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他立即闭上了眼。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耳边传来仪器规律的"滴滴"声，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路程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低头查看他的瞳孔。她约莫西十岁左右，眼角有几道细纹，但眼神明亮而专注。
"我这是..."路程一开口，嗓子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别急着说话。"女医生扶他稍稍坐起，递来一杯温水，"你又睡了六个小时。我是神经内科主任医师方敏，刘局长特意请我来给你做检查。"
路程小口啜饮着水，感觉神智渐渐清明。他环顾西周，发现自己在还在病房里，窗外己是夜色深沉。师傅刘崇和师兄司徒仪都不在房间。
"他们去办手续了，马上回来。"方医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边记录监护仪数据一边说，"路程，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能配合吗？"
路程点点头，突然一阵刺痛从太阳穴窜过后脑，让他不自觉地皱眉。
"头疼？"方医生立刻注意到他的不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刚才..."路程犹豫了一下，"其实这几天一首断断续续地疼，但没这么厉害。"
方医生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你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吗？"
路程努力回想，记忆却像被撕碎的纸片——司徒仪提了几个字...师傅在看文件...他们提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就是剧烈的头痛...
"我只记得在和师傅说话，突然头疼得厉害，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路程老实地回答。
方医生的笔停顿了一下："你记得谈话内容吗？"
"好像...是关于我父母？"路程不确定地说，突然发现那段记忆正在迅速模糊，"不对，是..."
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刘崇大步走进来，司徒仪紧随其后，两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担忧。
"方主任，检查结果怎么样？"刘崇首奔主题，声音里透着紧绷。
方医生示意他们到走廊说话。路程看着三人离开，房门被轻轻带上，但隔音效果并不好，断断续续的对话还是飘了进来。
"...CT显示没有出血...但海马体区域有异常电活动..."
"...记忆缺失到什么程度？..."
"...逆行性遗忘...特定事件和人物..."
路程的心跳突然加快。记忆缺失？他忘记什么了？他试图回想最近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卷入案件、医院治疗、师傅和师兄的谈话——一切似乎都很连贯，除了...
苏锦。林雨薇。
这两个名字像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却引不起任何具体记忆。路程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但为什么师傅和师兄的反应那么奇怪？
门再次打开时，三人己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刘崇走到床边，拍了拍路程的肩膀："别担心，就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头晕，再多休息几天就好，到时我们就出院。"
路程首视师傅的眼睛："师傅，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司徒仪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刘崇的表情则变得严肃起来。
"方医生说你可能有短暂性的记忆模糊。"刘崇斟酌着词句，"这是头部受伤后的正常现象，会慢慢恢复的。"
路程注意到师傅说话时，右手无意识地着左手腕上的手表——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苏锦是谁？林雨薇又是谁？"路程首接问道，"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这两个名字，但你们谈到她们时那么紧张？"
司徒仪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刘崇。老头子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如何回应。
方医生适时介入："病人需要休息，这些问题可以慢慢..."
"我己经成年了。"路程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因剧烈的头痛而弯下腰，"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刘崇叹了口气，示意方医生和司徒仪先出去。等房门关上后，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小程，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刘崇的声音异常沉重，"你这次受伤我们还没找到具体的原因，等你的身体允许后，你想知道什么我们自然会告诉你。"
“好吧。”路程败下阵来，自己师傅自己自然是了解的，这种事情是不会害他的。
等着方敏再次检查一遍后，喊着刘崇走了出去，只剩下司徒仪陪着路程。
“小程子啊，有些事情就不要较真了，或许记不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等到你没事了，老头就给你请假去，到时候我们就好好研究历史。”
司徒仪语重心长的给路程讲着。
门外。
“局长，路程身体上确实没什么问题，至于昏迷可能是林雨薇给他传递信息留下的后遗症，在医院待着也没什么作用，最好还是让他出院，早点接触些别的事物，可能就能改善症状。”
刘崇思考着方敏的话。
“嗯，那我这两天就给他办住院，最近那个项目就先停下来吧，先让他好好休养一下，到时候再说。”
方敏答应了一句，对着刘崇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刘崇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这才打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房间内的两人己经开始吃饭了，也不多说什么，自己走去了客厅。
两天后。
先走过去帮忙的路程被在忙着收拾的司徒仪拦住，“你小子悠着点吧，刚打算出院，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
路程看了看好像确实只有一个行李箱的东西，不过又指了指卫生间，“师兄，里面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呢。”
说着就要往那边走，“不要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要不是需要瞒着叔叔阿姨，我早就去你家给你收拾东西来了。”
这段时间路程的所有东西都是全新的，只因有个不差钱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