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仪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师父！我把小师弟带来了！"
白大褂的背影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路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师傅在实验时看起来最多五十出头，面容清癯，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迟到了三分二十七秒。"刘崇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司徒，去把B区培养皿的数据整理出来，错一个小数点加训一小时。"
“小程啊，你自求多福，师父现在和你见到的很不一样！”
司徒仪顿时面如土色，灰溜溜地往实验室深处走去。刘崇早这才把目光转向路程："路程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玩了一天！"
路程紧张地站首身体："师傅，我想着刚来先让师兄带我熟悉熟悉环境呢。"
"哼，司徒那小子说的话你也信，没事，以后你就明白了。"刘崇早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金属盒子扔给路程，"拿着，测试一下你的反应速度。"
路程手忙脚乱地接住盒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盒子突然"咔嗒"一声变形，几根金属触手猛地弹出来！他本能地后撤一步，盒子"啪"地掉在地上，触手迅速缩了回去。
刘崇早的眉毛挑了挑："反应还行，就是手太笨。"他又扔过来一个小球，"这个简单点。"
这次路程有了心理准备，稳稳接住小球。谁知小球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同时开始剧烈震动，还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路程强忍着没有松手，几秒钟后，小球安静下来，表面浮现出一个绿色的笑脸图案。
"勉强及格。"刘崇早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跟我来。"
路程跟着师父穿过几排仪器，来到一个透明隔离舱前。舱内悬浮着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银色物质，时而如液体流动，时而如金属般坚硬。
"认识这个吗？"刘崇早问。
路程摇摇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神奇的物质。
"纳米机械集群，我的最新研究。"刘崇早的语气中带着自豪，"理论上，它们可以组成任何形状，执行任何指令。当然，现在还不太稳定..."
正说着，那团银色物质突然剧烈抖动，然后"嘭"地炸开，变成无数细小的颗粒粘在隔离舱内壁上。
"...就像这样。"刘崇早面无表情地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舱内立刻喷出一股蓝色雾气，纳米颗粒重新聚集成团。
路程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实验室另一头突然传来司徒仪的惨叫："师父！培养皿炸了！"
刘崇早叹了口气，快步走去。路程连忙跟上，看到司徒仪正手忙脚乱地用吸水纸擦着桌子，面前是一个冒着紫色烟雾的破碎玻璃器皿。
"第几次了？"刘崇早冷冷地问。
司徒仪缩了缩脖子："第、第三次..."
"今晚加训三小时。"刘崇早说完，转向路程，"路程，去帮你师兄把数据抢救出来。"
路程赶紧上前帮忙，发现桌上散落着一些被液体浸湿的纸张。司徒仪哭丧着脸："完了，这可是三天的观测数据..."
路程突然灵机一动，找到实验室旁的一些不同寻常的纸张，轻轻的铺在了上面。被液体模糊的字迹竟然慢慢显现出来，还泛着淡淡的蓝光。
司徒仪瞪大眼睛："小程子，你太神了！"
刘崇早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取巧而己。"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刘崇早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所有人，立刻撤离！纳米集群失控了！"
路程回头看去，只见那团银色物质不知何时己经突破了隔离舱，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所有金属物品都开始溶解！司徒仪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快跑！那玩意儿能把人分解成原子！"
两人刚冲出实验室大门，身后就传来刘崇早镇定的声音："启动冷冻协议。"
一瞬间，整个实验室被白色的冷冻气体充满。路程透过观察窗看到，那些纳米机械在极低温下终于停止了活动，像一场银色雪暴般缓缓飘落。
刘崇早拍了拍两个惊魂未定的徒弟："今天就到这里。司徒，明天交一份事故分析报告。路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路程一眼，"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场见。记得一定要早来。"
回住宿区的路上，司徒仪一反常态地沉默。首到快到家时，他才突然开口："小程子，师父的样子没有吓到你吧？"
路程惊讶地看着师兄："师兄你怎么会这样问？"
司徒仪苦笑一下："因为三年前，老头子穿越了一次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就是我所说的穿越的代价，一旦进入一种状态就有概率解锁这种形态，根本和我们见到的那种和蔼可亲的老头不是一个人。"
路程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在这个基地里，没有什么东西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司徒仪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蔡老头、华朵阿姨、甚至李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我们的师父，可能是所有人中秘密最多的那个。"
路程想起菜园里那个闪着紫光的小屋，还有实验室里那些危险的纳米机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踏入的可能远不止是一个普通的科研基地...
"明天去见老头子的时候，千万小心。"司徒仪最后叮嘱道，"他这个状态下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师兄的意思是，师傅这种状态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吗？”路程震惊的问到。
“我们也不确定，这本来就是个概率问题，不过这个概率我们还不知道，就算老头子本身醒来后，只记得自己的实验数据，自己是什么样子根本不记得。”
司徒仪沉闷的解释着。
“所以明天去了还是要小心一些，除非师傅醒过来，不然还是有些危险的。”
“好！我会小心的，师兄。”
路程重重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