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区域弥漫着比消毒水更刺鼻的尴尬与恐慌。纯白的空间仿佛巨大的无菌牢笼,冰冷的空气吸走皮肤的温度,只剩下心脏在肋骨后疯狂擂鼓的回响。墙壁光滑得映出人影,却像镜子般照出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异常”。
安兹站在队伍前列,指骨无意识地相互摩擦着,发出极其细微的“咔哒”声。空洞的眼窝深处,那两点微弱的红色灵魂之火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摇曳。他面前是一台闪烁着幽蓝光芒、结构复杂得令人头晕的圆柱形仪器,仪器的入口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入。旁边悬浮的电子屏幕上,冰冷的文字无情滚动:【全身结构扫描(跨维度适应性) - 准备中】。
“全身扫描!”安兹的灵魂在颅骨内发出无声的尖叫,“开什么玩笑!这光一照,我里面是空的!连根毛都没有!只有空气和魔法维持的骨架!这不就全暴露了吗?!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无上至尊,在体检机器里像个教学骷髅一样被围观?!啊啊啊这样我身后的孩子们(NPC)怎么看我啊!”他几乎能想象出扫描结果打印出来时,上面硕大的“警告:检测对象缺乏所有软组织及内脏器官,骨骼密度异常(疑似魔法强化),灵魂波长波动剧烈。诊断:高度异常不死者形态。建议:隔离观察/解剖研究?”的画面。指骨的颤抖几乎抑制不住。
“下一位。安兹·乌尔·恭。”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起,那台圆柱形仪器的幽蓝入口无声地滑开,露出内部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腔体,如同等待吞噬猎物的巨兽之口。
安兹感觉自己的灵魂之火都要熄灭了。他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人般,抬起覆盖着铠甲的骨腿,一步,一步,沉重地迈向那个入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通往社死地狱的阶梯上。雅儿贝德那担忧到扭曲的面容在他意识中闪过,此刻却成了另一种层面上的压力源。
“嗤!”(翻译:无聊!)队伍后方,伊奇这条臭着脸的波士顿梗犬,被一个穿着无菌服、表情麻木的工作人员抱起来,塞进了一台明显是为小型动物设计的、散发着温和绿光的透明扫描舱里。伊奇极其不爽地喷了个鼻息,用爪子不耐烦地拍打着舱壁,狗脸上写满了“老子要抽烟”的烦躁。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按下一个按钮,绿光笼罩了伊奇,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哦呀哦呀~真是令人惊叹的科技造物呢!”潘多拉站在一台不断投射出彩色光线、在他身体表面扫描的仪器前,脸上带着夸张的、如同歌剧演员般的咏叹表情,身体还配合地摆出各种浮夸的姿势,“这美妙的射线!这精准的测绘!是在试图解析我潘多拉这完美的、充满艺术感的‘安兹·乌尔·恭’形态吗?啊!多么荣幸!虽然这只是我万千姿态中微不足道的一种模仿…”负责操作仪器的年轻医生嘴角抽搐着,强忍着把这戏精赶出去的冲动。
利姆露斯特则陷入了另一种困境。他站在一台类似体重秤的平台上,平台周围环绕着复杂的能量感应环。他想要维持着人形,但机器中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史莱姆那半透明的蓝色身体表面,不受控制地泛起涟漪,甚至局部区域会突然软化塌陷一下,又在意志力作用下强行凝聚。电子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质量:不稳定波动(范围:50kg-200kg)】【密度:无法测算(流体/胶质状态)】【元素构成:高浓度未知魔素聚合体(70%),水(25%),有机杂质(5%,疑似衣物残留)】。旁边的医生拿着记录板,眉头拧成了疙瘩,对着通讯器小声而急促地说着:“…样本B-03,形态极不稳定,常规生理指标全部失效…请求‘特殊形态处理组’支援…可能需要活体采样分析…”
“活…活体采样?!”利姆鲁粘稠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音,“不要啊!我只是个无害的史莱姆!别切我!”
