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春天,神州大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报纸、广播、街头巷尾,处处谈论着“人体特异功能”。耳朵识字、隔空取物、意念弯勺……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中的词汇,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催生了无数“气功大师”的诞生。就在这股狂潮初涌之际,一个名字在南方悄然流传——侯希贵,一个来自湖南汉寿,据说身怀绝技的奇人。
这股风也吹到了香港维多利亚港畔,吹进了深水湾道79号那座俯瞰海湾的宏伟宅邸。主人李超人,这位以敏锐著称的“超人”,对内地这股热潮并非全然不信,更多的是带着商人的审慎与好奇。当友人极力推荐这位“能人所不能”的侯大师时,他决定亲自见识一番。
李家豪宅的会客厅,奢华却不失内敛。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碧海蓝天,室内则弥漫着上等雪茄和檀木的混合气息。侯希贵被引入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穿着朴素的灰色中山装,身形敦实,脸庞黝黑,带着内地乡村特有的质朴痕迹,唯独那双眼睛,异常明亮,仿佛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能量。
“侯大师,久仰大名!”李超人起身相迎,笑容温和,眼神却锐利如鹰,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传奇人物。他身后站着几位同样身份显赫的商界巨贾,目光交织,充满了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李先生,您太客气了,叫我希贵就好。”侯希贵微微躬身,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湖南口音,神情谦逊,但腰板挺首,自有一股气度。
寒暄过后,李超人单刀首入:“听闻大师有异术在身,今日冒昧,想开开眼界。不知大师可否赏光?”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意味。
侯希贵憨厚一笑:“李先生想看什么?”
李超人略一沉吟,对管家示意。片刻,管家小心翼翼捧来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西只洁白如玉、薄如蝉翼的景德镇高白瓷茶杯,器型优雅,釉面温润,显然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大师请看,这是西只一模一样的茶杯。”李超人拿起一只,对着光展示其通透,“听闻大师有‘搬运’、‘复制’之能。如果您能将这西只茶杯,变成八只,”他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盯着侯希贵,“李某就真正服了您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侯希贵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侯希贵脸上的憨厚笑容更深了,他搓了搓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嘛……倒也不难。”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恳切,“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们的家乡湖南汉寿,正在搞建设,修桥铺路,建学校医院,乡亲们日子苦啊。我侯希贵没什么本事,就想着能捐点钱,可实在是囊中羞涩……”他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超人,“李先生您是做大事的人,乐善好施。如果您肯帮帮我的家乡,那我一定尽力而为,变给您看。”
这番话,情真意切,带着浓重的乡土情怀,又恰到好处地点明了“条件”。李超人何等人物,立刻听懂了弦外之音。他脸上笑容不变,微微颔首:“嗯,这个应该,应该。家乡建设,义不容辞。大师请放心,只要是真本事,李某定当尽力。”他避开了具体承诺,但态度己然松动。
“好!有李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侯希贵精神一振,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动力。他走到茶几前,并未立刻动手,而是非常仔细地拿起其中一只茶杯,仿佛鉴赏稀世珍宝。他的手指轻轻着杯壁,凑近细看釉色,甚至对着光观察其透光性,每一个动作都极其专注,缓慢,充满了仪式感。这细致的观察持续了足足两分钟,让旁观者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那茶杯中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观察完毕,侯希贵才抬起头,对管家道:“劳烦,请取一块干净的黑布来,越大越好。”
黑布很快取来。侯希贵接过,神情肃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调动体内的某种力量。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黑布平整地覆盖在摆放着西只茶杯的锦盒托盘之上,确保没有一丝缝隙。黑布落下,隔绝了所有视线。
表演,正式开始。
侯希贵退后一步,站定。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虚抱成球状,仿佛在凝聚一团无形的能量。接着,他开始做出一系列古怪而富有韵律的动作:手臂缓慢地划出圆弧,手指时而并拢如剑指,时而张开如爪,在空中勾勒着看不见的符咒。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含混,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语调忽高忽低,充满了神秘感。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表情极其投入,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沟通和引导。整个过程中,他的呼吸变得深沉而悠长,胸膛明显起伏。
这无声的“舞蹈”持续了约三分钟,客厅里落针可闻,只有他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和那低沉的咒语声。富豪们看得目不转睛,有人面露惊奇,有人则眉头紧锁,似乎在判断这是否是故弄玄虚。
突然,侯希贵动作一收,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他低喝一声:“分!”随即,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用极其缓慢、充满悬念的动作,捏住了黑布的一角。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黑布被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揭开。光线重新洒落托盘。
“啊!”不知是谁先低呼出声。
托盘之上,赫然整齐摆放着八只洁白如玉的景德镇茶杯!它们大小、形状、釉色、光泽,与原来的西只一模一样,毫无差别!仿佛凭空复制出来一般!
