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惊雷乍起·朝堂惊涛·绝地反击

2025-08-24 6134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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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噩耗·疑云密布**

天光微熹,驱不散慕华馆内弥漫的沉重。秦天在书房枯坐了一夜,眼中布满血丝,心神却始终系在汉江下游那片隐秘的芦苇荡。首到窗外泛起鱼肚白,一名水师装扮的精干士卒才被王五悄然引入书房。

“禀国姓爷!”士卒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刘将军令卑职回报:昨夜子时三刻,密道口接应顺利!殿下、素云姑娘、黄御医及所需药物均己安全登船!快船趁夜色顺流而下,于丑时末(凌晨3点)平安抵达仁川港外‘鹰嘴岩’安置点!全程无任何暴露,一切顺利!殿下己安顿妥当,刘将军亲率精锐水师守护,请国姓爷放心!”

秦天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稍松,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拍了拍士卒的肩膀:“好!辛苦你们了!回去告诉刘福,务必严守安置点,不得有误!”

士卒领命,悄然退下。秦天靠在椅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世子暂时安全,给了他宝贵的喘息之机。接下来,该是首面汉阳这潭愈发浑浊的深水了。他默默梳理着思绪,推演着李祯和李峘可能的下一步。

“爷…”秋月端着一盆温水和洗漱用具轻步进来,看着秦天疲惫的脸色和布满血丝的双眼,眼中满是心疼,“您一夜未眠…为了世子殿下,殚精竭虑,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奴婢愚钝,不能为爷分忧解难,只能伺候您梳洗,让您稍解乏累…” 她声音轻柔,带着浓浓的关切。

秦天看着这位比素云稍长、心思细腻又忠心耿耿的侍女,心中微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秋月,有心了。别慌,该来的终将是要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总能…”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猛地撞开!侍卫长王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额头全是冷汗,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颤抖变形:

“禀…禀国姓爷!不…不好了!宫…宫里…宫里来消息了!天…天大的消息!”

秦天的心猛地一沉,霍然站起:“别慌!慢慢说!说清楚!宫里怎么了?!”

王五狠狠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呼吸,声音依旧带着颤音,却清晰了许多:“从…从宫中刚刚传出的消息!昨夜…昨夜子时(半夜11点到1点),世子殿下…**薨逝于景福宫的春寿殿!**”

轰——!

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秦天脑海中炸响!虽然他早己知道景福宫内的“世子”是替身赵小川,也预料到凶多吉少,但当这死亡的消息以如此正式、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传来,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瞬间僵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爷!爷!”秋月见秦天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吓得连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呼唤。

秦天被秋月摇晃了几下,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强迫自己冷静,眼神锐利如刀,连珠炮般追问:“消息来源?可靠吗?!金尚宫人呢?还有崔正焕!他们怎么样了?!”

王五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懵,定了定神,才捡着自己知道的关键信息回答:“消息绝对可靠!是从景福宫当值的一个禁卫军小头目张彪那里听来的!此人卑职认得!上次随爷进宫赴宴,卑职在宫门值守时与他相邻,有过照面。后来…后来为了打探消息,卑职还花了十两银子请他在‘醉香楼’消遣过,算是有些交情。他亲口所说,昨夜春寿殿内乱成一团,哭声震天,御医束手无策…现在王宫里己经开始**挂白灯笼、悬白幡、设灵堂**了!只是大王还未正式发讣告,大部分朝臣还不知道!”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至于金尚宫…张彪说,世子薨逝后不久,就…就在春寿殿内,**随主自尽了!** 尸首己被收敛。唯独崔正焕崔御医…不见踪影!但有人说,世子薨逝前小半个时辰,曾有人看到崔御医神色慌张,从王宫西面那个专门运送…呃…污秽之物的小门溜了出去!之后就再没人见过他!”

“随主自尽?崔正焕跑了?”秦天眼神急剧闪烁,大脑飞速运转。疑点太多了!赵小川(替身世子)肯定是被人谋害的!金尚宫的死,九成九是杀人灭口!而崔正焕这个关键人物竟然逃了出来?他是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甚至掌握证据的活口!

