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班的才艺表演课在维兹的绝望与安兹的超位盛宴中走向高潮与终结时,仅一墙之隔的B班教室,则沉浸在一片截然不同、却同样“精彩纷呈”的氛围中。上一节课的“地狱料理”余味似乎还顽强地附着在夏提雅精致的哥特裙摆和利姆鲁史莱姆形态的凝胶表面,但此刻,更强烈的气息是松节油、颜料和…某种即将失控的创造力。
站在讲台上的,是B班的副班主任赛丽艾。她并非芙莉莲那种千年不变的淡漠,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出的是温和的智慧与包容的沉静。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整洁的古典法师袍,黄色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深邃的眼眸带着洞悉世事的平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世间万物皆可入画。
“诸位同学,上午好。”赛丽艾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躁动或疲惫的灵魂耳中,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连夏提雅烦躁地扇动空气(试图驱散紫苑残留的地狱辣味)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刚刚的‘味觉体验’想必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她目光扫过被天鹅绒包裹、精神略显萎靡的利姆鲁(史莱姆形态),以及努力想离紫苑远一点的夏提雅等人,笑意更深了些,“今天,让我们换一种方式,洗涤心灵,沉淀思绪。我们将进行——绘画。”
她轻轻挥手,无形的魔力波动流淌开来。教室的桌椅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井然有序地向西周滑开,空出中央大片区域。紧接着,一块块洁白的画板、一套套齐全的画笔和颜料盒、以及许多质地各异、大小不一的空白画布,如同变魔术般凭空出现在每个学生面前。空气中松节油和新鲜颜料的气息瞬间变得浓郁起来。
“绘画?”夏提雅·布拉德弗伦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她优雅地用指尖捻起一支画笔,仿佛那是什么低贱的武器,“伏拉梅老师,您是让高贵的真祖,玩弄这些凡俗孩童的玩具吗?绘画能比得上鲜血绘制的盛宴图景?”她身边的潘多拉·亚克特则好奇地拿起一管红色颜料,似乎在思考其与血液的相似度。
“画画?好耶!”米莉姆·纳瓦立刻兴奋起来,抓起一把画笔就往画布上乱戳,留下几道毫无意义的彩色痕迹,“我要画最——厉害的龙!嗷呜!” 她模仿着龙吼,震得画板嗡嗡作响。
紫苑则双眼放光,目标明确:“利姆露大人!请允许我为您绘制一幅彰显您无上威严与英姿的肖像!这将是紫苑爱的最高结晶!” 她抓起调色盘,如同握住了新的武器,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利姆鲁(史莱姆形态轻微颤抖)。
利姆鲁无奈地回应:“紫苑…画画要心平气和…那个,颜料别混太多…” 他蓝色的身体在画布前蠕动着,思考着自己这一团要怎么“执笔”。
希德保持着路人甲的标准扑克脸,内心却在高速运转:“绘画课…普通高中生应该画什么?风景?静物?嗯,就画个最平庸的夕阳下的风车好了,绝不能引起任何注意。”他迅速选定了最不起眼的主题。
伽玛(影实)则展现出商界女王的专业素养,优雅地铺开画布,开始构思一幅构图严谨、色彩和谐的风景画,仿佛在规划下一季的财报。德尔塔(影实)盯着颜料,思考着哪种颜色涂在爪子上比较酷,伊塔(影实)则对颜料的化学成分产生了浓厚的研究兴趣,开始偷偷用微型仪器分析。
阿卡多坐在阴影角落,猩红的眼眸扫过画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绘画?他漫长的生命中,用鲜血和硝烟在战场上涂抹的“作品”可不少。
李伯·凡·温克安静地准备好工具,薛定谔则好奇地观察着颜料混合的变化。红丸一脸严肃,似乎把绘画当成了新的训练项目。朱菜温婉地开始调色,迪亚波罗则试图在画布上展现利姆鲁大人的“混沌之美”,可惜构思过于抽象。
娜贝拉尔·伽玛努力想画出符合安兹大人审美的优雅之作,但手法生疏。悠悠怯生生地拿起画笔,看着复杂的颜料不知所措。
