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苏小卿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被孕期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她的嘴唇干裂起皮,脸色苍白如纸,时不时被突如其来的腹痛折磨得浑身颤抖。星星守在床边,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与担忧;小女儿在一旁的纸箱里,也因妈妈的痛苦而啼哭不止。
“哐当” 一声,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潮湿的空气裹挟着一股熟悉的米香涌了进来。苏小卿费力地睁开眼睛,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 阿凤竟出现在门口,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胡乱地贴在脸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沾满了泥浆,手中却稳稳端着一个保温桶。
“小卿!” 阿凤快步上前,将保温桶放在一旁的矮桌上,伸手摸了摸苏小卿滚烫的额头,“怎么病成这样也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带着责备,可眼底的心疼却怎么也藏不住。苏小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阵虚弱的咳嗽。
星星 “哇” 地哭出声来,扑进阿凤怀里:“阿凤姐,妈妈一首在疼,我好害怕……” 阿凤轻轻拍着星星的背,安抚道:“别怕,有阿凤姐在。” 说着,她打开保温桶,热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地下室。“来,尝尝我熬的粥。” 阿凤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吹,递到苏小卿嘴边,“这是我用糙米和红枣熬的,补血又养胃。”
苏小卿艰难地咽下一口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感觉好受了一些。粥里的米煮得软糯,红枣的甜味恰到好处,每一口都像是在给她注入力量。她望着阿凤疲惫的脸,心中涌起一阵酸涩:“阿凤姐,你怎么来了?灰港那边……”
“灰港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阿凤打断她的话,“我听说你出事,连夜坐大巴赶来的。你在这儿无依无靠,我能放心吗?” 她又舀起一勺粥,“别说话,多吃点。” 苏小卿不再言语,只是乖乖地张嘴,任由阿凤喂她。
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凤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天还没亮,她就出门去菜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只为给苏小卿熬出最有营养的粥。有时为了买到农家自种的小米,她要跑好几条街;为了找到野生的红枣,她甚至会去偏远的集市。回来后,她就一头扎进地下室的临时厨房,守在小火炉前,慢慢熬煮。
“小卿,尝尝这个。” 阿凤端来一碗莲子百合粥,“莲子清心火,百合润肺,对你现在的身体好。” 苏小卿喝着粥,看着阿凤眼角新增的皱纹,还有鬓角隐约可见的白发,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这些年,阿凤为她做的太多太多,从初到异国的帮助,到如今不辞辛劳的照顾,这份情谊,她无以为报。
一天深夜,苏小卿被一阵咳嗽声惊醒。她转过头,看到阿凤趴在床边睡着了,手中还紧紧握着未凉透的粥碗。地下室的灯光昏黄,照在阿凤疲惫的脸上,苏小卿心中一阵揪痛。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给阿凤披件衣服,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轻呼出声。
阿凤立刻惊醒,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她顾不上自己的疲惫,赶紧查看苏小卿的情况。苏小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阿凤姐,谢谢你,真的……” 阿凤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嗔怪道:“说什么傻话,咱们姐妹之间,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在阿凤的悉心照料下,苏小卿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她不再频繁地腹痛,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星星和小女儿在阿凤的陪伴下,也不再那么害怕。有时,阿凤会抱着小女儿,教星星唱家乡的童谣;有时,她会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逗得两个孩子咯咯首笑。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天,林阳匆匆赶来,神色慌张:“不好了,林健的人打听到这里了!” 阿凤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看了看苏小卿,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坚定地说:“别怕,我来想办法。”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将苏小卿扶起来:“小卿,咱们换个地方。我在城郊有个朋友,他那里很安全。” 说着,她把熬好的粥装进保温桶,“路上饿了就吃,可别饿着肚子。” 苏小卿看着阿凤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动与不舍。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有阿凤在身边,她就不会害怕。
当她们离开地下室时,夜色正浓。阿凤背着小女儿,牵着星星,苏小卿在林阳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前路。寒风呼啸,可苏小卿的心中却充满了温暖,因为她知道,有阿凤的粥,有阿凤的陪伴,再艰难的日子,她都能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