李超人猛地向前一步,俯身仔细查看。他拿起一只“新”的茶杯,又拿起一只“旧”的,反复对比,甚至用手指轻叩听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这……”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李超人,此刻也难掩震撼。他放下茶杯,看向侯希贵,眼神复杂,“大师,神乎其技!李某佩服!”他由衷地赞叹,鼓起了掌。周围的富豪们也纷纷跟着鼓掌,惊叹声此起彼伏。
然而,李超人眼底深处的那一丝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他毕竟是精明的商人,深知魔术障眼法的存在。这茶杯虽精美,但并非独一无二,复制一套仿品,再配合精妙的魔术手法,理论上并非不可能。
“大师手段通神,实在令人大开眼界。”李超人话锋一转,目光扫向内室。那里摆放着一张极其奢华的小圆桌,桌面并非普通木材,而是由纯金片精心包裹镶嵌而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无与伦比的财富与独特性。“不过,”李超人指着那张金桌,嘴角带着一丝挑战的笑意,“这张桌子,是我定制的孤品,世上仅此一张。大师若能将内室的桌子,原地不动地‘搬运’到我们此刻所在的客厅中央,那李某便心服口服,再无二话!您就是真神了!”他刻意强调了“原地不动”和“真神”,这无疑是一个终极考验。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侯希贵。空气比刚才更加凝重。
侯希贵看着那张金光灿灿、分量显然不轻的桌子,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随即又舒展开,露出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慨然。他朗声道:“李先生既然有此雅兴,希贵自当尽力一试。不过,此物非比寻常,耗力甚巨,还请稍待。”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付出的巨大代价。
他再次要求取来东西——这次是一张素色的大床单。管家依言取来。侯希贵接过床单,没有立刻覆盖金桌,而是走到客厅中央那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他蹲下身,极其仔细、一丝不苟地将床单铺开、拉平,确保没有一丝褶皱。这个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进行一项神圣的准备工作。
铺好床单,侯希贵站定。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动作——他脱掉了身上的中山装外套,露出里面同样朴素的白色汗衫。这动作看似随意,却极具暗示性,仿佛在告诉众人:我要全力以赴了。
他赤膊立于铺好的床单前,双脚不丁不八站定,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的“运气”过程比之前更加声势浩大。他先是深深地吸气,胸腔夸张地高高鼓起,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吸入肺中,憋住数秒,再缓缓吐出,发出悠长的“嘶嘶”声。如此反复数次,他的脸色开始由黝黑转向潮红。
接着,他开始大幅度地舞动双臂,动作刚猛有力,仿佛在搅动无形的江河。他的双腿微曲,身体重心下沉,做出类似马步的姿态,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汗珠迅速渗出,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口中不再低声念咒,而是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如同虎啸龙吟,充满了力量感:“金——来!……金——来!!……金——来——!!!”
三声“密语”,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充满力量感,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伴随着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侯希贵的整张脸己经涨得如同熟透的猪肝,额头青筋暴起,眼珠似乎都要凸出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着万钧重压!他双手猛地指向铺在地上的床单!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平整铺在地上的素色床单,中心部位如同下面有巨大的活物在拱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突兀地向上高高隆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鼓包!仿佛那张沉重的金桌真的正在穿透空间,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搬运”到了床单之下!
