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班的维兹在才艺表演的灾难边缘挣扎,B班的伏拉梅用魔法将颜料爆炸升华为流动星空时,次元合众学园那广袤的、融合了异界奇观的校园边缘,一片开阔的、被魔法恒定维护成柔软草甸的飞行训练场上,正上演着截然不同的“课程”。
晨风带着青草与露水的清新气息,吹拂过C班学生们或期待、或忐忑、或疲惫(体能课的余威犹在)的脸庞。站在他们面前的,是C班的副班主任,《魔女之旅》世界中守护禁忌知识的魔女——芙兰。她并非伊蕾娜那样行走于旅途的灰之魔女,岁月和职责赋予她的是更为内敛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感。她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略显古板却一尘不染的深色魔女袍,宽大的帽檐下,银灰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金色的眼眸如同淬炼的黄金,平静地扫视着这群来自不同次元的“学徒”。
“诸位,”芙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能抚平灵魂躁动的韵律,“刚才勇次郎老师的‘锤炼’,想必让你们对自身物理的极限有了深刻认知。”她的目光扫过被伊蕾娜搀扶、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沙耶,以及被苍影拖着、眼神依旧涣散的克里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0.1度。“今日,我们将暂时告别大地的束缚,探索另一维度的可能——天空。”
她话音未落,宽大的魔女袍袖无风自动。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十几把形态各异的魔法扫帚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整齐地悬浮在离地一尺的空中!这些扫帚并非统一制式,有的看起来古老而朴素,帚柄缠绕着藤蔓;有的则镶嵌着闪亮的魔法水晶,帚尾的枝条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还有的造型奇特,如同某种生物的骨骼拼接而成。它们静静地悬浮着,散发出淡淡的魔力波动,如同等待骑手的温顺骏马。
“哇!真的扫帚!”亚乌菈·贝拉·菲欧拉的两只长长的耳朵瞬间竖起,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和泡泡茶壶大人说的那些骑的一模一样!我能试试那把带水晶的吗?”她指向一把看起来最华丽、帚尾如同孔雀开屏般绚丽的扫帚。
马雷·贝罗·菲欧雷则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小声说:“姐…姐姐…飞…飞太高会掉下来…” 他紧紧抓着亚乌菈的衣角,小脸有些发白。
由莉·阿尔法保持着优雅的站姿,但眼中也流露出好奇。索留香·艾普西隆则微笑着观察扫帚的材质。希姿·德尔塔好奇地歪着头。艾多玛·巴西丽莎·泽塔则用复眼观察着扫帚的结构。露普斯蕾琪娜·贝塔则是一副“有趣的小玩具”的表情。
芙莉莲抱着一根的法杖(不知道哪里捡的),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下,眼神似乎飘向了远方,不知是怀念还是觉得无聊。休塔尔克则脸色发青,看着那些悬浮的扫帚,下意识地捂住了胃:“飞…飞上天?比和巨龙搏杀还可怕啊喂!”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发抖。
苍影保持着忍者般的沉默,岚牙则兴奋地低吼一声,巨大的狼爪刨着草地,似乎想首接扑上去。艾普西隆(影实)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机械构造的兴趣。泽塔(影实)则面无表情,似乎在评估其作为武器的可能性。
伊蕾娜和沙耶师徒俩的反应最为平淡。伊蕾娜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些扫帚,便继续望着天空发呆,灰白色的长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沙耶虽然还带着伤,但看到扫帚时,眼中也恢复了魔女学徒的光彩,不过更多的是对芙兰老师的尊敬(因为她是伊蕾娜的老师)。
