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霓眼中冰寒战意燃起,抱拳甲叶铿锵:“末将及特战营,万死不辞!定为将军手中最利之刃!”
“好!”许昭远抚掌,军令如山崩:“姚青霓!即刻精选特战营最擅攀援死士,携飞爪绳索,轻装潜行!趁夜色抵武功城下!寻其防御最弱处——城墙低矮、破损或松懈之地!深夜之时,攀城夺门!首功,在你登城一刻!”
“萧寒!率两千轻骑,衔枚裹蹄,紧随青霓之后!待城门洞开,铁骑即刻突入!以雷霆之势,碾碎一切抵抗!以老带新,以战练兵,务求减少伤亡!我要能战之兵,非无谓枯骨!”
“裴延之! 率千余步卒,多备强弓硬弩,扼守西门要道!城破后,若有逃敌,务必全歼,不可使一人漏网!”
“再派精干斥候, 前出郿县外围二十里,严密监视刘雅主力!若有回援迹象,流星飞报!我亲率后军押送辎重,随后接应!”
部署周密,环环相扣。
“大哥,”阿玥秀眉紧蹙,“若我们断刘雅后路,他狗急跳墙,放弃郿县胡崧,全力扑来报复,如何抵挡?”
“问得要害!”许昭远赞许道,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绝,“此战胜负手,在于——快!准!狠! 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刘雅反应过来前,拿下武功!断其粮道!夺其据点! 将他死死钉在郿县城下!届时,他要么强攻郿县,腹背受敌;要么狼狈北撤!无论何种,皆为我军赢得西进之机!”
他目光扫过南方漆黑的秦岭轮廓,语气沉重,“若天不遂人愿……那便是绝路。但此刻,唯有向前,破局求生!”
“大哥,我信你!此计必成!”阿玥看着烛光下许昭远坚毅如磐石、自信如骄阳的侧脸,忧虑被强烈的信任取代。
武功城下,夜黑如墨,寒风刺骨。
萧寒、姚青霓、裴延之三部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就位。杀意凝成实质。
姚青霓亲自抵近,身形在断壁残垣间闪动,如暗夜灵猫。
冰冷月光偶尔照亮她凝神观察的侧脸。
最终,目标锁定东门——此处城墙年久失修加战火破坏,坍塌一角,虽草草修补,仍是整段最矮最弱处。
夜己深,乌云吞噬最后月光,天地沉入纯粹黑暗。
“咻!咻!”数道带着精钢飞爪的绳索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扣上城垛。
姚青霓身先士卒,紧贴冰冷城墙,壁虎般向上疾攀!身后数十名羌汉勇士紧随,动作迅捷无声,唯余衣甲与粗粝墙面的细微摩擦。
一名守军或闻异响,骂骂咧咧探身,打着哈欠向下张望。
头颅探出垛口一瞬!
“咻——!”
城下阴影中,姚青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箭簇在黑暗中反射死寂幽光!
“噗!”利箭精准贯入咽喉!血花无声绽放!守军身体一僵,软软前栽,半身挂于垛口!
“上!”姚青霓低喝发力,如猿猱蹬踏,瞬间翻上城头!动作轻盈暴烈。第一批勇士紧随跃上,死神降临。
匕首寒光翻飞!捂嘴、割喉、扭颈!城头边缘哨兵如麦秆般无声倒下。
然而,一名濒死匈奴兵爆发出最后力量,身体重重撞上兵器架!
“哐啷!”长矛滚落!闷响如惊雷!
“什么人?!”巡逻兵厉喝,脚步声急至!
“敌袭——!上城了——!”凄厉警报撕裂夜空!
“杀——!”伪装撕破,唯余血战!姚青霓眼中寒光爆射!
“呛啷!”弯刀出鞘,雪亮弧光划破黑暗!
她身如旋风,不退反进,悍然撞入涌来的守军群中!
刀光匹练翻飞,血雨泼洒!惨嚎、骨裂、兵刃撞击骤起!
十数名匈奴兵瞬间毙命!后续战士怒吼加入,狭窄东门城楼化作血肉磨坊!喊杀震天!
“开城门——!”姚青霓浴血嘶吼(浑身浸透敌血),一箭洞穿挡在门栓前的百夫长胸膛
“嘎吱——嘎吱——”沉重门栓在数名战士奋力推动下抬起!
“轰隆——!”城门洞开!吞噬巨兽张口!
“弟兄们!随我杀——!”城外黑暗中,早己蓄势待发的萧寒,目睹信号,眼中杀机如火山喷发!沉重战斧高举,斧刃嗜血寒芒闪烁!
“轰隆隆——!”
两千铁骑如压抑己久的黑色洪流,排山倒海!铁蹄践踏大地,轰鸣着冲入城门!地动山摇!
东门守军肝胆俱裂,在萧寒雷霆冲锋下,抵抗如冰雪消融!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城内他处守军乱哄哄赶来,正撞上冲锋的钢铁洪流!狭窄街道成修罗场!
战马冲撞,弯刀收割,长矛如林!
匈奴兵如野草成片倒下,建制崩溃,哭嚎奔逃!
“五人一组!逐屋肃清!不留活口!”萧寒冰冷命令响彻战场,铁血无情。
对匈奴的仁慈即是对袍泽的残忍。
西门大开,数百残兵哭喊着涌出。
迎接他们的是更冰冷的死亡!
“放箭——!”裴延之冷酷令下。
“嗡——!”密集箭雨如死神镰刀覆盖城门空地!
惨叫骤停,唯余箭矢入肉的噗噗闷响与尸体倒地声。
“将军算无遗策。”裴延之面无表情低语,士兵默默装填弩箭。
“统领,咱这活儿太利索了点,不够劲儿啊!”身边的一位兵油子舔唇,眼馋骑兵营。
“呸!你这杀才!真他娘的贱骨头!”裴延之笑骂踹他一脚,“放心!下次陷阵夺旗,老子带你打头阵!”
“统领说话算话!”兵油子眼睛放光。
姚青霓第一时间派出流星快马向许昭远报捷!
同时严令斥候前出,鹰隼般死死盯住郿县方向!
当许昭远率后军携辎重百姓抵达武功时,风暴己息。
浓重的血腥、焦糊、硝烟气息弥漫。
破损城墙残留暗褐血渍,街道遍布人马尸体与散落兵器,无声控诉昨夜风暴。
萧寒、姚青霓甲胄血污凝结暗红,满脸疲惫却眼神锐利如剑,大步迎上。
裴延之正指挥步卒一丝不苟接管城防、修补工事、清理战场。
他本人立于城楼,目光如鹰隼扫视荒野。
“禀将军!”姚青霓抱拳,声音沙哑却锋芒毕露,“幸不辱命!此战我军伤亡百余人,全歼守敌一千三百九十二!缴获城中粮草数万石!完好战马五百三十五匹!刀剑弓弩箭矢无数!”
她声音微沉,“登城所见……惨不忍睹。匈奴屠戮劫掠,百姓死伤枕藉……幸存者仅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