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刚要把抹茶拿铁往路程那边推一推，一不小心就把拿铁洒了。
路程站在原地看着司玉手忙脚乱地抢救那些被咖啡浸湿的文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司玉的侧脸上，将她因慌乱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映得格外生动。
"用这个。"路程终于反应过来，从购物袋里掏出一条崭新的丝质手帕——那是司徒仪非要买的奢侈品之一——按在湿漉漉的文献上。
司玉接过手帕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掌，那一瞬间路程感觉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穿过。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假装整理购物袋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这是...真丝的？"司玉小心翼翼地用那条深蓝色手帕吸着文献上的咖啡渍，惊讶地抬头看他，"很贵吧？"
路程耳根发热："呃，师兄今天硬拉着我去购物..."
司玉抿嘴笑了笑，将湿了一角的手帕折好："很适合你。"她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小，"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用了，就送给你吧。"路程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多奇怪，赶紧补充，"我是说，反正也是师兄选的，我平时也用不上..."
司玉将手帕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那我就珍藏了。"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路程注意到司玉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比记忆中更加明亮。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比起高中时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但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一点没变。
"你变了好多。"司玉突然说，伸手似乎想碰他的肩膀，又在半空中收了回去，"比以前...精神多了。"
路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突然意识到高中时的自己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也乱糟糟的。"那时候不是高中这样要求的吗。"他含糊地回答，然后迅速转移话题，"你在看什么书？"
司玉眼睛一亮，将面前的书推给他看："《平安时代贵族日记研究》，我的毕业论文参考资料。"她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段，藤原道长的日记里提到他每晚都能听到奇怪的脚步声——"
路程凑近细看，鼻尖飘来司玉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气。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文献上的咖啡渍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变淡——他的灵视能力又在不受控制地发挥作用了。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对书上的内容感兴趣。
"你对这些超自然记载很感兴趣？"司玉好奇地歪头看他。
"只是觉得从历史角度很有研究价值。"路程谨慎地回答，同时悄悄观察司玉的气场——清澈的淡蓝色，没有任何被黑暗侵蚀的痕迹，这在灵视者眼中代表着纯粹的灵魂。
司玉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常，继续兴奋地讲解："其实这些被正史刻意忽略的内容才最有趣！我统计过，光是藤原道长一个人的日记里就有十七处提到'见鬼'的记录..."
路程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解，不知不觉放松下来。与研究所里那些为了保命而研究超自然现象的同事不同，司玉是纯粹出于学术热情在研究这些神秘事物。她的热情像阳光一样纯粹，让路程暂时忘记了那些诡异的任务和危险的咒术。
"...所以我认为，这些被正史刻意忽略的内容反而保留了更真实的历史画面。"司玉结束了自己的分析，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抱歉，一说到这个就停不下来，很无聊吧？"
"一点也不。"路程真诚地说，"你的见解很有启发性。事实上..."他犹豫了一下，"我最近也在研究类似的主题。"
"真的吗？"司玉眼睛亮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前倾，"那你们有什么发现？"
路程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响起："各位读者请注意，本馆将于三十分钟后闭馆..."
司玉看了看手表，惊讶地轻呼："己经这么晚了！"她开始收拾书本和笔记，"路程，你饿不饿？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很棒的馄饨店。"
路程点点头："好啊。"他帮忙整理书籍时，手指再次不小心碰到司玉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司玉的耳尖瞬间变红，路程则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将书籍归还后，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夜幕己经降临，校园里的路灯逐一亮起，为石板路铺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你穿这身很好看。"司玉突然说，眼睛盯着前方的路，"比高中时精神多了。"
路程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呃，谢谢。是师兄今天硬拉着我去买的。"
"师兄？"司玉好奇地问。
"我认识的一个前辈，叫司徒仪。"路程简单解释道，"性格有点...张扬，但人很好。"
司玉点点头，没有追问。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气氛却并不尴尬。
路程偷偷观察着身旁的女孩。司玉走路时习惯性地将书包抱在胸前，偶尔会无意识地咬一下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她的气场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纯净，像一泓清泉般令人心安。
"到了，就是这家。"司玉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停下，掀开暖帘示意路程先进去。
小店内部狭小但整洁，只有七八个座位。老板是个满面红光的中年人，看到司玉热情地打招呼："司玉同学，老样子？"
"嗯，两份。"司玉笑着回答，转向路程，"这里的野馄饨是京大最好吃的，相信我。"
两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下。路程注意到司玉熟练地从筷筒里取出筷子，用纸巾擦拭后递给他。这种自然而然的体贴让他心头微暖。
"所以，"司玉双手捧着热茶，"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啊？上次问你你也不说。"
路程转动着茶杯，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老头子严格禁止向普通人透露研究所的真实工作，但他也不想对司玉撒谎。
"我现在还是对历史很感兴趣的，"他选择了一个接近真相又不算泄密的说法，"现在也在京都，参与了一个相关的研究，可能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司玉眼睛一亮："你会在京都待很久吗？那你是不是能经常来找我啊？"
"可能吧。"路程谨慎地回答，"不过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