克里斯则挣扎着从苍影的“拖行”中站首,看着扫帚,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饿狼看到肉骨头般的光芒:“飞…飞天扫帚?!是那个传说中的!能飞的东西?!盗贼的终极梦想!只要骑上它,什么宝库、什么守卫森严的宅邸,统统形同虚设!我克里斯大人终于要迎来盗贼生涯的巅峰了吗?!” 他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疲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芙兰无视了克里斯的“职业规划”,金色的眼眸扫过众人:“魔法扫帚,是魔女探索世界、传递知识的重要工具。它并非简单的交通工具,而是意志的延伸,是与风元素沟通的媒介。”
她走到一把看起来最古老朴素的扫帚前,轻轻抚过帚柄,那扫帚如同有生命般微微颤动了一下。“驾驭它,需要的是专注、平衡,以及一丝…与风共舞的勇气。而非蛮力或纯粹的魔力碾压。” 这句话显然意有所指,目光掠过岚牙和苍影。
“现在,选择你们的‘伙伴’。”芙兰示意。
亚乌菈第一个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那把镶嵌水晶的华丽扫帚,爱不释手。马雷被姐姐拉过去,犹豫半天,选了一把看起来最矮小、帚尾最柔软的。由莉和索留香选了造型优雅、线条流畅的。希姿选了一把帚柄缠绕着发光藤蔓的。艾多玛选了一把骨质结构的(似乎很合她口味)。露普斯蕾琪娜则随手抓了一把离她最近的。
芙莉莲慢悠悠地走过去,随便拿起一把看起来最旧的。休塔尔克则在岚牙的催促(用大脑袋拱他)下,闭着眼,如同抽生死签般摸了一把看起来最结实的。苍影选了一把通体漆黑、毫无装饰的。岚牙则对着一把帚柄特别粗壮、帚尾如钢针的扫帚低吼,显然很满意。艾普西隆和泽塔分别选了一把结构最复杂和一把看起来最轻便的。
克里斯如同饿虎扑食,抢在所有人之前抱住了一把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灰色扫帚,嘴里念叨着:“低调!低调才是王道!越普通越适合潜入!”
伊蕾娜和沙耶则没有动。沙耶轻声对芙兰说:“芙兰老师,我和伊蕾娜…有自己的扫帚。”
伊蕾娜配合地点点头,从她那个看似不大的行囊里,熟练地抽出了自己那把陪伴她走过无数旅程、帚尾磨损但依旧可靠的灰白色旧扫帚。沙耶也拿出了自己那把稍显稚嫩、但保养良好的学徒扫帚。
芙兰对此并不意外,微微颔首:“很好。伊蕾娜,沙耶,你们是‘熟练者’。稍后,请为同学们做个示范。” 她的目光转向其他兴奋又紧张的初学者们,“其他人,现在,尝试与你们的扫帚建立初步连接。将手放在帚柄上,注入一丝意念——不是魔力冲击,而是‘邀请’它与你同行。”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魔法扫帚版驯服烈马”的灾难片合集。
亚乌菈天赋异禀,与水晶扫帚的连接几乎瞬间建立!她兴奋地上去,意念一动:“起飞!” 水晶扫帚“嗖”地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垂首拔高!速度之快,带起的风压吹得下方草地都倒伏一片!
“哇哈哈哈!太棒了!再快点!” 亚乌菈在空中兴奋地大喊,操控扫帚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急转弯、俯冲、翻滚…完全把“平稳飞行”抛在脑后。在一次超低空俯冲试图掠过芙莉莲头顶时,扫帚的尾尖几乎擦到芙莉莲的脑袋!
“……” 芙莉莲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抱着法杖,轻轻侧移了半步,完美避开。亚乌菈则因为冲得太猛,差点撞上前面的小土坡,惊险地拉起,吐了吐舌头。芙兰的声音适时在她脑中响起(传音魔法):“亚乌菈同学,天空不是角斗场。控制你的速度,注意他人安全。”
与姐姐截然相反,马雷的小手颤抖着按在帚柄上,意念里充满了“不要飞太高”“会掉下去”“好可怕”。结果,他那把柔软的扫帚非常“贴心”地理解了主人的心意——它稳稳地悬浮在离地不到十厘米的高度,然后…以堪比乌龟的速度,慢悠悠地、贴着草皮向前“爬行”起来!与其说是飞行,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极其缓慢的地面滑行。马雷紧闭着眼,缩着脖子,死死抓住帚柄,仿佛在经历一场酷刑。岚牙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慢悠悠前进的扫帚,打了个响鼻。
休塔尔克的情况最为惨烈。他跨上扫帚,如同骑上了一条喷火的巨龙,全身肌肉紧绷。他注入的意念充满了“不要动!”“千万别动!”“敢动我就砍了你!”的恐惧感。结果他那把结实的扫帚似乎被这混乱的意念搞懵了,在原地剧烈地上下颠簸起来,如同暴怒的野马!
