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警告道。
他神色冷漠,无情,甚至隐约可见对叶惜雪的一丝厌恶。
“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叶惜雪轻咬下唇:“摄政王殿下是不是对妾身有什么误会?”
“误会?”萧烬讥讽,“没有误会,那在花园里的所作所为,本王看得一清二楚。”
薄凉的视线压来。
“需要本王告诉长缨么?”
叶惜雪心中一惊。
那日,她确实使了些手段故意激怒叶之瑶。但是,不,绝对不能让殿下知道。
“请问摄政王要妾身怎么做,才能不告诉殿下?”
萧烬缓缓开口:“离长缨远点。”
“她性子单纯,像你这样心机深的女人,不适合待在她的身边。”
叶惜雪不吭声。
她不想答应摄政王。
“你答不答应对本王来说没有分别。”
萧烬唇薄而色淡,琉璃珠似的眼仁更显空彻淡漠。
“今日之后,本王会送你远离皇城,再也无法出现在长缨——”
“叶惜雪。”祝长缨的声音打断了萧烬的话,“本公主今日会留宿宫中,你也留下来吧,晚些时候本公主到寝殿里找你。”
“好...殿下...妾身还有一事相求。”
叶惜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白皙的额头红肿一片。
“妾身请求殿下收留,无论是为奴为婢,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妾身做什么都可以的!”
叶惜雪眼眶盈盈含泪,半掉不掉,尽显娇弱,惹人怜惜。
“在镇国公府,妾身受尽了苦楚,再待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打死在府中。殿下,妾身会洗衣,会做饭,只要是伺候人的活,妾身都会做的。”
萧烬微侧过身,目光似寒潭浸刃:“长缨,这样不妥。她毕竟是镇国公府的人,甚至极有可能是镇国公特意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
“不,不是的,殿下。”
叶惜雪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乌青。
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嫡姐打的,在府中,她每次心情不好,就打骂妾身撒气。”
“父亲,嫡母,还有祖母,所有人都向着她,任她欺辱妾身。”
叶惜雪楚楚可怜地说:“妾身恨透了镇国公府,殿下救了妾身,是妾身的救命恩人,妾身又怎么会愿意做镇国公府的细作呢?摄政王殿下,妾身不知是哪里招惹了您,您要如此诽谤污蔑妾身。”
萧烬视线更冷。
叶惜雪膝盖跪着往前向祝长缨的身边爬了一步。
“如果殿下还不相信妾身,妾身愿以一死证明妾身的清白!”
说着,叶惜雪头往假山上撞去。
祝长缨及时拦住了叶惜雪。
叶惜雪哭哭啼啼地依偎在祝长缨怀中。
“好了好了,今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死要活的。叶惜雪,本公主相信你。”祝长缨拍了拍叶惜雪的背。“以后你就留在公主府吧,本公主会护着你。”
“谢谢殿下,殿下真好。”叶惜雪头枕在祝长缨肩头,向萧烬投去无辜单纯的眼神。
祝长缨维护她:“萧烬,你别这么说她,她不是那种人,本公主相信她。”
萧烬面无表情,垂落在侧的手却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玄紫蟒袍尽显凉薄孤傲。
“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
“长缨。”
“本王还有奏折没有批完。”
肃王离去的背影印出三分落寞,祝长缨隐约觉得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有什么不开心的?
祝长缨没想明白。
“摄政王是不是生妾身的气了?殿下,不如妾身去向摄政王道歉认错吧?都是妾身的不好,不能因为妾身影响了您与摄政王的关系。”叶惜雪善解人意地说。
“不用,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他没那么小气,而且不管本公主做了什么,萧烬都不会生气的。”
萧烬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再说,如果他真不开心了,她也有法子哄他。
祝长缨己经想好了,萧烬不是不行吗?看在他们这么多年情谊的份上,她会想办法帮他治好的。
祝长缨抬眼看了看叶惜雪头上的字幕。
好奇怪。
为什么都是***?这个像大字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祝长缨在宫中有属于自己的宫殿,离小皇帝的寝殿只有一墙之隔。
她先去看了叶惜雪。
这次叫叶惜雪进宫,本就是有事情要问她。
“你知道你的父亲镇国公,这些日子里,都犯了什么错事么?”
“知道。”
提及镇国公时,叶惜雪咬紧了牙关。
这镇国公府里,她最恨的人,其实不是叶之瑶,而是她的父亲,镇国公。
她的苦难,她母亲的苦难,都是镇国公带来的。
祝长缨试探:“虽然镇国公他确实犯了不少错,强抢民女,将人家逼得家破人亡,甚至逼良为娼,在城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可镇国公府毕竟是开国功臣,所以本公主也是头疼,喊你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叶惜雪,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他?”
叶惜雪走到祝长缨面前,跪了下去。
“殿下,妾身知道,妾身说这些是大逆不道,是不忠不孝,可即使如此,妾身还是要说。父亲犯下这些错,罄竹难书,依南燕法律,当斩首示众!”
祝长缨眯了眯眼,扶叶惜雪起身,道:“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父亲,呵。”叶惜雪眼神凄切,“妾身心里,从未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如果可以,妾身希望自己没有这么禽兽不如的父亲!”
“殿下,妾身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多年前,人人都道镇国公夫妇夫妻和睦,感情甚笃,首到镇国公迷恋上了一名青楼女子,甚至不顾名声,哪怕妻子怀胎七月,也要纳那名青楼女子为妾。”
“所有人都以为,是那名青楼女子勾引了镇国公,才让镇国公做出宠妾灭妻的行为,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妾身的母亲,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镇国公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