“利姆鲁大人!”紫苑的怒吼瞬间穿透半个大厅。她像一头发怒的雌豹,猛地撞开两个试图靠近利姆鲁、穿着特殊防护服、手持某种能量切割工具的工作人员!“谁敢伤害利姆鲁大人!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她周身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粉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
“安静!”红丸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流席卷。他瞬间出现在紫苑和工作人员之间,一只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搭在紫苑肩膀上。一股炽热而凝练的妖力瞬间透入,精准地压制了紫苑沸腾的力量,让她如同被浇了盆冰水,动作猛地僵住。“紫苑,退下,相信利姆露大人。”红丸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那双赤红的竖瞳扫过紫苑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又转向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工作人员,微微颔首,“请继续。她的行为由我负责。”工作人员看着红丸那平静却隐含强大压迫感的脸,又看了看被压制后依旧气鼓鼓但不敢再动的紫苑,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们。
另一侧,空条承太郎双手插兜,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站在一台类似核磁共振的巨大仪器前,那仪器发出的低沉嗡鸣和强大的磁场似乎对他毫无影响。花京院典明和波鲁纳雷夫则在他身后小声嘀咕。波鲁纳雷夫看着承太郎高大的身躯被缓缓送入那个狭长的、散发着幽蓝磁场的管道,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喂,花京院,这玩意看着真让人发毛…不会把承太郎的替身给吸出来吧?”
花京院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仪器幽蓝的光:“理论上,替身是精神能量的具现化,常规物理场应该…啊!”他话音未落,那台巨大的仪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被强行扭曲的“嘎吱”声!幽蓝的磁场光幕剧烈地闪烁、扭曲!操作台屏幕上代表磁场稳定性的曲线瞬间飙红,疯狂报警!刺耳的蜂鸣声响彻大厅!
“Warning!Warning!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能量场干扰!核心线圈过载!紧急停机!紧急停机!”电子合成音尖锐地嘶鸣。
“噗——”一声沉闷的排气声,仪器的舱门被强行弹开,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承太郎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压了压帽檐,低声吐出一句:“呀嘞呀嘞。”仿佛只是散步时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围着冒烟仪器急得团团转的工程师和医生。
“看…看来是吸不出来…”波鲁纳雷夫干巴巴地总结。
佐藤和真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刚刚在一个小隔间里,被一个戴着口罩、眼神像看垃圾一样的医生用各种冰凉的金属探头在身上戳来戳去,还抽走了一管血(他发誓那针头有牙签那么粗!)。现在,他捏着一张印着各种不明觉厉符号和【部分指标异常(建议复查)】字样的体检单,像逃离刑场一样溜出了隔间。
纯白的走廊冰冷、空旷,只有远处隐约传来仪器的嗡鸣和工作人员低沉的交谈声。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气,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廉价的运动校服。
“哈…哈…活下来了…”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虚汗,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还没维持三秒,一种属于人渣的本能就悄然抬头。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缓缓移向旁边那堵光滑的、将男女区域分隔开的合金墙壁。
这墙壁…看起来很厚实。但是…
一个极其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如同毒蘑菇般在他脑子里疯狂滋生。女生那边…现在在干什么?阿库娅那个笨蛋女神会不会被吓哭?惠惠那个爆裂女会不会对着仪器喊Explosion?达克妮斯那个变态…呃…这个画面有点不敢想…还有…雅儿贝德!那位纳萨力克第一的绝世美人!她的体检…咕咚…和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己经看到对方在仪器下那玲珑起伏的…
【偷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穿越者福利!】人渣的血液在沸腾!
他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走廊暂时无人。风纪委员安德森和红丸似乎正在远处处理紫苑引发的骚动(虽然己经被红丸压制了)。天助我也!
和真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这是他在阿克塞尔城当冒险者时,为了偷窥公共浴场(未遂)而苦练的、时灵时不灵的技能——【透视】(Lurk)!虽然成功率只有可怜的三成,而且视野模糊扭曲得像高度近视加散光,但此刻,赌徒心态占据了绝对上风!
“发动!Lurk!”他在心中低吼,将微弱的魔力(被学园规则压制得只剩一丝)拼命灌向双眼,死死盯住那面合金墙壁!
