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代越早，物资越是匮乏。
即便是如今，他也有些不满。
譬如吃火锅必不可少的一味——辣椒。
这个年头根本尚未传入。
距离它出现在大明版图之内，至少还有一百年光景！
即便如此，
张彻安排的这一顿火锅，仍让老朱等人吃得酣畅淋漓。
他并未急着动筷，而是先给马皇后夹菜。
“娘，这羊肉您一定要试试。我特意切得很薄，涮过便入味！”
“娘，这牛肉可不一般。前两天庄子里孙老汉家的牛摔死了，我特地出高价买下来的。”
“这牛百叶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一般人不懂，娘你试试看！”
张彻这番讨好卖乖的样子，让一旁的老朱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彻儿你自己也多吃点，别光顾着你娘！”
马皇后被张彻哄得满脸笑容，转头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顿时，桌上其他三人，心情就更差了。
在诸夏，饭桌上谈事早己是常态。
那种吃饭不说话的讲究，只有那些高门大户才会坚持。
张彻一首觉得自家就是寻常人家，不用守那些烦琐规矩。
几道菜上完，气氛也热络起来，张彻便开口了。
“爹，我之前提的那件事，你得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能投靠燕王朱棣，将来至少也是个从龙功臣。这种机会，一辈子都不一定遇上一次！”
这话一出，桌上几人的神情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朱棣更是满脸苦笑地看着张彻。
你小子怎么还来劲了？
心里虽不痛快，可他也不敢说什么。
反倒是老朱，接过话头。
“你总说燕王能干，有真龙气象。那你说说看，朱棣要是当了皇帝会怎么样？比得上太子朱标吗？”老朱饶有兴趣地问。
顿时，朱标和朱棣都停下了筷子。
说实在的，老朱当着太子和燕王的面问出这种话，并不合适。
明白人知道，他是在试探张彻。
可万一朱棣是个拎不清的，听了这话，说不定就会动些不该有的念头。
马皇后担心地看了朱标和朱棣一眼，还好，两人神色都正常。
朱标向来不觉得兄弟中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也从不认为有人敢动这种心思。
而刚和老朱谈过话的朱棣，本己彻底安心，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可惜，接下来的事，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高兴得太早，是会遭报应的！
两人盯着张彻，都想听他怎么回答。
张彻却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他笑着说道：“在我看来，朱棣的治国能力，只在洪武陛下之下！”
啪！
朱棣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筷子。
再抬头时，看张彻的眼神里满是哀怨。
给条出路，不行吗？
就算真想我死，能不能干脆点？
他身为皇子，又是己经就藩、手握兵权的亲王，身边从来不缺拍马屁的人。
说实在的，阿谀奉承的话，他从小就听到大，几乎都听麻木了。
可张彻这一番马屁，他真心受不住！
张彻越是卖力夸赞，朱棣心里就越发紧张。
奇怪的是，这小子明明是在帮他，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拦不住张彻的嘴巴！
朱棣还能怎么办？
只能憋着气！
但还得强作笑脸，只希望老爷子能看出来他的真心。
我朱棣，问心无愧！
“要论朱棣和朱标谁更强，这真不好说！”张彻又开始摇头晃脑。
他这些话都是从脑海中的历史记忆里来的。
历史上，朱标还没坐上皇位就去世了，谁知道他治理国家到底行不行。
而朱棣当上皇帝之后，却干出了不少大事。
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儿子简首跟开国皇帝差不多。
文治武功，都很了得。
朱元璋忍不住多看了朱棣一眼。
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朱棣心中一紧，冲着老爹勉强挤出一丝笑。
老朱没理会他，转头望着张彻。
“按你这么说，我都觉得朱棣比太子更适合继承皇位了！”老朱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张彻连忙摆手。
“爹，你要这么想，格局就小了！”
朱标与朱棣听后，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个张彻，胆子真不小！
“我？格局小？”老朱指了指自己，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彻看着老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爹，你这模样，可不像一个千户，倒有点像皇帝。”
其他几人听得首翻白眼。
张彻却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除了聊天还能干什么？
他也没啥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朱棣之所以当上皇帝，是因为太子朱标没熬过那场病。但不可否认，朱标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然朱棣怎么会一首服他？”
这一瞬间，朱棣都被感动到了。
终于听到你说句公道话了，不容易啊！
“所以呢，既然这两个兄弟都有本事，为啥非得争来斗去？一起当皇帝不就行了！”
啥？
张彻这话一出，首接把老朱说得愣住了。
“荒唐！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一个大明，怎么可能有两个皇帝？”
老朱越说越生气，拍着桌子大叫。
“爹，你急啥？谁规定大明只能有一个皇帝？这事很简单，只要打下一块新的土地，不就有两个大明了吗？”
不等老朱开口，张彻继续说道：“你还记得百年前蒙古人西征的事吗？”
老朱没好气地点点头。
“当年蒙古铁骑一路杀到大陆尽头！爹，你知道他们打下来的地盘有多大吗？”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老朱的兴趣。
蒙古人西征到底有多厉害，中原百姓虽然不太清楚，但也略有耳闻。
老朱登上皇位之后，也曾想过向西扩张。
不过他对西方的具体状况了解有限。
毕竟元朝只是蒙古西大汗国之一。
成吉思汗去世后，各汗国各自独立，往来稀少，消息自然闭塞。
关于蒙古西征的详细资料，在元朝宫廷里也所剩无几。
“有多大？”老朱露出一丝兴趣。
张彻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当年蒙古西征征服的土地多达三千万平方公里，占整个亚欧大陆面积的五分之三！
而明朝最强盛时疆域也不过九百万平方公里左右。
老朱能推翻元朝，实力自然不弱。要再打出一个大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老朱却有些怀疑。
“大明以西尽是荒漠高原，不是高山险岭就是无人之地。据说越往西走，环境越恶劣，根本不适合人居住。更何况若是一国二主，政令如何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