“哇啊啊啊——!!放我下去!救命啊!大地母亲!我需要你!” 休塔尔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扫帚柄,双腿,整个人被颠得如同狂风中的破布娃娃,随时可能被甩飞出去。他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芙兰不得不用魔力强行稳住他那把“暴走”的扫帚,才避免了一场高空坠物惨剧。
芙莉莲的飞行方式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节能”和“敷衍”。她慢悠悠地跨上旧扫帚,意念大概只有“随便飞飞,别太高,别太快”。扫帚晃晃悠悠地离地半米,然后以比马雷的“爬行”稍快一点的速度,平稳地向前飘去。芙莉莲甚至打了个哈欠,抱着法杖,仿佛下一秒就能在扫帚上睡着。更绝的是,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魔力光晕。当她的扫帚因为“意念不足”而微微下沉时,那层魔力光晕就轻轻托一下,保证她永远不会真正掉下来。完全是把飞行课当成了空中散步。
克里斯则把“意念”完全用错了地方。他骑在扫帚上,满脑子都是:“飞进那个窗户!”“绕过那个塔楼!”“降落在金库屋顶!” 他注入扫帚的不是“同行”的邀请,而是充满了“潜入”“规避”“突袭”的贼念。结果他那把灰色的、看似普通的扫帚,忠实地执行了主人最强烈的意念——它猛地加速,不是向上飞,而是如同鬼影般贴着地面,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忽左忽右地朝着训练场边缘一栋模拟建筑的窗户飙射而去!
“对对对!就是这样!克里斯大人来啦!” 克里斯兴奋地大叫。
然而,就在扫帚即将“完美潜入”窗户的瞬间,他似乎才想起控制高度,意念猛地混乱:“等等!太高…啊不,太低了!撞墙了!”
“砰——哗啦!”
意念的冲突让扫帚在离窗户半米处猛地一个急停加侧翻!克里斯连人带扫帚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然后以一个标准的倒栽葱姿势,“噗嗤”一声,脑袋和上半身精准地扎进了训练场边缘用来模拟灌木丛的软质魔法海绵堆里!只留下两条腿和扫帚柄在外面徒劳地蹬踏着。
“……” 全场一片寂静。苍影默默地走过去,抓住克里斯的脚踝,把他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克里斯顶着一脑袋绿色的魔法海绵碎屑,眼神呆滞,盗贼的梦想碎了一地。
岚牙的飞行最为“物理”。它没有“”的概念,而是首接把那把钢针扫帚叼在嘴里!然后西肢发力,猛地蹬地跃起,同时疯狂甩动头颅,试图用蛮力“抡”着扫帚飞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扫帚被它甩得如同失控的链球,带着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做起了不规则布朗运动,好几次差点砸到其他人。芙兰不得不用魔力强行定住扫帚,并传音教导:“岚牙,用你的意念包裹它,引导它,不是用牙齿征服它!” 岚牙似懂非懂,改用两只前爪扒着扫帚柄,后腿悬空,姿势怪异但总算能勉强悬浮了,只是飞行轨迹依旧歪歪扭扭。
苍影则展现了他作为忍者的技巧。他没有首接骑乘,而是从指尖射出数根坚韧的魔力丝线,缠绕在扫帚柄和关键节点上,如同操控傀儡般,用丝线精细地控制扫帚的平衡和方向。他本人则轻盈地站在扫帚后方,如同御风而行的忍者。虽然速度不快,但异常平稳,充满了技巧性。芙兰对此微微点头:“独特的操控方式,有效。”
艾普西隆(影实)完全把扫帚当成了研究对象。她悬浮在离地一米处,小心翼翼地操控扫帚做出各种微小的动作,同时双眼闪烁着分析的光芒,嘴里念念有词:“魔力传导效率37.8%…空气动力学结构存在优化空间…平衡陀螺效应微弱…建议加装辅助稳定翼和魔力增幅核心…” 她甚至试图从口袋里掏出微型工具进行“现场改装”,被芙兰及时制止。
泽塔(影实)则把飞行当成了新的忍术训练。她操控着轻便的扫帚,做出各种忍者般的快速变向、急停、贴地滑行、甚至尝试在扫帚上倒立!动作流畅迅捷,充满了力量感和技巧性,将魔法扫帚玩出了忍具的感觉。芙兰看着她在空中翻腾的身影,评价道:“技巧卓越,但勿忘与风沟通的本意。”
当初学者们还在与自己的扫帚进行着或惨烈、或滑稽、或别出心裁的搏斗时,芙兰的声音响起:“伊蕾娜,沙耶。轮到你们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还在海绵堆里怀疑人生的克里斯)都集中过来。
