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苏小卿脸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地躺在破旧床垫上。早产引发的大出血让她的生命体征愈发微弱,身下的床单早己被鲜血浸透,呈现出骇人的暗红色。刚出生的男婴躺在一旁的纸箱里,发出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啼哭,仿佛也在为母亲的安危而担忧。
“必须立刻送医院!” 稳婆看着苏小卿不断流逝的鲜血,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担忧。阿凤的手紧紧攥着苏小卿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皮肤,她转头看向林阳,眼神中满是决绝:“把咱们藏在桥洞下的那辆破车推出来,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把小卿送到医院!”
林阳二话不说,冲进雨幕中。十分钟后,一辆锈迹斑斑、车窗破碎的面包车停在地下室门口。阿凤和稳婆小心翼翼地将苏小卿抬上车,为了防止颠簸加重她的伤势,阿凤干脆跪在苏小卿身旁,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缓冲。星星抱着小女儿,坐在后座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脸上满是恐惧与担忧,小女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紧紧依偎在姐姐怀里,一声不吭。
车子刚启动,远处就传来了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林阳从后视镜中看到几辆黑色轿车如同恶狼般追了上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是林健的人!他们追来了!” 阿凤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转头查看苏小卿的情况,发现她的呼吸愈发微弱,嘴唇己经开始发紫。
“阳子,开快点!再快点!” 阿凤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林阳猛踩油门,破旧的面包车发出痛苦的轰鸣声,在泥泞的道路上飞驰。雨水拍打着挡风玻璃,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可林阳顾不上这些,他紧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躲避着身后的追兵和路上的障碍。
黑色轿车越来越近,其中一辆突然加速,试图逼停面包车。林阳灵活地转动方向盘,面包车擦着轿车的车身堪堪躲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阿凤被巨大的惯性甩到一边,可她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守护在苏小卿身边。
“妈妈……” 星星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妈妈会不会死?” 阿凤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微笑:“不会的,星星别怕,妈妈那么坚强,一定能挺过去。”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苏小卿此刻的情况有多危急,每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就在这时,前方的道路因为暴雨发生了山体滑坡,大量的泥土和石块堆积在路上,挡住了去路。林阳紧急刹车,面包车在距离滑坡处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后面的黑色轿车也纷纷停下,几个打手从车上下来,拿着铁棍和手枪,步步逼近。
“你们先走!” 林阳打开车门,掏出藏在座位下的铁棍,“我来拦住他们!” 阿凤想要阻止,却被林阳坚定的眼神劝退。她咬了咬牙,和稳婆一起将苏小卿从车上抬下来,朝着旁边的小路跑去。星星抱着小女儿,紧跟在后面,小小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那么无助又坚强。
林阳挥舞着铁棍,与打手们搏斗在一起。他的身上很快就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可他没有丝毫退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苏小卿等人争取时间。“快走!别管我!” 他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阿凤等人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苏小卿的身体越来越沉,她们的脚步也越来越慢。阿凤感觉自己的体力即将耗尽,可她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阿凤心中一喜,她知道,是林悦联系的救援到了!
在救护车的帮助下,苏小卿终于被送到了医院。医生立刻将她推进了手术室,阿凤等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星星抱着小女儿,蜷缩在阿凤怀里,安静得让人心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当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的那一刻,阿凤等人几乎是扑了上去。“病人己经脱离危险,” 医生摘下口罩,“但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听到这句话,阿凤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星星也哭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