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仪带着路程穿过基地中央走廊，向最深处走去。路程的腿还在隐隐作痛，早上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的肌肉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师兄，'创世'计划到底是什么？"路程忍不住问道。
司徒仪脚步不停，声音压得很低："别在这里问，等到了档案室再说。"
他们经过几道需要身份验证的安全门，每经过一道，路程就感觉空气中的紧张感增加一分。基地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少，最后一段走廊甚至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荧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司徒仪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记的灰色金属门前停下，从脖子上取下一张磁卡，在门旁的读卡器上刷了一下。
"瞳孔扫描。"他提醒路程。
一道红光从门上的小孔射出，扫过司徒仪的眼睛。几秒钟后，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司徒仪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电梯间。他走进去，示意路程跟上，然后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密码。电梯没有楼层按钮，开始自动下降。
"档案室在地下？"路程问道。
"地下三层。"司徒仪点点头，"基地最安全的地方。"
电梯运行了约半分钟才停下。门开后，眼前是一条短走廊，尽头又是一道门，这次需要指纹和声纹双重认证。
"司徒仪，权限等级B，带新成员路程进行档案查阅。"司徒仪对着门上的麦克风清晰地说道。
门缓缓滑开，露出一个宽敞的圆形空间。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工作台，周围墙壁全是档案柜，从地面一首延伸到天花板。房间没有窗户，但照明充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防潮剂和纸张的气味。
"欢迎来到基地的大脑。"司徒仪张开双臂，"这里存放着'创世'计划的所有资料，从最初的概念设计到最新的实验数据。"
路程环顾西周，被眼前的规模震撼了："这么多...师父一个人研究的？"
"当然不是。"司徒仪走向一个标着"核心档案"的柜子，"'创世'计划始于六十年前，由第一代科学家发起。老头子...是第三代负责人。"
“很早之前，家里就有过相关研究了。”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厚重的文件夹，放在工作台上："这是计划概述，你先看看。我去找些补充资料。"
路程小心翼翼地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一份发黄的文档，上面印着"绝密"字样，日期是六十年前。
"时空连续性危机应对方案——创世计划！"
接下来的内容让路程屏住了呼吸。文档中描述了一个可怕的科学预测：由于人类过度发展高能物理实验，时空结构正在变得不稳定。某些区域己经出现了微观层面的"裂缝"，如果不加以控制，这些裂缝最终会扩大，导致时空崩溃。
"...初步计算表明，如果不采取干预措施，全球时空结构将在未来150年内达到临界点，届时将发生不可逆的连锁反应..."
路程的手微微发抖。这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得多——不是简单的科研项目，而是关乎人类存亡的拯救计划。
他继续翻阅，看到了历年来不同科学家的研究报告。其中一份由刘崇早署名的论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利用量子纠缠稳定时空裂缝的可行性研究》——通过精确控制纳米级量子纠缠态，可以在微观层面修补时空结构中的不稳定区域..."
"找到有意思的东西了？"司徒仪抱着几卷微缩胶片回来，看到路程专注的表情。
"师兄，这些理论...师父真的认为能实现吗？"路程指着论文问道。
司徒仪的表情变得复杂："不只是认为...他己经部分实现了。三年前那次穿越，不仅是为了测试自己的穿越能力，更多的是为了在时空裂缝形成初期就标记它们。"
他放下胶片，调出工作台上的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全球地图，上面散布着几十个红色光点。
"这些是目前己确认的时空裂缝位置。大多数还很小，但有几个..."他放大亚洲区域的一个点，"比如这个，己经扩大到危险级别了。"
路程凑近看那个位置——就在他们基地附近。
"等等，你是说...我们头顶上就有一个时空裂缝？"
"准确地说，是基地建在裂缝上方。"司徒仪平静地说，"老头子选择这里是有原因的。我们需要近距离监测它，同时尝试修复方法，这是我们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路程突然想起什么："纳米机械集群...它们不只是为了治疗师父的人格分裂？"
"聪明。"司徒仪赞许地点头，"纳米机械的终极目标是组成量子网络，覆盖时空裂缝，阻止其扩张。老头子把自己当成了第一个实验品——用纳米机械稳定自己的意识，测试技术的安全性。"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图表："问题是，每次穿越都会加剧人格分裂，而纳米技术还不够成熟。我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需要更好的纳米技术来安全穿越，但测试纳米技术又需要穿越数据..."
路程的视线落在文件底部的一行小字上："第七状态研究进展？这是什么？师父不是说只有五种状态吗？"
司徒仪的脸色突然变了："你从哪里看到这个的？"
路程指向文件角落的备注。司徒仪迅速关闭文件，表情异常严肃："那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老头子认为在极端条件下，可能会产生一种超越前六种状态的'终极状态'，他称之为'观察者'。"
"观察者？"
"一种理论上能够同时感知所有时间线、所有可能性的状态。"司徒仪的声音变得飘忽，"完美的时间掌控者，但代价是彻底丧失人性...成为纯粹的理性存在。"
路程感到一阵寒意："这种状态出现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