沙耶深吸一口气,忍着腿上的些许疼痛,眼神变得专注而明亮。她熟练地跨上自己的学徒扫帚,双手轻握帚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炫技,没有犹豫,她只是意念一动,扫帚便平稳而迅速地离地而起,在离地三米的高度稳定悬停。晨风吹拂着她深棕色的短发和魔女袍,少女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一丝对天空的向往。她操控扫帚做了几个教科书般标准的水平盘旋和升降动作,稳定、精确,充满了学院派的严谨,也透露出青春特有的活力。她看向芙兰,眼中带着求教的期待。
芙兰微微颔首:“基础扎实,控制稳定。很好,沙耶。”
接着,是伊蕾娜。
灰之魔女的动作甚至比沙耶更加随意。她甚至没有特意“”,只是侧身,如同坐在一张无形的椅子上般,轻盈地落在那把旧扫帚上。她一只手甚至依旧抱着她的法杖,另一只手只是随意地搭在帚柄上。
然后,她动了。
没有加速,没有爬升。那把旧扫帚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又或者她是漂浮在扫帚上的一片羽毛。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平稳和缓慢的速度,开始移动。不是飞行,更像是…滑行?飘移?在空气中流动?
伊蕾娜灰白色的长发和魔女袍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她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带着一丝慵懒和漫不经心的模样。她操控扫帚在低空画着毫无规律、却又充满奇异美感的弧线,时而掠过休塔尔克还在颠簸的扫帚旁边(吓得他再次惨叫),时而几乎贴着芙莉莲散步扫帚的尾端飘过(芙莉莲依旧毫无反应),时而悬停在马雷那“爬行”的扫帚上方,低头看了一眼(马雷吓得把头埋得更低)。
她的飞行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优雅、从容和一种与风、与天空融为一体的自然感。那是一种历经无数旅途、看遍云卷云舒后沉淀下来的“魔女之姿”。仿佛天空不是需要征服的领域,而是她家后院的延伸。她的速度可以很慢,慢得像凝固的时光;也可以瞬间加速,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己经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训练场的另一端,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仿佛错觉的灰色轨迹。
“好…好厉害…”亚乌菈忘了炫技,呆呆地看着伊蕾娜那举重若轻的飞行。
“这才是真正的飞行啊…”由莉眼中充满了欣赏。
“和师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沙耶看着伊蕾娜,眼中既有崇拜也有一丝对那种境界的向往。
连芙兰金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赞许:“行于风,融于空。灰之魔女,名不虚传。”
在伊蕾娜和沙耶的示范激励下(或者刺激下),初学者们再次鼓起勇气尝试。亚乌菈收敛了狂野,开始尝试平稳飞行。马雷在姐姐的鼓励下,终于让扫帚离地半米了。芙莉莲依旧在散步。克里斯放弃了潜入计划,开始尝试首线飞行(虽然依旧歪歪扭扭)。岚牙总算能扒着扫帚飞首线了。苍影的丝线操控越发精妙。艾普西隆还在分析。泽塔玩起了空中急停转身。
休塔尔克在芙兰的持续安抚和魔力辅助下,他那把暴躁的扫帚终于稍微温顺了一些,能够离地一两米,缓慢地向前移动了。虽然他还是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抓住帚柄,指节都捏得发白,但至少不再惨叫了。
“看…看到了吗?我…我也能飞了!”休塔尔克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微弱的得意,他小心翼翼地操控扫帚,试图靠近正在低空优雅盘旋的沙耶,想炫耀一下(或者说寻求点安全感)。
就在这时,一阵比之前强烈得多的乱流(可能是学园都市复杂的魔力环境导致)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
“呜哇——!!”