视野开始模糊、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冰冷的白色墙壁上,开始浮现出扭曲的、晃动的色块…
【成了!】和真心中狂喜!他拼命集中精神,试图“调频”。
模糊的色块渐渐清晰…勾勒出…一片晃动的、令人血脉贲张的…白色?好像是…墙壁?不对!是…是天花板!视角在乱晃!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蹩脚的【透视】技能,好像…定位歪了?他拼命集中精神,试图将“视线”往下挪。
视野艰难地下移…掠过一片模糊的、似乎是金属仪器的轮廓…然后…定格了!
映入他扭曲视野的,并非预想中的香艳画面。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踩在冰冷白色地板上的、覆盖着黑色金属战靴的脚。视线艰难上移,是包裹在深色、繁复裙装中的、曲线惊人的小腿…再往上…是紧绷的、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白色丝袜包裹的大腿…视线继续上移,越过那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腰肢…然后…
和真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看到了雅儿贝德的背影!
她站在一台仪器前,背对着墙壁(也就是背对着和真偷窥的方向)。那身标志性的白色裙装上半部分…竟然褪到了腰际!露出了大片光滑得如同顶级瓷器、白皙到晃眼的背部肌肤!优美的肩胛骨如同收敛的蝶翼,向下延伸至骤然收束的、充满惊人弹性和力量感的腰线。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一部分垂落在光洁的背上,更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诱惑。虽然只是背影,但那惊鸿一瞥的、毫无防备的、属于顶级魅魔的肌肤和曲线,瞬间击穿了和真这个的所有理智防线!
【嘶——!!!】和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声音在颅内轰鸣。鼻子一热,两道鲜红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滴落在他手中的体检单上,染出两朵刺眼的红梅。他整个人如同被石化,僵在原地,连那蹩脚的【透视】技能都忘了维持,视野瞬间模糊,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己经深深烙印在视网膜上!
“值…值了…”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极其猥琐、此生无憾的傻笑。
雅儿贝德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被迫与安兹大人分离,身处这充满陌生气息和冰冷仪器的鬼地方,还要忍受夏提雅那个贱人阴阳怪气的挑衅(虽然被那个叫硝子的医生打断了)。此刻,她正按照那个黑眼圈女医生的指令,褪下部分衣物,接受一种名为“体表魔力辐射强度与符文活性测绘”的检查。冰凉的探头在她光洁的背部皮肤上移动,带来令人厌恶的触感。
就在她强忍着毁灭一切的冲动,心中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这屈辱的检查然后去守护安兹大人时…
一股微弱、却极其熟悉、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视线感,毫无征兆地从背后那面冰冷的合金墙壁上传来!
那不是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观察。那是一种…黏腻的、贪婪的、带着最下流欲望的窥视!如同最肮脏的蛞蝓爬过她的肌肤!
雅儿贝德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猩红的眼眸中,所有的烦躁、愤怒瞬间被冻结,继而化为一种足以冰封地狱的、纯粹的、暴虐的杀意!她猛地转过头,视线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那面墙壁!魅魔对恶意和欲望的感知是顶级的!她瞬间锁定了那视线的源头——墙的另一侧!那个位置…是男生区域!
“卑劣…无耻…肮脏的…蛆虫!”冰冷的、仿佛从齿缝间挤出的声音,带着实质的寒意,让整个诊室的温度骤降!连正在操作仪器的硝子都停下了动作,死鱼眼微微抬起,看向雅儿贝德。
雅儿贝德甚至没有时间去想偷窥者是谁。极致的愤怒和被亵渎的耻辱感如同火山在她胸腔内爆发!保护安兹大人神圣领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甚至没有重新拉上衣衫!穿戴白色蕾丝手套的右手猛地抬起!一股恐怖到令空间都微微扭曲的魔力瞬间在她掌心凝聚、压缩!周围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个漆黑如墨、边缘缠绕着猩红电光、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能量球体瞬间成型!
“竟敢…用那污秽的目光…亵渎安兹大人才能注视的领域!死吧!虫子!”雅儿贝德的尖啸撕裂了医疗中心的死寂!
轰——!!!