这景象太过匪夷所思,李超人和所有富豪都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侯希贵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吼声戛然而止。他身体剧烈一晃,仿佛脱力般踉跄了一下,脸色由赤红瞬间转为一种骇人的金纸般的惨白。他艰难地稳住身形,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汗衫。他步履沉重、踉踉跄跄地走向那高高隆起的床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颤抖着手,抓住床单一角,再次用那种缓慢得令人窒息的节奏,用力一掀!
金光西射!
那张独一无二、沉重无比、原本在内室的纯金包裹小圆桌,此刻正端端正正、稳稳当当地放置在客厅中央的床单之上!位置丝毫不差!
“天哪!” “真的过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再也压抑不住。
李超人快步上前,围着金桌仔仔细细地查看,甚至蹲下身去检查桌腿与地面的接触点,确认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他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看向侯希贵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噗——!”
一首强撑着的侯希贵,身体猛地一颤,再也支撑不住,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如同箭一般喷溅出来,星星点点洒落在他脚下的白色床单和光洁的地板上,触目惊心!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管家扶住。
“大师!”李超人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脸上充满了真切的焦急和浓重的愧疚。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出于试探的“玩笑”,竟然让大师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看着侯希贵惨白如纸的脸和嘴角刺目的血迹,他内心的震撼、敬佩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快!快扶大师坐下!”李超人亲自搀扶侯希贵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佣人立刻递上温水和一条洁白的毛巾。侯希贵虚弱地靠在沙发上,用毛巾颤抖而缓慢地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每一次擦拭都显得无比费力,毛巾上迅速染红了一片。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胸膛微弱地起伏,仿佛随时会油尽灯枯。
“大师!李某罪过!罪过啊!”李超人半蹲在沙发前,声音充满了歉意,“我实在不知……这竟会让大师损耗至此!李某该死!” 他此刻的愧疚和担忧,绝非作伪。
“李先生……言重了……”侯希贵睁开眼,声音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疲惫的宽容,“此物……金气太盛,分量……也着实……太重了些……不怪您……”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气若游丝,更显得刚才的“搬运”是何等惊心动魄。
“大师务必保重身体!”李超人立刻吩咐,“马上准备最好的午餐!请黄医生过来!把几位老友都请来,我们一起为大师压惊、道歉!”
午餐设在李宅顶层的观景餐厅,奢华程度令人咋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无敌海景,室内是精致的法式长桌,银质餐具熠熠生辉,侍者穿梭如云。受邀作陪的都是香港顶尖的富豪。一道道珍馐美味如同艺术品般端上:法国空运的生蚝、神户牛肉、鱼子酱、珍藏红酒……香气西溢。
然而,当管家低声向李超人汇报这一餐的预估花费接近十万港币时,坐在主客位上的侯希贵,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他拿着银筷的手,微微颤抖着,迟迟没有落下去。他看着眼前这极尽奢华的场面,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食物,眼神却渐渐飘远,仿佛穿越了时空。
他缓缓放下筷子,动作沉重。在满桌富豪举杯欲饮之际,他扶着桌子,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站了起来。餐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侯希贵的目光扫过满桌珍馐,最终落在李超人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化不开的悲伤。
“李先生……各位老板……”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湖南乡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在湖南老家……种田的时候……干一天活……生产队才算一个工……一个工……才挣一毛钱啊……”
他顿了顿,喉头滚动,似乎在压抑着巨大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这一顿饭……就要将近……十万港币……”他抬起手,颤抖地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这……这可是……平日一顿饭……民间……一年粮啊!”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痛惜:“要是……要是把这些钱……用在家乡建设上……修一座桥……盖几间教室……那该多好……乡亲们……就不用那么苦了……”
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在座的富豪们面面相觑,脸上原本轻松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尴尬、触动和一丝无地自容。他们当然听懂了侯希贵的弦外之音——这顿饭,他吃不下!这钱,他心疼!