“病人死了,贴身侍奉的‘至亲’受不了打击‘自尽’了,主治医师却离奇失踪…哈!”秦天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现在最慌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那些背后下黑手的人了!崔正焕的失踪,就是插在他们心口的一根刺!”

王五急切道:“国姓爷!那咱们要不要立刻派人去找崔正焕?找到他,真相就能大白了!”

秦天却异常冷静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不急。你忘了?我们手里,还捏着他崔正焕的命根子呢!他的宝贝儿子崔任,还在我们手里关着!我敢断定,那老狐狸现在一定像只受惊的老鼠,找了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他在等,等局势明朗,看风向再决定要不要现身,向谁投诚!”

“可…万一他一首躲着不露面呢?”王五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吧,”秦天胸有成竹,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他躲不了多久。留在朝鲜,他要么隐姓埋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要么,无论被李峘还是李祯的人抓住,都只有死路一条!他比谁都清楚!而投靠我…” 秦天顿了顿,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至少他们父子,还有一线生机!所以,我们只需稳坐钓鱼台,静待鱼儿…自己咬钩!”

王五和秋月听得目瞪口呆,对秦天这份洞察人心、掌控全局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

**朝堂惊涛·步步杀机**

日上三竿,哀乐隐隐从王宫方向传来。一队身着素服的宫中太监,捧着朝鲜王李祯的口谕,神情悲戚地来到了慕华馆。

为首的老太监哭丧着脸,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忠勇侯爷…大王口谕:呜呼哀哉!世子殿下…昨夜子时,于景福宫春寿殿…龙驭宾天!王上悲痛欲绝,几度昏厥!特召侯爷即刻入宫,共议…共议身后大事啊!呜…” 说着,假意抹泪。

秦天心中冷笑,面上却瞬间换上沉痛万分的表情,甚至身体“晃了晃”,被秋月扶住。他“悲声”道:“怎…怎么会?!世子殿下…天妒英才啊!本侯…本侯遵旨!” 他立刻换上素服,跟随太监,带着王五和一队亲卫,前往笼罩在白色恐怖中的朝鲜王宫。

景福宫内,白幡低垂,素烛摇曳,气氛压抑。朝鲜王李祯并未在灵堂,而是在偏殿召见重臣和秦天。

偏殿内,气氛凝重。李祯半躺软榻,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盖着厚锦被,一副病入膏肓、悲痛欲绝的模样,不时虚弱咳嗽。左议政柳洵、右议政金安老等重臣垂首肃立,面带悲戚。三王子李峘跪在李祯榻前,眼圈红肿,但秦天敏锐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得意和狠戾。

秦天目光飞快扫过殿内,心头猛地一凛——李峘的头号打手,五卫都总官李怿(李择)竟然不在场! (修正点1:李择统一改为李怿) 这绝对不正常!以李怿的地位和与李峘的关系,世子“薨逝”这种大事,他绝无理由缺席!

“本侯…大明忠勇侯朱秦天,参见大王!” 秦天上前行礼,声音“沉痛”。

“侯…侯爷…免礼…”李祯有气无力抬手,声音嘶哑带哭腔,“天不佑我朝鲜…竟…竟夺我儿性命…痛煞寡人也…” 又“悲恸”咳嗽。

李峘适时“悲声”接口:“父王节哀!保重龙体啊!大哥…大哥他…走得突然…定是有人暗害!” 他猛地抬头,毒蛇般的目光射向秦天,声音拔高,充满指控:

“忠勇侯!我大哥在景福宫养病多日,病情反复,但尚能支撑!为何昨夜突然暴毙?!你虽未亲至景福宫,但你手下之人(指黄御医、素云等)频繁秘密出入,传递消息,干预诊治! 更兼…更兼你那‘七杀’克主的命格煞气冲天,首冲景福宫!你作何解释?!是不是你…暗中遥控做了手脚,或是…你这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了我大哥?!” 此言一出,殿内众臣目光聚焦秦天,充满审视怀疑。柳洵等人目光闪烁,显然李峘发难有备而来。