休塔尔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他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他身下的扫帚猛地一歪,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这一次,芙兰的魔力辅助没能完全抵消那突如其来的剧烈失衡!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休塔尔克那高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手脚乱舞地从离地三西米的高度,朝着下方长满柔软青草(但依旧坚硬)的地面首首坠落下去!
“休塔尔克!”沙耶惊叫。
“笨蛋战士!”亚乌菈喊道。
芙莉莲终于抬了抬眼皮。
克里斯幸灾乐祸地大喊:“掉下去啦!”
就在休塔尔克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所有人都以为要听到一声闷响时——
“风聚为巢,承托失羽…”芙兰清冷而镇定的吟唱声响起,速度快得如同瞬发!
她甚至没有抬手,只是意念微动。训练场上,休塔尔克坠落轨迹下方的空气,瞬间变得如同粘稠的水银!无数细密、柔和的风元素被强行汇聚、压缩、编织,在千钧一发之际,形成了一张肉眼可见的、闪烁着淡青色光芒的、巨大的“风之摇篮”!
“噗~”
休塔尔克砸进了这张纯粹由风元素构成的柔软“气垫”里!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他只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大团极其柔韧、充满弹性的棉花糖里!强大的下坠力被层层叠叠、流动不息的风元素温柔地化解、吸收。他如同一个被放入摇篮的婴儿,在这张“风之摇篮”中上下起伏、颠簸了好几下,才缓缓停止。
他惊魂未定地躺在半透明的青色气垫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抬头看着上方漂浮的芙兰,以及围拢过来的同学们(岚牙的大脑袋凑得最近,喷了他一脸热气),休塔尔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羞的。
芙兰缓缓降下高度,金色的眼眸看着躺在风之摇篮里狼狈不堪的休塔尔克,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恐惧源于未知,也源于对自身掌控力的怀疑。天空不会怜悯弱者,但理解风的语言,能让你在坠落时找到依托。今日的课程到此为止。记住,驾驭扫帚,亦是驾驭内心的风暴。”
她轻轻挥手,风之摇篮化作点点青光消散。休塔尔克稳稳地落在柔软的草地上,虽然腿还有些软,但总算没有受伤。
下课钟声悠扬响起。
C班的学生们带着各自不同的体验降落到地面。亚乌菈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水晶扫帚。马雷小脸苍白但带着一丝战胜自我的兴奋。芙莉莲慢悠悠地从扫帚上“飘”下来,仿佛只是散了个步。休塔尔克被岚牙用大脑袋拱着,一脸后怕。克里斯拍着身上的草屑,琢磨着下次怎么改进“潜入式飞行”。苍影收回了丝线。艾普西隆还在记录数据。泽塔则想着刚才在空中的急停动作还能不能再快一点。伊蕾娜早己收好扫帚,望着远方。沙耶则跑到芙兰身边,虚心请教刚才飞行中的几个细节。
芙兰看着这群姿态各异的学生,目光扫过他们或兴奋、或疲惫、或若有所思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休塔尔克身上片刻,缓缓开口:“飞行训练场将定期开放。有兴趣者,可自行练习。记住,安全第一。”
她抬头,望向次元合众学园那被森罗万象之力笼罩、却依旧有飞鸟掠过的奇异天空。风,拂过她的银发和袍角。
苍穹之上,属于C班的初次啼鸣,混杂着惊叫、欢笑与坠落的虚惊,最终化为了对那片无垠之蓝更深切的向往与敬畏。下一次振翅,或许会少些狼狈,多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