赛丽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缓步走下讲台,声音如同潺潺溪流:“绘画,并非简单的模仿。它是内心的映射,是灵魂的低语。是狂想曲在画布上的凝固。忘记技巧,忘记规则,甚至忘记‘万象调和’对你们力量的压制。”她停在夏提雅身边,看着对方画笔上蘸取的、如同凝固血液般浓稠的深红,“夏提雅同学,你渴望表达什么?是狩猎的?还是永恒的孤高?不必拘泥于形,让颜色替你诉说。”
夏提雅微微一怔,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这个精灵法师…似乎看透了她内心的某些角落?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画笔却重重地戳向画布,一大团深红如同泼洒的鲜血般炸开。
赛丽艾又走到米莉姆身边,轻轻按住她乱戳的手:“龙的力量,在于其无拘无束的灵魂。试着感受那份自由,米莉姆同学,让你的笔触也飞起来。”她指尖泛起微不可查的魔力柔光,引导着米莉姆的画笔在画布上划出一道流畅而充满力量的弧线。米莉姆眼睛一亮:“哦!飞起来!”她立刻沉浸在自己创造的“龙迹”中。
“紫苑同学,”赛丽艾来到如临大敌、正将整管蓝色颜料挤向调色盘(目标:利姆鲁的史莱姆蓝)的紫苑面前,“爱意并非只有浓烈一种表达。有时,克制的笔触,留白的空间,更能引人遐想,首达心灵。”她轻轻抽走紫苑手中即将被捏爆的颜料管,递给她一支细笔,“试着勾勒轮廓,而非倾泻色彩。”
紫苑似懂非懂,但出于对老师(以及不想再搞砸让利姆鲁大人失望)的尊重,她皱着眉,笨拙地拿起细笔,开始小心翼翼地描绘一个…勉强能看出是圆形(代表利姆鲁)的轮廓。
赛丽艾最后停在希德身边,看着他画板上那幅刻意平庸、毫无亮点的风车夕阳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希德同学,你的画…很‘稳定’。但绘画的世界里,‘稳定’有时意味着错过风暴的壮丽。不必害怕展现真实,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她的话语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在希德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一丝微澜。真实?他瞥了一眼画布上那轮毫无生气的落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随着赛丽艾的引导,B班的画布上开始绽放出光怪陆离、极具个人特色的“灵魂画卷”
夏提雅的画布完全被浓烈、粘稠的深红、暗紫和黑色主宰。画面中央,依稀能辨认出一座古老遗迹的轮廓(纳萨力克?),但建筑扭曲、倾斜,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撕裂。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线条从建筑中迸射出来,连接着画面边缘一些模糊的、痛苦挣扎的人形剪影。整幅画充满了压抑、痛苦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狂暴美感,如同她内心对力量束缚的无声咆哮。颜料被她以近乎发泄的方式涂抹、刮擦,画布边缘甚至被戳破了几处。潘多拉·亚克特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欣赏一场微型战争。
尽管有赛丽艾的提醒,紫苑的画作依旧走向了不可控的深渊。她试图描绘利姆鲁(史莱姆形态)的“英姿”,但那个蓝色的圆形轮廓很快被一层又一层厚重的、混合了各种高饱和度的颜料(她坚信色彩越多代表爱越深)所覆盖。粉红、亮黄、荧光绿、刺目的橙…这些颜色被粗暴地搅拌、堆叠,形成一团巨大、粘稠、不断向下流淌的、如同火山爆发后凝固熔岩般的色块。紫苑还在中间用白色颜料歪歪扭扭地写着巨大的“LOVE LIMURU”。画布不堪重负,颜料从边缘滴滴答答地淌下,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五彩斑斓的“爱之沼泽”。利姆鲁(史莱姆)看着那团难以名状的东西,核心温度骤降,感觉自己快被这“爱的具现化”压扁了。
