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庄睦兢兢业业地处理国政。
这些时日来,他因为桑洪的献策,大为惊喜,整个人皆充满了干劲。
他决定派遣处闻风台官员,去当地考察地势。
他并不心急,认为所有的国家大事,都要有充分的准备,不可以急急躁躁。
他计划,地势勘查要有三年。
“陛下,皇儿要朝着见你。”
皇后梁静牵着西岁的太子庄业,来到政事殿中。
近日来,皇帝夙兴夜寐,常常处理政务到深夜,她担忧皇帝的身体,便借着太子来看望皇帝。
“父皇,你好几天都不来看业儿了。”
年幼的太子迈着小腿,跌跌撞撞地奔向皇帝。
皇帝便将太子抱起,放置在腿上,对于他的第一个儿子,他自然是疼爱,以往有时间,皆多看望。
对于皇后梁静带着太子前来,皇帝也知道,皇后担忧他的身体。
所以他并不怪罪。
“父皇现在不就看着业儿吧。”
“父皇为国家如此憔悴,实在是让业儿心疼。”
太子肉乎的小手便摸向皇帝的脸。
皇帝听闻此,便有些吃惊。
“这是皇后你教的?”
皇后也同样有些吃惊,前面一些话,是她教导太子的,但是这句话,她确实是没有教。
见到皇后同样吃惊的表情,皇帝便有些开心。
“吾儿聪慧也!”
他将太子高高举起,帝皇之业,在于后继有人。
听闻太子如此言语,他自然高兴。
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纵使现在他有多个子嗣,和皇后也有两个儿子,但是他对于太子的疼爱,远超其余的子嗣。
“业儿,你怎么会这些话呢?”
“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然关心父皇,就如同甲士随身带着刀剑,儿臣对于父皇的关爱,自然也是时时皆有。”
太子稚嫩的声音响起,皇帝更为惊喜。
“业儿日后作为君王,想必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皇帝便陪着太子玩了一会儿。
“陛下,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的。”皇后梁静温柔说道,便要带着太子庄业离去。
“父皇,你要如同我这般,多多吃饭,多多睡觉啊。”
皇帝皇后皆惊喜。
“我儿日后是要作为贤君的。”皇帝喟然说道。
皇后并不敢过多地耽误皇帝处理朝政,便将太子抱起离去。
“皇儿啊,你真是母后的好儿子。”
皇后蹭着太子的小脸,她都未曾发现她的儿子如此的聪慧。
长安再次雪落。
申二百七十五年。
皇帝再次召集三公诸卿,让其一一述职。
“风调雨顺,天下安康。”
众大臣一一言说。
“朕居于长安城中,未曾巡游天下,不知道民间的疾苦,这想必是不对的。”
皇帝对着众位朝臣说道:
“太祖皇帝,太宗皇帝,高宗皇帝,世祖皇帝,皆巡民间,有圣王的榜样在前,却是不效仿,这难道是明君的做法吗?”
皇帝表达了他要巡视天下的做法。
开凿运河之事,己然入了朝廷的章程,故此众大臣都知道,皇帝可能是想要巡视东疆之地,试探工程的勘查情况。
众朝臣并不反对皇帝做法,因为皇帝说得对。
于是闻风台的官员被派遣出去,为皇帝的出游作前期工作,以安排出游的路线。
“陛下,出巡路线安排好了。”
闻风台的长官向着皇帝复命,皇帝要东至洛阳,和洛阳太学的学子交流,然后渡河过河东,至上党,到魏郡,巨鹿,最后到涿郡。
然后乘海船南下,到齐郡,再到泰山祭祀。
之后便到鲁地,沛地,再到广陵,下会稽,祭祀祖地,最后再沿着长江而进,开始返程。
“安排吧。”
申二百七十六年,皇帝的巡视路线安排好了。
皇帝庄睦带着左右亲信,一些大臣,开始了他的巡视计划。
皇帝生于申纪二百五十年,如今二十六岁。
虽然上次梦妖孽言及命数之事,但是皇帝并不相信,他只相信对于他有利的。
而且那此梦之后,他便没有再梦到了。
所以,他便完全忘记了。
他是大申皇帝,年长且壮,并不为鬼神所扰乱。
“卿年迈,还是在长安休养吧。”
桑洪上书,要想跟着皇帝巡游,看着他谋划的鸿图,但是皇帝实在是担忧他的身体,认为车途劳顿,并不适宜桑洪远行。
桑洪知道皇帝关爱他,便熄灭了跟随的心思。
巡游开始,旌旗在风中烈烈飞扬,皇帝的车马绵延而去。
路途多日,便至洛阳。
“洛阳太学的安排好了吗?”皇帝询问。
早己等候的洛阳祭酒便上跟前:
“回陛下,一切事宜皆完备。”
皇帝便进入洛阳太学中。
众学子人头攒动,高呼陛下万年,大申万年。
学子大多十七岁左右,正是风华正茂时。
“朕听闻,基业继承,在于后继有人,朕今日得意窥见洛阳太学,便见诸位学子英姿勃发,便知道大申,后继有人。”
皇帝开始对着洛阳学子讲话:
“诸位,申国的未来在于两京太学中,在于你们!”
人群中爆发出剧烈的喝彩声。
他们未曾见过皇帝,更未如此亲见皇帝,皇帝的言辞激励,自然让他们振奋。
皇帝庄睦依照申家制度,在洛阳太学中,举行了策试。
策试优秀者,赏赐申家典籍。
“陛下亲手赠书,我将光耀门楣。”
得有赏赐的学子更是兴奋。
皇帝在洛阳太学停留数日,便再次开始启程。
至黄河渡口,大雨瓢泼而落,不能渡河。
随行的司天监官员有些冒汗,他们夜观星象,没有看到大雨将至的迹象,故此安排皇帝启程渡河。
但是现如今,却是下起了大雨。
司天监的长官此时更是惊慌。
“我可不会被放逐。”
他内心怒吼,他绝对不会如同那些先辈一般,因为业务不精而被放逐。
大雨便下落一天,仍不停息。
司天监长官派遣官员骑马刺探河道上下。
“大人,唯有皇帝驻停处有大雨落下,事有妖异。”
“向陛下请旨吧。”他的下属提议道。
他们认为是妖蛟在作祟,在阻拦皇帝渡河。
“唯今之计,便如此了。”司天监的长官,即刻朝着皇帝请旨。
……
帝将渡,大雨,止。
司天监刺探雨势,以为妖异,恐河蛟作乱。
遂请旨于帝。
帝许之,雨势渐弱,乃渡之。
——《申纪三百年·惠帝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