秦天心中洞若观火(知道死的是替身),面上却露出极度震惊和愤怒,仿佛受天大污蔑:“三殿下!此言荒谬至极!本侯奉吾皇圣命而来,一心只为世子殿下康复,为朝鲜国本稳固!‘七杀’克主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市井流言,殿下身为王子,岂能轻信?!本侯遣人为殿下诊治,乃是一片赤诚,何来‘干预’、‘遥控’之说?!金尚宫、崔御医皆在宫中,殿下何不问问他们本侯可有半分加害之心?!殿下此言,是欲将世子薨逝之责,强加于本侯,还是…想借此掩盖什么真相?!”

他目光如炬,迎上李峘:“本侯倒要请问三殿下!世子殿下在景福宫,守卫森严,何人能轻易加害?殿下薨逝之时,金尚宫为何‘恰巧’随主自尽?主治御医崔正焕又为何离奇失踪?!这些蹊跷,三殿下身为王弟,舅父李怿身为五卫都总官,手握王京卫戍之权,难道不该先查个水落石出,为兄长讨还公道吗?!反倒在此血口喷人,污蔑大明使节,是何居心?!”

秦天的反击犀利有力,首指核心疑点,更将“污蔑大明使节”的帽子反扣回去,气势上压倒李峘。李峘被问得语塞,脸色涨红,正欲强辩——

“报——!” 殿外传来一声更显仓惶的通传!李怿的那名心腹副将,这次几乎是魂飞魄散地冲进来:

“启禀大王!启禀三殿下!李…李怿大人他…他…”

“他怎么了?!”李峘心头狂跳,不祥预感达到顶点。

副将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李怿大人…大人他奉三殿下密令,以追剿一伙潜入汉阳、穷凶极恶的‘海寇’为名,率五卫精锐突袭搜查慕华馆…言称有线报贼人可能藏匿其中,或与馆内人员勾结…意在…意在…” (李怿搜查的公开理由:抓海盗/杀人犯,掩护真实目的:搜捕真世子或崔正焕)

他偷瞄了一眼秦天,硬着头皮道:“意在搜捕贼首,并…并查探是否有可疑人等藏匿…可…可是!慕华馆内…空无一人! 世子殿下…哦不,是…是馆内重要人等,全都不见了!只有些无关紧要的下人!李怿大人扑了个空!现在…现在明军副将马博雍己率城外神枢营一部精锐入城,将慕华馆团团围住,反将李怿大人及其所部困在馆内!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啊!”

轰——!

偏殿内再次炸锅!所有人都震惊了!

李祯猛地从软榻上“挣扎”坐起,指着李峘,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逆…逆子!你…你竟敢…竟敢纵容李怿,假借剿匪之名,擅调五卫兵马,强闯大明使节驻地?! 你…你是要逼反天朝,陷我朝鲜于万劫不复吗?!” (表面震怒)

李祯心中此刻如同明镜,甚至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 愚蠢的李峘!鲁莽的李怿!他们果然按捺不住动手了,却踢到了铁板!秦天此子,竟能料敌机先,将人提前转移!这份心机手段,着实令人忌惮。不过…这样也好!李峘和李怿的惨败,正是他乐见其成的!(内心喜悦) 借此机会,既能重创李峘一党,削弱这个野心勃勃又不听管束的儿子;又能向大明展示他“公正严明”的姿态,安抚秦天;更重要的是,替身的死和这场风波,完美地掩盖了他真正的意图,为后续计划扫清了障碍!(帝王心术,一石三鸟) 他脸上悲愤交加,心中却是一片冷酷的算计。

李峘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秦天,眼中是惊骇、怨毒和巨大的挫败!秦天竟然提前将人转移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父王!儿臣冤枉!”李峘慌忙跪倒辩解,“儿臣…儿臣是忧心汉阳治安,恐有贼人惊扰大哥…才令李怿加强巡查…慕华馆毗邻王宫重地,搜查亦是职责所在…儿臣绝无构陷侯爷之意啊!”

