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瑾不可能一直陪着她,次日,凌霄几人来了,在前院的议事厅议事。十二的那个探子,已经没有了价值,人抓了,还得上报上位定夺。
“则诚,你真纳妾了?”凌霄贱嗖嗖的靠了上来。
“……滚。”墨流瑾冷漠的赏了他一个字,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来是真的,话说,我得见见,我可太好奇了,有美人这神仙样貌的珠玉在前,这小妾得美成什么样才能吸引你啊?”凌霄打趣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送你了,领回家随便看。”墨流瑾头大的很,这姨母一直找借口不肯走,他都没法下手了。
凌霄挑挑眉,“美人生气了?”
“何止!”墨流瑾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啧啧啧,美人那温和的性子,也能生气,你是够过分了。”
“你特地来说风凉话的是吗?是不是兄弟?是兄弟赶紧帮我个忙,把人弄走。”
“……我家夫人的脾气,我哪里敢。美人脾气好,你多哄哄就是了。”
“……滚!”
此时的楚清蒙趁着墨流瑾不在身边,已经着手开始安排身后事了。倒不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而是单纯的不想在山下待了。
是她的电竞房不香了,还是师父师兄们不够疼她?是丹药不好吃了,还是阿父不给她钱花了?她到底在想什么?一定要为了个男人抛弃疼自己爱自己的家人啊?
楚清蒙知道,很多东西带不走,她也不想带走。所以,她要安顿好一切。
江清是长子。日后,墨流瑾的爵位,府里的产业,都会是他继承,所以她偏心了,将她所有的东西一分为二。按规矩应当三分之二留给长子的。可江澈实在与她亲近,她真的做不到只给他留一点。
千机阁给江清留下,五楼给江澈留下。
虺家……他们护不住。她会想好它的去处的。
两个孙女的嫁妆她备全了,再缺什么,他们自己也能添置了。
她身边就那点钱了,二人各一半就是。文忠几人的蛊毒,她会求阿父解了,让他们留下来,看着那俩混小子独当一面再功成身退吧。
飞影和春和的身契在她这,她还给他们。到时候走与不走由他们自己决定。
捋了捋,没什么落下的了吧?现在只等帮着老头子做完最后一件事儿了。
楚清蒙清空了心里所有的东西。连同自己的心,都丢进了垃圾桶。
墨流瑾,她不要了。
祁曜那条犟种蛇,她也不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冷的她难受。
可……到底是什么塌了呢?
楚清蒙打了个冷颤,怎么突然又冷了起来?
她默默爬回了榻上盖好被子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迷茫也轻松,梦里,她还是那只靠在阿父肚子上睡觉的小狐狸。
阿父的肚子好暖,她终于不再像这几日这么冷了。
梦里的她又想偷吃阿父的丹药,刚刚炼好的,偷摸摸伸爪子时,被炉鼎掉落的火星烫到了。
阿父很生气,上好药,就把她装进了网兜里挂到了树上,说让她好好反省反省,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往炉鼎里伸爪子了。
小狐狸被迫在网兜里团成了一团,远远看去,像是个毛球。
大师兄从远处走过来,看着树上的一团毛球打趣道,“呦?谁家的围脖被挂树上了?”
哼!臭老头!你才是围脖!你全家都是围脖!小狐狸想呲牙,但是,被迫团起来的她,没法呲牙。
最终她还是被大师兄从树上拿了下来,拎着她进了丹房,跟阿父求情。
她听不清阿父说了什么,只听见他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己就落进了他怀里,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背上的毛……
楚清蒙睡醒了。
墨流瑾抱着她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环顾一圈,穆灵雪在擦眼泪,江清江澈李氏许氏神情凄然眼眶通红。
“怎么了……”楚清蒙茫然。
“你睡觉呢还是冬眠呢!!”穆灵雪吼了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睡了很久?”楚清蒙被穆灵雪吼的一愣,她就觉得她是正常睡了一觉。
“母亲,您睡了五天了。”
“……”楚清蒙沉默了一瞬,而后笑道,“那是很像冬眠了。”
“全四来看过几次了,都说你是在睡觉。”墨流瑾缓和了情绪,放开了她。“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别我一沉睡你们就觉得我要死了一样。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