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父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呵呵,小女己许给本县的秀才武植了。”
“哦?”蔡庆抬眼,长睫在烛火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语气里添了几分惋惜,“倒是可惜了。我原想着,这般人物,该配个才貌相当的才是。”
蔡庆说着,又看向潘金莲,眼神里带着点首白的惋惜,像是在说一件错过了的稀世珍宝。
潘金莲的脸颊腾地红了,忙低下头,指尖绞着裙角。
她听见父亲干笑两声,“武大郎虽是个秀才,却也是本分人,小女嫁过去,倒也安稳。”
蔡庆没再接话,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宴席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烛火噼啪响了一声,将几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蔡庆抬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叨扰大人许久,晚辈也该回驿馆了。”
潘父连忙起身挽留,“再坐片刻?下官己备了新茶。”
“不了。”蔡庆整理了一下袍角,目光最后扫过潘金莲,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潘姑娘日后若是去京城,倒可来太师府坐坐,家父常说,阳谷的风土人情最是淳朴。”
这话听得潘父心头一跳,忙躬身应道,“多谢小郎君提携。”
潘金莲屈膝行礼,目送蔡庆带着随从走出花厅。
廊下的灯笼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渐行渐远,马蹄声从巷口传来,又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她站在原地,指尖仍残留着方才握壶时的暖意,耳边却反复回响着蔡庆那句“倒是可惜了”。
晚风从厅外吹来,吹得烛火摇晃,也吹得她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颤动,像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落不下来。
“莲儿,可是对那蔡郎君有意?”身后的潘母轻声问道。
“母亲这话可万万不可再说了,若叫大郎知晓,我有何颜面在面对他,我心中只有他一人。”潘金莲脸上闪过羞怒,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母亲,我是担忧那蔡庆不肯罢休,今日宴席,他频频看向女儿…”
“唉,你没有别的心思,如此也好,为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你能过的好点。”潘母爱怜的轻轻抚摸着潘金莲的头。
潘父这时走上前来,思考片刻后说道,“莲儿,你先回自己家,这几日先不要回我们家。等那蔡庆离开阳谷县,你再回来。”
潘金莲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父亲的苦心,只好点头应下。
回到自己的小家,潘金莲强颜欢笑,并未将此事告知武大郎。可她心中始终担忧着蔡庆会再来纠缠。
几日后,蔡庆竟真的派人来请潘金莲去驿馆一叙。
潘金莲心中一惊,不知如何是好。武大郎得知此事后,虽心中不悦,但还是让潘金莲去了,他相信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
潘金莲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前往驿馆。
见到蔡庆后,蔡庆开门见山地说,“潘姑娘,我对你甚是倾心,你若愿意跟我回京城,我定不会亏待你。”
潘金莲脸色一冷,正色道,“小女己嫁为人妇,心中只有夫君一人,还望小郎君莫要再提此事。”
蔡庆没想到她如此决绝,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还是放她回去了。
潘金莲松了口气,心想,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谁知第二天就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