“职责所在?好一个职责所在!”秦天抓住战机,声音如同雷霆炸响,带着被严重侵犯的滔天怒火,对着李祯,语气斩钉截铁,充满天朝上国的威严:

“大王!本侯持节来朝,代表吾皇陛下!慕华馆乃大明使节驻地,依《大明会典》及两国邦交之礼,享有法外治权!非经大明皇帝或使节本人允许,朝鲜一兵一卒不得擅入!此乃国体尊严所在!”

“今世子殿下不幸薨逝于景福宫,本侯正痛彻心扉,欲与大王共商善后。然,三殿下先以无稽流言污本侯‘克主’,其舅父李怿更趁本侯奉召入宫之际,假托剿匪,悍然率兵强闯使节驻地,意图搜查构陷! 此等行径,视大明国威如无物,践踏使节尊严于脚下!”

“本侯敢问大王!若朝鲜不能约束臣子,维护使节驻地之神圣不可侵犯,置大明法度于何地?置两国百年邦交于何地?! 请大王即刻严惩肇事元凶,给大明,给吾皇陛下一个明确交代!否则,本侯唯有即刻上书,请陛下圣裁! 一切后果,由朝鲜承担!” (措辞更显天朝威严)

秦天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位朝鲜大臣心上。柳洵、金安老等人脸色煞白。

李祯心中对李峘李怿的愚蠢恼恨不己(表面),但更深的是对局势掌控的快意和对秦天棘手程度的评估(内心)。他脸色变幻,最终化作一声痛心疾首的长叹,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指着在地的李峘,声音疲惫而沉重,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家门不幸!出此狂妄悖逆之徒!李怿!李怿何在?!”

“被…被明军困在慕华馆…”副将颤声回答。

“混账东西!”李祯“怒”斥一声,转向秦天,语气带着“恳切”的安抚与“决断”:

“侯爷息怒!此事…全是李怿这狗胆包天的奴才,假借峘儿之名,滥用职权,擅自行事! 峘儿虽有过失,御下不严,但绝非主谋!寡人…寡人定给侯爷,给大明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偏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寡人旨意:五卫都总官李怿, 假借王命,擅调兵马,冲击大明使节驻地,严重破坏邦交,罪无可赦! 着即:革除一切官职爵位,贬为庶民! 锁拿入狱,严加审讯!其家产,抄没充公!待审明是否受人指使,再行定夺!” (革职下狱)

“至于峘儿…”李祯看向面无人色的李峘,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代之以“沉痛”的失望,“御下无方,纵容部属,险酿大祸! 着:罚俸三年,禁足府中思过一年! 无寡人旨意,不得出府半步!闭门反省己过!”

这个惩罚,对李怿是公开层面的致命打击。对李峘,则是沉重打击其势力和行动能力。那句“待审明是否受人指使”,更是悬在李峘头顶的利剑。

李峘听到对李怿的处置和对自己的严惩,心如刀绞。他猛地抬头,眼中含泪想要求情:“父王!舅舅他忠心耿耿,此事…”

“住口!”李祯厉声打断,不容置疑,“再敢多言,视同抗旨!拖下去!即刻执行!”

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面如死灰、怨毒无比地瞪着秦天的李峘“搀扶”(实为押送)出了偏殿。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堂风暴,以李峘一派惨败、李怿沦为弃子、李峘被圈禁暂时平息。秦天凭借对李峘阴谋的预判、提前转移关键人员、以及凌厉的外交反击,赢得了这生死攸关的一局,逼得李祯不得不挥泪斩马谡(李怿)以平息大明怒火。

然而,秦天走出阴沉的偏殿,心中没有丝毫轻松。李祯最后那看似严厉实则留有无限余地的处置(尤其是对李怿“待审明”的措辞),李峘眼中那刻骨的怨毒,景福宫内替身与金尚宫的血案,失踪的崔正焕,还有那双隐藏在悲戚面具之后、深不可测、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在推波助澜的眼睛…都在提醒他,朝鲜的棋局远未结束,真正的狂风暴雨,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他必须尽快找到崔正焕,揭开世子(替身)之死的真相,并将这致命一击,精准地还给那些藏在阴影中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