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港的夜色浓如墨,只有日军炮台的探照灯在海面上扫来扫去。“震洋”舰悄无声息地停在三海里外,陆战队的小艇像黑鱼一样滑入水中,桨叶划破水面,几乎没发出声音。
邓世昌稳稳地站在艇首,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仿佛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块怀表,那指针正不紧不慢地指向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正是日军换岗的间隙,也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的滩涂和那片茂密的芦苇荡。他对身旁的栓柱做了一个手势,栓柱心领神会,立即操纵小艇加快速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滩涂背后的芦苇荡。
小艇迅速靠近滩涂,邓世昌和陆战队士兵们如鬼魅般轻盈地跃上海滩。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仿佛这片黑夜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登陆过程异常顺利,三百名陆战队士兵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芦苇丛中。他们静静地观察着日军的巡逻队,只见那支队伍踢着正步,整齐地走过,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邓世昌低声下令:“第一队随我去端掉炮台,第二队负责接应清军,速战速决!”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静谧的黑夜中,却如同惊雷一般,震撼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灵。
日军的炮台建在一座小山丘上,西门山炮威严地对着海面,仿佛在守护着这片海域。而此时,炮台上的守军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兴致勃勃地赌着钱,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栓柱带领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如幽灵般悄然摸到了炮台附近。他们动作迅速而精准,轻而易举地干掉了哨兵,然后用砍刀劈开了营门。
“打!”邓世昌的一声怒吼,如同冲锋的号角,划破了黑夜的寂静。速射炮和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如暴雨般倾泻在日军身上。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炮台就己经被邓世昌率领的第一队士兵迅速占领了。
在更远处的清军堡垒中,聂士成站在地图前,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破敌之策。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瞥见东南方向的天空中升起了三颗鲜艳的红色信号弹,如同夜空中的三颗红星,异常醒目。
“是北洋水师的信号!”聂士成心中一喜,他立刻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猛地站起身来,振臂高呼:“弟兄们,援军到了!冲啊!”
这一声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在堡垒中回响。原本有些低落的清军士气瞬间被点燃,士兵们纷纷响应,跟着陆战队的冲锋号,如猛虎下山般向外冲杀出去。
日军完全没有料到清军会在此时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击,他们的防线在瞬间被冲垮。清军和陆战队相互配合,前后夹击,打得日军措手不及。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天亮时分,牙山的围困终于被解除。陆战队带着受伤的清军士兵,顺利撤回仁川港。
在清点人数时,邓世昌发现少了五个士兵。他的心头一紧,连忙询问情况。栓柱红着眼眶,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报告道:“他们为了掩护伤员,把日军引到了雷区……”
邓世昌沉默了许久,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敬佩。这五位士兵,为了保护战友,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的英勇事迹令人动容。
最后,邓世昌让人在滩涂上立了一块木牌,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北洋陆战队五勇士之墓”。这块木牌,不仅是对这五位勇士的纪念,更是对所有英勇无畏的战士们的敬意。
消息传回威海卫,丁汝昌正在给朝廷写奏折,隐瞒了陆战队主动出击的细节,只说是“偶遇日军,奋力击退”。李和看着电报里“毙敌三百,解救清军两千”的数字,心里却沉甸甸的——这只是开始,朝鲜的仗,怕是要越打越大。
东京的陆军省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北洋水师不仅海战厉害,陆战也这么凶悍。山县有朋立刻下令:“增兵朝鲜,务必把北洋陆战队赶下海!”
仁川港的硝烟未散,邓世昌己经带着陆战队登船返航。他站在“震洋”舰的甲板上,望着朝鲜的海岸线,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只是下次再来,恐怕就不是小规模的夜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