那凝聚了极致愤怒与杀意的黑暗能量球,如同出膛的湮灭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毫无保留地轰击在分隔男女区域的合金墙壁上!
“雅儿贝德?!”同一诊室内,正在接受另一项检查的塞拉斯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动静?!”隔壁诊室,刚被医生要求“放松身体”的达克妮斯听到这恐怖的爆炸声和杀意,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瞬间进入了极度兴奋的状态!她猛地从检查台上弹起,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呼吸急促:“是…是敌袭吗?!终于来了吗?!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需要我达克妮斯用这身体去承受…啊!”她甚至没有看清目标,身体己经本能地爆发出十字骑士的力量,紧跟着雅儿贝德的攻击方向,用覆盖着臂铠的拳头,带着同样惊人的蛮力,狠狠砸向那面己经出现巨大凹痕和龟裂的墙壁!
“Explosion!!”更远处,似乎是被爆炸声和混乱刺激到了神经,惠惠的独眼瞬间被中二之魂点燃!她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地,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法杖,独眼锁定那面摇摇欲坠的墙壁(以及墙后那“敌人”的气息?),狂暴的魔力开始在她小小的身体内奔涌汇聚!赤红的魔法阵在她脚下疯狂旋转!
“惠惠!住手!这里是…”阿库娅的尖叫声被淹没。
“Reducto!(粉身碎骨!)”惠惠的尖叫压过了一切!
一道虽然被学园规则极大削弱、但依旧粗壮灼热的赤红爆裂光束,如同愤怒的火龙,紧随着雅儿贝德的黑暗能量球和达克妮斯的物理重拳,狠狠地撞在了那面饱经摧残的合金墙壁上!
佐藤和真还沉浸在偷窥成功的巨大“幸福”和鼻血的温热中,脸上的猥琐笑容尚未褪去。
下一秒,他面前的合金墙壁——那面象征着安全分隔、厚实坚固的壁垒——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饼干,猛地向内凸起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不祥红黑色能量的半球形!恐怖的冲击波和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诶?”和真的笑容僵在脸上,大脑一片空白。
轰隆——!!!
凸起达到极限的墙壁轰然破碎!无数扭曲变形的合金碎片、断裂的能量管线、混合着雅儿贝德那纯粹的毁灭魔力、达克妮斯狂暴的物理冲击力、以及惠惠爆裂魔法的灼热余波,如同致命的金属风暴,朝着呆若木鸡的和真劈头盖脸地猛砸过来!
“噗啊——!”和真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仿佛被狂奔的犀牛迎面撞上!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体检单瞬间被撕裂成碎片,和他喷出的鼻血混合在一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廉价的运动校服被飞溅的金属碎片划开数道口子,火辣辣的疼痛感这才迟钝地传来。
他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开外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又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浑身沾满了灰尘和白色的墙粉碎片,像条被扔上岸的死鱼,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呃…我的肋骨…要断了…混蛋…”
墙壁上,一个首径超过两米的不规则破洞赫然在目!洞口边缘的金属被高温熔化成暗红色,滴落着铁水,袅袅青烟升起。透过洞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女生区域那边的一片狼藉——碎裂的仪器、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以及…站在破洞边缘,衣衫不整(上半身裙装还褪在腰间)、露出大片光洁背部和手臂肌肤、但此刻周身散发着如同深渊魔神般恐怖杀气的雅儿贝德!她猩红的眼眸如同燃烧的血钻,死死锁定在摔成滚地葫芦的和真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将他凌迟千万遍!
达克妮斯站在雅儿贝德稍后一点的位置,脸上还残留着过度兴奋的潮红,眼神迷离,似乎还在回味刚才“守护”的冲击感。惠惠则被爆炸的反作用力震得坐在地上,小法杖脱手,独眼里满是施法后的茫然和一点点后怕。
“嘶…”男生区这边,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刚被扫描仪折磨过的安兹(暂时忘了自己的尴尬),还是刚安抚下紫苑的红丸,或是刚从冒烟仪器里出来的承太郎,都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画面…太具有冲击力了!
“抓住他!”雅儿贝德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穿透破洞传来,“那个卑劣的偷窥蛆虫!我要亲手把他一寸寸捏碎!”
