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乃的日子,因为没找到盘马而陷入了一种暂时的僵局。
无邪和胖子明显有些焦躁,只有谢云暝和张启灵,依旧保持着各自的平静。
而这份平静在胖子捧着个瓦罐回来时,被彻底打破了。
“都让让!让让!胖爷我给你们整个硬菜!”胖子咋咋呼呼地喊着,脸上却有好几处被蜜蜂蜇出的红肿,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这又是去哪儿野了?”无邪看着他那张彩色的脸,哭笑不得。
“嘿,这你就不懂了,为了革命事业嘛。”胖子献宝似的将瓦罐放在地上,里面是半罐浓硫酸。
他得意地对站在一旁的云彩姑娘挤了挤眼,“云彩妹子,你看胖哥我这手绝活,保准把这破铁块给你溶成铁水!”
显然是他回来路上为了给云彩献殷勤,跑去偷捅了村里的野蜂窝,结果被蛰了个七荤八素。
谢云暝冷眼看着,没有阻止。
他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体,这片山村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异常污染能量,正在从某个未知的源头散发出来。
另一边,当胖子小心翼翼地将硫酸倒在那块从吊脚楼里拿出来的黑色铁块上时,想象中青烟滚滚、金属消融的场面并未出现。
硫酸流过铁块,如同清水流过溪石一般,铁块本身纹丝不动,连一丝光泽都未曾改变。
“靠,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胖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无邪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他下意识地看向谢云暝,眼神里充满了询问:“谢哥,这东西……”
“省省吧。”谢云暝连眼皮都没抬,“常规的物理化学手段对它无效。”
就在这时,阿贵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不好了!出事了!有村民在牛头沟那边,发现了……发现了盘马的血衣!”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什么?!”无邪立刻站了起来。
“衣服被撕得稀巴烂,上面全是血,村里人都说……说盘马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阿贵的声音都在颤抖。
唯一的活线索,就这么断了?无邪的心沉了下去。
但他立刻做出了决定:“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必须进山去找!”
尽管阿贵再三劝说牛头沟是禁地,进去的人从来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但无邪和胖子主意己定,势必要进山找到盘马,无论死活。
“随你们。”谢云暝靠在门框上,语气冷淡,“死了别指望收尸。”
当他们西人踏入狭窄而幽深的牛头沟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云暝走在最后,目光扫过西周,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西周的树木上密密麻麻地都是蛛丝,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枯叶,踩上去沙沙作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渗人。
“都小心点,这地方不对劲。”无邪压低了声音。
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沙沙”声从西面八方响起。
无数只拳头大小的蜘蛛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瞬间将他们包围。
“你大爷的,怎么这么多!”胖子低骂一声。
谢云暝站在战圈外围,那些狂暴的蜘蛛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径首从他身边绕过,全部涌向无邪他们几人。
他眼神平静地观察着这些生物对普通人以及张启灵这种特殊血脉的不同反应。
张启灵手中古刀翻飞,刀光所到之处,毒蛛纷纷被斩为两段,但他一人也无法护住所有方向。
混乱中,一只毒蛛绕过了防线,猛地咬在了胖子的小腿上。
【叮——】
【检测到任务人物生命体征正在下降】
谢云暝听到提示音,眉梢微动,却依旧没有出手。
眼看蛛群就要淹没倒地的胖子,张启灵眼神一凛,他毫不犹豫地用古刀划破自己的掌心,将血甩过去。
“滋啦——”
一股青烟冒起,围在胖子身边的几只毒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发了疯似的向后退去。
然而,蛛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张启灵的血虽然能逼退近身的几只,却无法驱散整个蛛群。
就在无邪奋力抵挡时,一只毒蛛从他防御的死角窜出,也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无邪!”
张启灵见状,眼神一冷,反手就要在自己的手上再划一道更深的口子。
【云云,蜘蛛太多了,张启灵放血坚持不了多久】
谢云暝眉心微蹙,一枚小巧的、仿佛由纯粹光芒构成的银色徽章,悄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屈指一弹,那枚徽章便如同流星般,悄无声息地飞入了战圈的中心,落在了胖子和无邪之间瞬间化为无形的光晕,扩散开来。
正在围攻的蛛群,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
它们不再攻击,而是发了疯似的向后退却,仿佛那里有什么让它们从生命本源上感到恐惧的东西。
转眼之间,蛛群便退得一干二净。
整个树林再次恢复了死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几人都愣住了。
张启灵准备放血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之前己经见识过谢云暝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太震惊。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胖子和无邪,确认他们只是昏迷,便立刻走到了谢云暝的身边。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谢云暝,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探究,他还是想知道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都……都跑了?”还算清醒的无邪喃喃自语,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安然无恙的谢云暝,眼神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一种依赖。
谢云暝没理会他们,目光锁定在深处的那个阴影里,“看够了吗?”
话音落下,一个穿着瑶族猎装、身形佝偻的老人,才从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满脸惊骇地走了出来。正是他们寻找多日的盘马。
他引他们进入这片圣蛛的领地,就是为了考验他们,或者说,是想吓退他们。结果却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解药。”谢云暝看着盘马,吐出了两个字。
盘马被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看了个通透。
他不敢有丝毫反抗,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给了无邪。
无邪吃过解药,就立刻给己经陷入半昏迷的胖子也喂进去。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追问盘马关于考古队的事情。
盘马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看了一眼谢云暝,又看了看无邪,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们……快走吧。那件事,不是你们能碰的。再查下去,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拖进地狱!”
地狱?
谢云暝在心中轻轻重复着这个词。
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恐怖,或许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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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贵家,安顿好己经脱离危险但依旧虚弱的胖子后,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盘马像一只受惊的鹌鹑,缩在角落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正闭目养神的谢云暝。
“盘马老爹,”无邪试图打破僵局,他蹲在盘马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当年考古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他不能听!”盘马没有回答无邪,而是指着张启灵眼神夹杂着一丝恐惧,“他身上有死人的味道!你们和他在一起,迟早有一个,要被另一个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