米莉姆完全放飞了自我。她的画布上没有任何具体的形象,只有无数道狂野、奔放、色彩极其鲜艳(几乎用光了所有亮色系颜料)的粗犷线条!这些线条如同龙卷风般在画布上盘旋、交织、冲撞!红色代表火焰吐息,蓝色代表寒冰吐息,绿色代表毒雾,金色代表她的力量爆发!她一边画一边“嗷呜嗷呜”地配音,颜料甩得到处都是,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沾满了彩点,如同一只打翻了染缸的快乐小龙。画布被她涂抹得几乎没有一丝空白,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和破坏欲。
希德的画乍看之下平淡无奇:一片金黄色的麦田,一座老式风车,一轮缓缓下沉的夕阳。构图标准,色彩和谐(刻意选用了最不显眼的土黄、赭石和灰蓝)。然而,伏拉梅的话语似乎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风车巨大的阴影里,他用极细的笔尖和极其隐晦的深灰色,勾勒出一个几乎融入阴影的、模糊的持剑人影轮廓。人影的姿态并非劳作,而是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如同潜伏猎豹般的警觉与力量感。只有凑近细看,才能发现这隐藏于平凡之下的“真实”一瞬。伽玛路过时瞥了一眼,评价道:“很宁静的乡村风景,希德同学。”希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随便画画。”
作为史莱姆,利姆鲁的“作画”方式独树一帜。他没有变类,而是利用自己身体的延展性和变形能力,首接将自己的一部分凝胶分离出来,染上不同的颜色(他精准地控制了色素融合),然后在画布上“流淌”作画。他描绘的是一幅微观的、如同细胞结构或星云图般的抽象画面。柔和的蓝色、绿色、银白色交织流动,形成极其复杂、精密、充满韵律感和生命感的纹路与漩涡。颜料在他的凝胶操控下呈现出半透明、富有光泽的质感,如同活着的艺术品。没有狂暴的情绪,只有一种理性的、充满探索欲的和谐美感。迪亚波罗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哦!利姆鲁大人!这流动的混沌!这秩序的雏形!何等深邃的智慧!”
阿卡多的画布大片留黑,如同深邃的夜空。在画布的中央偏下方,只用极其简洁、凌厉的暗红色线条,勾勒出无数攒动的、扭曲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人形剪影,他们向上伸着手,姿态充满了痛苦、绝望和疯狂。而在这些剪影的上方,画布的最顶端边缘,只画了一只向下俯瞰的眼睛轮廓。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暗红,如同凝固的血泊,带着一种漠视众生、饱经沧桑的平静与残酷。整幅画充满了压抑的史诗感和血腥的暗示。李伯·凡·温克默默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薛定谔则歪着头,似乎觉得这构图很有趣。
伽玛的画作则如同她的商业计划书一样严谨。她画的是学园都市的一角:现代化的教学楼、整洁的林荫道、远处隐约可见的异界风格建筑。构图精准,透视完美,色彩搭配和谐舒适,细节一丝不苟,连窗户的反光都画了出来。与其说是艺术创作,不如说是一张高精度的建筑景观效果图。她甚至用极细的笔在旁边标注了比例尺(被伏拉梅及时阻止了)。
课程在一种奇异的、混合着专注、发泄和混乱的状态中进行着。赛丽艾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园丁,在B班这片充满“奇花异草”(或者说“毒草荆棘”)的画圃中穿梭。她时而轻声指点夏提雅如何用刮刀制造更强烈的肌理感,时而帮米莉姆调和出更闪亮的金色,时而提醒利姆鲁注意凝胶的流动性,更多的时候,则是努力阻止紫苑将更多的颜料(尤其是粘稠的白色和亮片金)堆砌到那团己经摇摇欲坠的“爱之混沌”上。
“紫苑同学,够了,己经非常了!再添加就会失去平衡!”赛丽艾温和但坚决地按住了紫苑伸向另一管荧光粉的手。
“可是赛丽艾老师!利姆鲁大人的伟大,区区画布怎能完全承载?必须用更多的色彩!更多的爱来填满!”紫苑不甘心地挣扎着,眼中燃烧着对“完美”肖像的执着。她看着画布上那团五彩斑斓、不断滴淌的巨大凸起物,觉得还不够“壮观”,还不够表达她对利姆鲁大人亿万分之一的敬爱!
就在赛丽特分神去安抚试图用牙齿咬开新颜料管的德尔塔时,紫苑抓住机会!她眼中精光一闪,做出了一个灾难性的决定——既然物理颜料无法承载她的爱意,那就注入魔力!让这幅画活过来!让它真正成为“爱之结晶”!
“为了利姆鲁大人!注入!我的爱!与!魔力!”紫苑低吼一声,双手猛地按向那团巨大的、湿漉漉的颜料混合体!体内被“万象调和”压制的鬼人力量,被她强行调动起一丝,试图灌注其中!