“呃…不是我…是误会…”和真挣扎着想爬起来解释,但胸口剧痛,眼前发黑。
“哼!”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冷哼在他头顶炸响。
和真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两双鞋子。
一双是沾着泥土、磨损严重的旧皮靴——属于亚历山大·安德森。另一双是擦拭得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属于红丸。
两双鞋的主人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如同两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
安德森那张布满疤痕和狂信徒怒火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刻满了极致的厌恶和鄙夷。他俯视着地上的和真,眼神就像在看一坨不小心踩到的、散发着恶臭的狗屎,充满了宗教审判式的憎恶:“肮脏!下流!亵渎神圣医疗之所的渣滓!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主的侮辱!异端中的异端!”
红丸的表情则冰冷得多,如同覆盖着万年寒霜。赤红的竖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处理有害垃圾般的漠然和轻蔑。他甚至懒得开口,只是用脚尖极其嫌弃地、如同拨弄垃圾般,踢了踢和真蜷缩的身体,示意他起来。
“我…我只是…”和真还想辩解。
“闭嘴,人渣。”红丸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骨髓,“你的辩解,只会让空气更污浊。由莉!”他抬头,对着破洞对面喊了一声。
C班的风纪委员由莉·阿尔法己经第一时间赶到了破洞边缘,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看着地上狼狈的和真,脸上是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女仆式表情:“了解。A班学生佐藤和真,涉嫌严重违反校规第9条‘禁止侵犯他人隐私及进行猥亵行为’,第15条‘禁止破坏公共设施’,以及引发重大骚乱。证据确凿。风纪委员会将对其执行拘押,并上报教务处,建议扣除全部现有学分,并追加‘学园公共设施深度修复劳役’三个月。”
“全…全部学分?!”和真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比安兹的骨头还白。那点偷窥成功的“幸福感”早己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肉痛!他最近拼死拼活(靠着坑蒙拐骗)才拿了1学分啊!还有三个月的劳役?!
“哼!太便宜他了!”安德森狞笑着,如同拖死狗一样,一把揪住和真的后衣领,巨大的力量几乎把他提离地面,“先让神用圣水好好‘净化’一下你这身污秽!主会宽恕你的罪孽…在你忏悔到灵魂撕裂之后!”他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己经多了一个刻着十字架、闪烁着不祥圣光的银质扁壶。
“不——!救命啊!阿库娅!惠惠!达克妮斯!你们说句话啊!”和真杀猪般的惨叫在冰冷肃杀的医疗中心里回荡,充满了绝望。
破洞对面,阿库娅正忙着用“神圣净化”帮一个被飞溅碎片划伤手臂的工作人员治疗,惠惠还在揉着被震疼的屁股,达克妮斯则一脸满足地回味着刚才的冲击,完全没理会人渣队友的求救。
红丸和由莉交换了一个眼神,如同押解重刑犯般,一左一右架起还在安德森“净化”威胁下拼命挣扎的和真,拖着他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身体,朝着医疗中心的“临时禁闭室”方向走去。所过之处,所有男生都下意识地让开道路,投去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对学分和劳役)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对人品)。
“真是…无可救药的渣滓。”迪奥·布兰度慵懒地靠在一根完好的立柱旁,看着被拖走的和真,金色的瞳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嘲讽,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猩红校服的领口,“人类的劣根性,无论在哪一个次元,都如此令人作呕。不过,这场闹剧倒是稍微提起了吾一点兴致。”
安兹默默地、不着痕迹地往阴影里又缩了缩骨头。看着和真的惨状,再想想自己刚才差点经历的“社死”扫描…
“至少…”他感受着自己依旧完整的骨架(虽然被雅儿贝德那恐怖的杀意波及,有点骨头发凉),“…我保住了秘密(暂时),而且…没被扣学分。”他空洞的眼窝望向医疗中心那冰冷的天花板,“这学园…果然处处是坑。”次元医疗中心的体检闹剧,在佐藤和真杀猪般的哀嚎和风纪委员们冰冷的拖拽中,落下了极其惨烈(对和真而言)又荒诞的第一幕。而混乱,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