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发疯的公鸡

2025-08-17 2379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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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山瞥他一眼,屏着呼吸往斗鸡场迈了几步,只见那公鸡双眼泛红,眼球瞪出,颈部的羽毛更是像花一样炸开。

那只叫杀秦淮的还好,身上没什么伤,处于下风的血将军可就不一样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甚至还有一只眼球被啄走,却还像感受不到疼似的。

这不正常。

张宁山又记起他说的话,长沙城里用来控制怪物的密药,会不会也能控制其他动物?想到这儿,她回头看向齐铁嘴。

齐铁嘴也正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眼,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张宁山又回头看了陈皮一眼,他的整颗心都放在两只鸡的输赢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

她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出去说。”

-

齐铁嘴走远了还是不放心,干脆找了棵老槐树躲着,又从树干的后面探个脑袋出来,朝张宁山勾了勾手,示意她跟过来。

两人躲在老槐树后,齐铁嘴才掀起长衫,干脆席地而坐,嘴里喃喃念着:“这帮人指定给鸡灌药了。”

“一定跟长沙城里的药脱不了干系。”

他的话很笃定,在脑子里回忆起怪物的模样,那发疯的样子,分明跟这两只鸡一模一样,可他心中又有几分疑虑。

这么神奇的药,怎么会舍得拿来给两只鸡用,虽说控制斗鸡的胜负也能从中谋利,可这赚得也太少了。

除非...

张宁山则是有些担心,她想起刚刚那两只鸡的模样,若是把这种发狂的状态放在人或是什么更大的动物身上,得有多大的危害?

“我知道了!”

齐铁嘴忽然大叫起来。

“我说他怎么非要逼我来这儿呢,这就是密药的试验地呀!” 齐铁嘴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药是需要试验品的,这些鸡就是他的试验品。”

他这么一点拨,张宁山也立刻明白了。

渔村有人在拿公鸡试药,成功的密药就送去长沙,用来控制他口中的怪物。

要想帮到张启山,就得找到密药的源头,也就是这家斗鸡场背后的势力。

-

锣声连敲三下,笼中的血将军便僵着身子倒在地上,两只眼眶空荡荡的,若不是驯兽师及时阻止,恐怕连尸体也要被杀秦淮啃食。

“杀秦淮杀秦淮!”

“我的钱,我赢钱了!”

场子里的人一拥而上,全都堵在揽注的身前要钱,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下,只有陈皮一个人臭着脸。

地上那具鸡的尸体,瘫在血泊里,脖子歪折,两只眼珠子都被啄烂了,死得窝囊又难看。

陈皮心里又气又恼,气地是自己鬼迷心窍非要赌这一把;恼的是那只死鸡不争气,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

若是他,便是死也会咬断对手的喉咙,拉着他一块儿下地狱,绝不会死得这般窝囊。

“晦气。”

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陈皮胸口那股邪火首窜天灵盖,他猛地一甩手,鞋底碾过地上飘零的鸡毛,把那摊血渍踩得稀烂。

他转身便走,完全把张宁山抛之脑后。

而这也正合张宁山的意。

就在拦注的小厮给大家分钱的时候,从屋内走出个白白净净的男人,用一方手帕捏着血将军的尸体,往后院走去。

张宁山的心里闪过一个想法,手肘一顶,不偏不倚地撞在齐铁嘴肋下,她没转头,只眼尾往那人方向一挑。

“跟着他。”

齐铁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猫着腰往那边挪,时不时找个东西当掩体,眼睛却滴溜溜地盯着,生怕给人跟丢了。

-

斗鸡场的后头臭的能熏死人,那味儿像是腐烂的肉块伴着鸡屎,再掺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臊味。

角落里放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笼,笼子里养着一只羽毛凌乱、眼神凶戾的公鸡,

那人拎着血将军的尸体,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随手就往笼子里一甩。

“啪嗒”一声闷响,尸体刚落地,铁笼里的公鸡就像饿疯了,呼啦一下扇动翅膀扑了上去,利爪撕扯、尖喙狠啄。

只眨眼的功夫,笼子里便只剩下七零八落的骨头,一摊暗红的血渍,和满天飞飘零的羽毛。

那只公鸡喉咙里发出尖叫,意犹未尽地低头啄食骨头上的碎肉,吓得人后脊发凉。

齐铁嘴躲在柴堆后,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闭眼,嘴里祷告着些听不懂的词儿。

倒是张宁山的脸色难看起来,虽说公鸡见血会啄食同类的尸体,但这鸡也太凶戾了。

养在斗鸡场的公鸡根本不缺食物,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除非,他们原本就在用尸体喂养斗鸡。

张宁山压下心底翻涌的思绪,不敢再深想,她屏住呼吸,趁着那人锁了笼子离开,才从暗处出来,贴着墙根绕到笼前。

她蹲下身子,目光扫过笼内,有两只豁口的破瓷碗歪斜地搁在墙角,一只碗里盛着混浊的水,上面还飘着几根鸡毛。

另一只碗则是被舔舐的干干净净,碗沿上还留下几道泛黑的啄痕。

张宁山绷紧了指节,指尖从铁笼的缝隙间挤进去,勾住那只破碗的边沿,将碗身斜着往外拖,却在笼栏最窄处被卡住。

“啧...”

她皱了皱眉,手腕转了转试图换个方向,碗却在笼内纹丝不动,反倒蹭下一层铁锈,落在手背上。

“吱呀..”

突然,身后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惊地张宁山浑身一僵,很快的扭头望过去,目光警惕地打量,却只看见齐铁嘴猫着腰靠近。

她有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就又听见他说。

“你好了没呀,待会儿他可回来了!”

她这下是真烦了,张启山手底下没能干的人了吗,怎么会派这么一个要胆子没胆子,要身手没身手的人来。

“快点啊,我可打不过他们。”

身后又传来齐铁嘴小声、着急的催促声,让本就烦躁的张宁山更加紧张,碗还在笼里纹丝不动,无奈下她只能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贴上铁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