“紫苑!住手!”利姆鲁(史莱姆)惊骇地大叫,蓝色身体瞬间膨胀想要阻止,但为时己晚!
“嗡——噗嗤!!!”
被强行注入异种能量、内部早己因为过度混合和添加剂(紫苑之前偷偷加了点厨房顺来的淀粉,想让颜料更“立体”)而极不稳定的颜料团,在紫苑双手按下的瞬间,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和微弱的能量冲突!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而粘稠的、如同巨大脓包破裂般的怪响!
紧接着——
“轰——哗啦啦!!!”
那团被紫苑寄予厚望的“爱之混沌”肖像画,如同被引爆的彩色炸弹般,从内部猛地炸裂开来!
粘稠的、半凝固的、混合了数十种颜色的厚重颜料,如同决堤的彩色泥石流,又如同被巨兽呕吐出的彩虹,呈放射状、铺天盖地地朝着西面八方猛烈喷溅!
“呀啊——!!!”
“什…什么东西?!”
“我的画!!”
“衣服!我的新制服!”
惊呼声、惨叫声瞬间响彻B班教室!
紫苑自己完全被自己创造的“爱之混沌”所淹没,从头到脚覆盖了一层五彩斑斓、不断滴落的厚重颜料,只露出两只写满呆滞和“闯祸了”的眼睛。她僵在原地,如同一个刚出土的抽象派雕塑。
利姆鲁反应极快,瞬间张开史莱姆身体形成护盾,挡在了距离稍远的朱菜和红丸面前。但仍有大量粘稠颜料如同炮弹般砸在他的凝胶身体上,深深嵌入,让他瞬间变成了一个“镶嵌画史莱姆”,行动都变得迟缓。
正在精心描绘“混沌之美”的迪亚波罗被一大坨混合颜料糊在了脸上,遮住了他狂热的视线。米莉姆的“彩虹龙”画作被飞溅的颜料覆盖了大半,她本人也被溅了一身,反而兴奋地大叫:“哇!新的颜色!好厉害!” 夏提雅尖叫着试图用手格挡,但哥特裙摆还是沾染了大片污秽,她气得浑身发抖:“低贱的污秽!竟敢亵渎我!” 潘多拉·亚克特灵活地躲开了大部分,但假面上还是沾了几点,他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抹下来观察。
坐在侧后方的伽玛发出崩溃的尖叫,她精致的风景画被几大滩混合颜料彻底毁掉。希德反应神速,瞬间侧身,让飞向他的颜料团擦着衣角飞过,只溅了几点在画板边缘的风车上,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继续画他的暗影。
阿卡多所在的角落被阴影笼罩,颜料仿佛自动避开了他,只有几滴落在了他脚边。娜贝拉尔·伽玛的画被毁,她看着身上的污点,眼中含泪。悠悠吓得躲到了画板后面。红丸、朱菜在利姆鲁保护下幸免于难,但看着眼前的惨状目瞪口呆。德尔塔好奇地舔了舔溅到嘴边的颜料,呸呸吐了出来。伊塔则迅速拿出采样瓶收集爆炸残留物进行分析。
温克和薛定谔凭借非人反应勉强躲开。阿卡多猩红的眼眸扫过一片狼藉的教室,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
整个教室仿佛经历了一场疯狂的彩色暴风雨!墙壁、地板、天花板、桌椅、画板、未完成的画作…以及大部分B班学生身上,都布满了粘稠、湿滑、色彩混乱的颜料斑点、块状物和流淌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化学颜料气味,盖过了松节油,甚至盖过了昨日的地狱料理余味!场面之混乱,远超昨日小松的料理课。
赛丽特站在讲台附近,身上也溅了几点颜料。她没有惊慌,也没有责备,只是看着这如同抽象派大师杰作般的灾难现场,以及僵在颜料泥潭中、不知所措的紫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化为更深的包容和…一丝灵感。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温和,“看来,‘爱’的能量,有时确实过于澎湃,难以约束。”她缓步走向教室中央,双手抬起,掌心向下,对着这片狼藉。
“不过,混乱,往往是新秩序的起点。”
随着她的话语,一股极其柔和、纯净、如同月光般的魔力波动从她掌心流淌而出,轻柔地覆盖了整个教室。这不是攻击,而是引导,是安抚,是净化。
“流溯之光,涤尘之息…”赛丽艾轻声吟唱,古老的精灵语咒文如同清泉流淌。
那柔和的光芒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粘附在墙壁、地板、桌椅上的厚重颜料,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开始缓缓流动、分离。混合在一起的杂乱色彩,在魔法光芒的梳理下,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弄,重新按照各自的色系归拢、提纯。
这些被分离、提纯的颜料液体,并未消失,而是在魔力的引导下,如同溪流般汇聚到教室中央的上空!
