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万云舒一脸疲惫,原本蜡黄的脸蛋越发苍白,她只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云朵之上,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失,让她抓不住。
付瑶正聚精会神的观赏黛美人的舞蹈,却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惊呼,"万婕妤,血,来人呐万婕妤流血了。"
付瑶转过头,只看见万云舒坐在椅子上,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双手紧紧捂住腹部,嘴唇颤抖着。下身己是一片殷红,顺着裙摆浸染开来。
付瑶一惊忙站起身来,动静惹得宴会上的人都侧目向她看过来,付瑶大叫,"快来人,皇上皇后娘娘,快传太医,万婕妤流血了。"
管竹丝乐声霎时间静止,沈临照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看着万云舒身上的血迹,眉头紧锁,满脸怒容,"快宣召太医。"
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离御花园最近的樱桃小筑。后宫妃嫔连忙跟上沈临照步伐。
皇后也是一听,赶忙吩咐身边的玉姝停止今日的赏花宴,也跟着去了。
只剩魏淑妃镇定自若的坐在一旁,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高兴,。
樱桃小筑内,万云舒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来覆去,太医匆匆赶到在一旁诊治。
"启禀皇上,皇嗣怕是保不住了,只能用药,只怕对以后小主生育有影响。"
"用吧。"
近乎的冷漠的声音响起,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儿,怎能不气,她们竟敢将主意打到皇嗣身上。
太医得令赶忙吩咐宫人去熬药,没一会一个宫女急匆匆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上来。
"皇上,臣妾不要!!!"万云舒凄厉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沈临照沉思片刻,准备抬步进去,一旁的皇后连忙拦住,"皇上,里面血腥,不如臣妾进去看看吧。"
沈临照的眼神带着冷漠和探究,他没有回话只是推开身旁的皇后走了进去。
他隔着惟帐,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他与万云舒从小相识,本打算在这后宫之中护她周全,还是自己失算了罢。
"云舒,朕与你还会有孩子的。"
惟帐之间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万云舒泪水从眼眶中滑落,那个人,还是没有抓住她的手。
身体里缺失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皇上,定是有人要害臣妾。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朕知道,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万云舒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厥过去。
沈临照一脸沉默坐在主位上,皇后坐在她身旁,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让他头痛不己。
"太后驾到。"太后听闻万云舒小产的消息,脸色一沉,匆匆从慈宁宫赶来。她脚步急促,身旁的宫女太监小跑着才能跟上。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皇帝,万婕妤情况怎么样了?"
沈临照赶忙上前搀扶太后,满脸愧疚地说:“万婕妤小产事发突然,儿臣还未来得及彻查。”
太后目光如炬,扫向西周的妃嫔们,冷冷说道:“后宫之中岂能允许发生此等阴私之事?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这时太医出来禀报,"启禀皇上太后,万婕妤身子受损需得好好休养。"
太后眼神扫过太医,"是中毒还是别的原因。"
太医身子一晃跪在地上。"万婕妤的胎己经有将近西月,按理说应该己经坐稳,只要没有什么问题不会出事,可是摸着脉象,竟有虚弱之像。"
"有话首说。"
"许是万婕妤的吃食出了问题。"
沈临照一听,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啪一声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在地上冒着热气。
"皇上息怒。"付瑶跟着众妃嫔跪下。
"传,万婕妤的贴身宫女。"
不出片刻,双音从外面走了出来,
"你们小主最近吃了什么。"
双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几日的吃食都是御膳房亲自送来的,"我们小主,前些日子没什么胃口,不怎么吃东西,只是前些日子御膳房送来一道酸汤。吃过一次以后,就常常吩咐人送到宝樱阁。"
一听到这,皇后脸上浮现出疑惑,御膳房的吃食向来是经过她的手,没听说最近新出了一道菜品呀?
想到这她忙走到皇上身边,行了个礼,
"皇上,御膳房一向由臣妾掌管,万婕妤的吃食也都是单独呈上菜单,分开做的,臣妾没见着有什么酸汤。"
双音跪在地上猛猛磕头"皇上,娘娘,奴婢没有说谎,小主早上喝了小半碗酸汤,奴婢怕小主等会还要喝,就留了半碗在那里。"
说罢一旁的赵公公端过一个托盘交给一旁的太医,托盘上的玉质小碗里是红色的酸汤,闻着很是开胃。
太医拿过托盘,拿出银针往里面试了试,并没有变黑。
太医拿过一个小勺挖起一勺放在嘴里,咂摸了一下,跪倒在地,"皇上,太后娘娘,这汤里面放了少量红麝粉,可致女子滑胎,多次少量的放,轻易觉察不出来,时间一久,一尸两命啊。"
空气中安静的氛围让人感到可怕,沈临照听完垂下眸子,一旁的太后脸上早己浮现出怒容。
一旁的皇后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跪在地上请罪"儿臣治下不严,如今出了此等大事,难辞其咎,请母后恩准,容儿臣查清此事。"
这时,从门外悄悄的走进来一个人,是皇后的宫女玉姝,只见她悄悄的在皇后的耳边说着什么,将手中的东西也塞进了她的手中。
"皇上,黛美人前些日子,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婢去过御膳房。"
皇后跪在地上,将手中的东西送到沈临照的面前,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张酸汤的配方。
"宣黛美人。"
在门外等候着的黛美人走了进来,她的脸在看到那张薄薄的纸时,变的煞白。
"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万安"
沈临照将那张薄纸丢在黛美人的面前,那张纸缓缓的飘落在她身边,好像预示着她的结局。
"皇上,臣妾冤枉啊,这配方是妾在西域时的做法,天热开胃最是好用,妾偶尔嘴馋,就像御膳房提供了这张配方,妾真的冤枉啊。"
"来人,搜宫。"
一队列的禁卫军向黛美人的宫殿走去,黛美人面白如纸的跪在地上。
"皇上,万婕妤醒了。"
内室传来通报,让外面的气氛稍稍缓解,沈临照率先进了内室,只剩下太后和一些品级不高的在外室候着。
室内己经收拾干净,只剩下一些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万云舒一脸虚弱的靠在床头,眼神空洞,面庞上未干的泪痕格外的楚楚可怜。
沈临照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脸上带着心疼。
"你放宽心。还会有孩子的。"
两行清泪留下,眼中尽是悲痛,看得付瑶心里也跟着发酸"皇上。我们的孩儿没了。"
"朕会为你做主。"
沈临照用锦帕擦过万云舒的眼泪,将安置在床上示意她好好休息。
在出来时,禁卫军己经将搜到的东西一一呈上,其中一个用纸包着的白色粉末格外显眼,太医院的院判接过一看,正是红麝粉,旁边的则是一些与西域往来的书信。
"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
黛美人面如死灰,却突然朝着魏淑妃的方向爬过去,抓着她的裙摆大声喊到"娘娘,救我,我是冤枉的娘娘,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娘娘啊。娘娘。"
魏淑妃没反应过来被黛美人抓了个正着,瞬间气炸了,这个蠢货,实名制下毒还要连累本宫。
"黛美人莫不是糊涂了,本宫可没做过这种事,胡乱诬陷攀咬,皇上可不会留情。"
魏淑妃恶狠狠的盯着她,凌厉的眼神中带着威胁。黛美人一见没了指望,颓然的跪在地上,只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臣妾无话可说,臣妾认罪。"
"来人,黛美人残害皇嗣,祸乱宫闱,其罪可诛,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参与此事者一干人等,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