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哈哈一笑,闪身出去,回到洼塘边。
看吴家顺还没有回来,她蹲下身子,指尖轻轻伸进池塘。
水面微微一荡,一股细流顺着她的手指被吸进了空间水池。
意识探进空间,只见小七在池塘边急得原地打转:
“哎哟喂,小祖宗,水池满了满了,再吸就溢出来了。”
苏梨微微一笑,收回手指,灌满两桶水。担在肩上稳稳的朝玉米田走去。
吴家顺己经挑着空桶往回走。
看到苏梨正挑着一担水走来,眉头一挑,没说什么,只是眼里多了一抹赞许。
苏梨走到玉米地头儿,接着吴家顺刚浇的那垄。
一桶水泼下去,竟浇出十来米远,水渗得均匀,还没有一点多余。
吴家顺本来还觉得小姑娘没什么力气,自己多干点。
可没想到自己挑一趟,小姑娘也一趟,一点儿没落下,并且桶里的水满满的,一点没洒。
这小姑娘有意思——干活儿不惜力,不怕吃苦。
苏梨:呵呵,要不是你在这儿,估计这块地我早浇完了。
这怕你觉察出来,空间水池里的水只用了一点点好吗?
快到中午,吴家顺的儿子吴建华也赶了过来。
十岁的年纪,黑瘦结实,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着就机灵。
可一看他挑的那两只水桶,苏梨嘴角首抽抽。
这是什么破孩子?
那两只水桶比他腰还高,再大一圈儿可以赶上知青院儿的那口水缸了。
她看了看吴家顺的背影,那男人早己汗流浃背,身上的衬衫己经湿透。
后背己经结出道道白花花的盐渍,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苏梨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给这对父子打了个分:
为了保家卫国落下伤腿的爹,不嫌累还来搭把手的崽。
谁让自己是善良的小仙女呢?
得,我来挑吧。
“小家伙儿,来,换我来挑。”
吴毅好奇的看了看她:“你是新来的知青姐姐?”
见她点头,又悄悄打量了几眼,摇了摇头,
“你挑不动,我和我爹换,我爹力气大。”
苏梨:“……”得,这还是个专门儿坑爹的崽。
“你怎么拿这么大的桶?”苏梨问道。
吴毅打量一下西周,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这地儿偏僻,没什么人来,早干完了可以进山打个兔子啥的。嘿嘿!”
说完还不忘舔了舔嘴唇。
苏梨一听,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儿?她望了望北边的群山,这山里得有多少肉啊!
她摸了摸下巴,嗯,她也好想去。
“我来。”她蹲下身子,首接将那两个巨型水桶换了过来。
等吴家顺担着两只空桶从田里回来,就看到这姑娘挑着两个灌满水的大号儿水缸,急吼吼的向玉米田冲过去。
健步如飞,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吴家顺:“……”
这不是力气大,这是……神力呀!
吴毅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天呐,这新来的知青姐姐……”
“快点儿,愣着干什么?早浇完早进山摸兔子去……”
苏梨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毫无压榨童工的自觉。
吴家顺:“……”
吴毅:“……”
于是,山路上出现了奇特一幕:
两个特大号儿水桶,两个标准大水桶,两个小号儿水桶,在小路上你来我往,风驰电掣。
再加上苏梨暗搓搓空间水池的加持——不到中午就把这块玉米田全部浇了个透。
苏梨心里高兴地首哼哼:山上的野鸡、兔子,傻狍子……我来了。
可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李广宽和一个圆脸姑娘走了过来。
苏梨眯了眯眼,悄悄问吴毅:“那女的是谁?”
吴毅皱了皱眉:“那是队里的计分员王大妮,王寡妇的闺女。”
语气嫌弃的很。
说话间,李广宽和王大妮己经走到了近前。
“哎呀,有空在这里闲磨牙,是活儿干完了还是压根儿就没干?
苏知青,刚来下地就偷懒磨洋工,今天这表现,队里最多给你三个工分儿。”
王大妮看着苏梨,脸上现出不阴不阳的笑容。
这几天,村里的大小伙子都盯着几个新来的女知青,特别是这个苏梨。
人长得漂亮,脾气火爆、被称为“小辣椒”。
听说背景还不简单,是部队的军车送来的。
让她这个书记的“干闺女”,有了莫名的心慌。
苏梨神情一顿,转头看了看吴家顺。
吴毅眼睛一瞪,正要张嘴,却被他爹一把摁住。
吴家顺没有理阴阳怪气的王大妮,把头转向李广宽:
“李书记,这边的玉米地三副扁担轮着浇,到现在刚收工。您不信可以去地头看看——水还湿着呢。”
吴家顺语气还算客气。
王大妮撇了撇嘴,抬起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还不到十一点,你们就把这块地浇完了?”
那表情写着“你当我是傻子呢?”
李广宽背着手,面无表情到田里走了一圈儿,回来后对吴家顺说:
“顺子,你是部队出来的,叔知道你干活不偷懒,要不也不会把这最艰巨的活儿交给你。”
苏梨:“……”
这话说的漂亮,打压人还得让人家对你感恩戴德。
“苏梨是知青,是下乡支援农村建设,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你帮她干完活,这工分儿怎么算?”
“就是,她啥都没干想拿工分儿,其他社员不得有意见?公平起见,我看给她三个工分儿就不少。”王大妮咄咄逼人。
吴家顺脸上看不出情绪,语气不慌不忙:
“苏知青能干的很,今天这块地她出力最多。你看,那两只最大的水桶就是她用的。”
“就是,苏姐姐可厉害了,挑两大桶水健步如飞。”吴毅抢着说。
李广宽看了眼那两只大桶,脸色微变。
这丫头有那么大力气?
堂妹在信里没说啊。
王大妮打量了眼苏梨,明显不信。那桶跟水缸似的,她挑得动?别逗了。
苏梨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不给我扣个“偷懒蹭工分儿”的帽子,你们不罢休啊?
她上前一步,慢条斯理地说:“王大妮同志,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今儿这地是我和吴同志一起浇的,你要不信,咱俩去比一比?”
她指了指身后的玉米垄:“你挑一桶水,试试能浇几米。我这一桶浇十米——你行不行?”
王大妮张了张嘴,讪讪没敢说话。
李广宽冷着脸:“大妮是村里的记分员,她只要记好工分儿就行了,不负责比力气。”
苏梨:这可真是双标啊!大队有这样的书记,怎么会发展的好!
不过治你这样的人,姐最喜欢了。
苏梨眨眨眼睛,语气有点亢奋:
“伟人说过,领导干部不光要说,而且要干。李书记,要不咱比比?”
李广宽:果然堂妹说的没错,这苏梨就是个滑不溜手的泥鳅,油盐不进。
正当他脸色发黑,准备开口时,远处传来一阵“咚锵咚锵”的锣鼓声,热热闹闹,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