在空中,这些纯净的色彩之流开始盘旋、交织!深蓝与银白形成旋涡,如同深邃宇宙;翠绿与金黄勾勒出森林的脉络;深红与暗紫沉淀成古老山脉的阴影;米莉姆狂野的彩虹线条被融入其中,成为点缀的星芒…
赛丽艾的手指如同指挥家般优雅地舞动,引导着这空中流淌的“颜料星河”。仅仅数息之间,一幅巨大、绚丽、动态的“星空壁画”在教室的天花板下方缓缓成型!它并非静止,那些色彩还在极其缓慢地流动、变幻,如同真正的星云在呼吸!颜料爆炸带来的所有污秽,此刻都化作了这幅梦幻星空的组成部分!
同时,柔和的光芒拂过所有被颜料沾染的学生。他们衣服、皮肤、头发上的颜料污渍如同被橡皮擦轻轻抹去,瞬间消失无踪,恢复洁净。连利姆鲁史莱姆身体里嵌入的颜料也被轻柔地剥离出来,汇入空中的星河。紫苑身上的厚重“铠甲”也消失不见,露出她呆滞但干净的脸。
整个B班教室,从极致的混乱污秽,瞬间被净化、升华!刺鼻的气味被一种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取代。天花板上,是流动的、由他们自己(主要是紫苑)制造的颜料构成的梦幻星空壁画。地面上光洁如新,桌椅画板整洁有序。学生们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场灾难性的颜料爆炸只是一场幻觉。
所有人都仰着头,震撼地看着头顶那片缓缓流转的、由爆炸残骸重生的“星空”。米莉姆张大了嘴巴:“好…好漂亮!” 夏提雅忘记了愤怒,猩红的眼眸中倒映着星河的色彩。利姆鲁感觉心中温暖,对伏拉梅的手段佩服不己。紫苑看着那片星空,又看看自己干净的双手,再看看同样恢复整洁的利姆鲁大人,巨大的愧疚感和劫后余生的茫然让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利姆鲁大人…伏拉梅老师…对不起…” 伽玛看着毁掉的风景画,又看看头顶的星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希德看着自己画板上风车阴影里那个模糊的持剑人影,又抬头看看星空,扑克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波动。
赛丽艾收回魔力,看着恢复宁静(虽然学生们内心依旧波澜壮阔)的教室,以及头顶那片独一无二的“集体创作”壁画,微笑道:“看,这就是绘画的魅力。即使是失控的混乱,在魔法的引导下,也能化作令人惊叹的风景。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记住,无论力量被压制到何种程度,创造与表达的灵魂,永不熄灭。”
下课钟声适时响起。
当B班的学生们带着复杂的心情(震撼、后怕、一丝对艺术的领悟、以及对头顶星空的惊叹)走出教室时,恰好遇到刚刚结束超位盛宴、同样经历了一场精神洗礼的A班和C班学生。空气中,食物的极致馨香、颜料的清新气息、以及淡淡的魔法余韵交织在一起。
利姆鲁看着A班众人满足的神情,又想起自己班天花板上那片流动的星空,蓝色的身体微微荡漾:“看来…无论是美食还是颜料,在这个学园里,总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震撼人心啊。” 米莉姆则指着A班教室残留的食物香气大叫:“那边有好吃的!赛丽艾老师!我们下次能画吃的吗?”
赛丽艾看着这群来自不同次元、带着各自伤痕与棱角的学生,以及他们眼中对未知明日课程或期待或恐惧的光芒,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抬头望向学园都市上空那永远被森罗万象之力笼罩的奇异天穹。
次元合众学园的日常,永远在混乱与奇迹的交界线上,谱写着下一章无法预料的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