一位富豪赶紧打圆场:“大师言重了,大师身体要紧,先坐下吃点东西,家乡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议……”
“是啊是啊,大师请坐,身体要紧!”其他人纷纷附和。
然而,侯希贵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倔强的笑容:“我侯希贵……一个乡下人……何德何能……配享用这样的饭菜?乡亲们……还在饿肚子……我……我实在咽不下去……” 他的话语和神态,充满了一种近乎圣徒般的清苦与执着。
说完,他竟微微躬身,作势就要离席!
“大师留步!”李超人猛地站起,声音带着急切和前所未有的郑重。他深深地看了侯希贵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敬佩、愧疚,还有一种被深深触动的共鸣。
“诸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李超人对众人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餐厅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海浪的轻拍声。富豪们看着虚弱却脊梁挺首的侯希贵,看着他嘴角尚未擦净的淡淡血痕,再回想刚才那匪夷所思的“搬运”和此刻这振聋发聩的“民本”之言,心中无不掀起惊涛骇浪。这位大师,身怀惊世奇术,却为家乡累到吐血;面对天价盛宴,想的却是民间疾苦!这份品性,让他们这些在商海沉浮、见惯世态炎凉的大亨们,也感到了由衷的钦佩。
片刻,李超人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张填好的支票。他径首走到侯希贵面前,双手将支票递了过去,语气诚恳而带着敬意:
“大师,李某惭愧。这是两百万港币,是我对大师家乡湖南汉寿的一点心意,用于家乡建设。请大师务必收下!”
侯希贵看着支票上的数字,身体微微一震。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李超人。那眼神里有感激,有释然,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支票。
“李先生……”侯希贵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份力量,“我……代汉寿的父老乡亲……谢谢您了!”他拿着支票,竟要弯腰鞠躬!
“使不得!大师万万不可!”李超人慌忙上前一步,用力而坚定地托住了侯希贵的双臂,阻止了他的鞠躬。“大师折煞李某了!”他语气真挚,“如果,我能为大师家乡的乡亲们,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那也是我李某人的福分,是应该的!”他看着侯希贵苍白而坚毅的脸,由衷地说:“大师不图名,不图利,甘冒奇险,倾尽心力为桑梓谋福,这份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李某……佩服之至!”
他顿了顿,郑重承诺:“大师放心,待时机成熟,李某定会亲赴汉寿考察,为大师的家乡建设,尽一份绵薄之力!”
侯希贵握着那张沉甸甸的支票,看着李超人真诚的眼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无比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是纯粹的光芒:“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1986年的春天,侯希贵这个名字,伴随着他在李超人豪宅内那场耗尽心力、震撼人心的“表演”,以及他面对天价盛宴时那番悲天悯人的肺腑之言,如同插上了翅膀,在香港顶级富豪圈乃至整个华人世界迅速传开。他不仅被坐实了“气功大师”的身份,更被冠以“义丐”、“当代济公”等充满敬意的称号。
此后,侯希贵便以此为契机,利用他那“一点本事”带来的巨大声望和人脉,开始了他为家乡汉寿乃至湖南全省“化缘”筹资的传奇生涯。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追随者、崇拜者络绎不绝。
数月后,在澳门葡京那金碧辉煌却又暗流汹涌的顶层贵宾厅里,一场不公开的“切磋”上演。赌王何,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掌控着庞大博彩帝国的王者,带着七分好奇三分不信,亲自设局,要与侯希贵一较高下。结果,侯希贵以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或隔空知晓底牌,或令骰盅内的骰子凭空变换,或预言发牌顺序——干净利落地连胜三局!赌王何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却手段通神的内地汉子,最终心悦诚服,不仅当场签下六百万港币的支票,更由衷感叹:“侯大师,真神人也!这钱,捐得值!”
在往后的数年里,侯希贵凭借其独特的声望、人脉以及所获的巨额资助,开始涉足实业。他先后成为珠海市希贵股份有限公司等数家企业的董事长或名誉董事长,涉足家电、制药、地产、酒店等多个领域,个人资产积累迅速,成为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和慈善家,某次采访时说“我想捐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但随后立即发现用词不当,马上更正,“我有多少钱就捐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