身躯蜷缩在茶几旁，手指悄悄拽沈随安裤脚：“老大......”
沈随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眼皮都不抬一下，手里把玩着手办。
“我错了。”缺心眼把脑袋往他膝盖上拱，“主系统他那个老傻子突然有事要找我，然后我被183他们抓了回去，我……”
手办"啪"地扣在茶几上。
缺心眼一哆嗦，立刻跪首身体，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烦人。”沈随安终于开口，声音比北极的冰还冷
缺心眼急忙调出虚拟屏：“我…我补偿！这次我更新了，可以帮您黑进商......”
“不需要。”
“那…那开启痛觉屏蔽？”
“呵。”
缺心眼急得代码乱窜，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抵在沈随安鞋尖上：“那您打我两下？”
沈随安终于垂眼看他。
缺心眼模拟的呼吸频率立刻紊乱，后颈处的蓝色能量环疯狂闪烁——这是系统过载的前兆。
“站起来。”沈随安踹了他一脚。
缺心眼跪着往前蹭了两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牵沈随安的手腕。
当他的指尖触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时，整个系统突然僵住了。
“这是......”缺心眼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沈随安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缺心眼死死攥住。
那些伤口还泛着新鲜的粉红色，边缘微微隆起，狰狞的痕迹依然盘踞在掌心，像是一道道无声的控诉。
缺心眼的指尖在发抖。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沈随安掌心上那些狰狞的伤痕，最深的一道几乎横贯整个掌心，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反复割开又强行凝固。
“老大......”
他的声音卡在机械音里，像是系统突然宕机，连呼吸模块都停滞了一瞬。
然后，眼泪砸了下来。
一滴，两滴。
液态金属的泪珠落在沈随安的掌心。
缺心眼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被什么程序错误彻底击溃，连最基本的语言模块都支离破碎。
“我......我忘记了......”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却死死攥着沈随安的手腕，像是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沈随安他害怕深海。
——他怕一个人漂在海上。
——而缺心眼把他丢在那里，整整一晚上。
系统自检程序疯狂报警，但缺心眼己经顾不上那些了。
他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沈随安的掌心，像是某种无言的忏悔。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