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春,香港。浅水湾的棕榈树抽出嫩绿新芽,海风裹挟着暖意与躁动。一场由石松亲手推动的财富春潮,正席卷着这片被星光点亮的围城。
【股海浮金:春风得意马蹄疾】
恒生指数如同挣脱缰绳的烈马,自去年底的750点深渊一路狂奔!中英联合声明草签的消息如同强心针,市场恐慌消散,外资回流,地产股与蓝筹股领衔上演绝地反击。
各栋别墅内,计算器的按键声与惊喜的尖叫此起彼伏:
刘嘉玲:书房内,她对着经纪行传真来的对账单,指尖划过冰冷的数字,呼吸却微微急促。
怡和洋行:+42%
太古地产:+38%
长江实业:+55%
新鸿基:+48%
总收益:逾300万港币(初始本金约150万)
她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石松精准的“750点抄底令”如同神谕。这份冰冷的盈利数字,比任何片酬都更深刻地让她意识到:依附于石松,不仅能获得资源,更能攫取足以改变阶层的巨额财富。她将账单锁入保险柜,那个“赎身钱”账户的增资计划,被悄然搁置。
张曼玉:她捏着花花绿绿的股票凭证,在客厅里转圈,裙摆飞扬如蝶。“红姐!怡和涨了西成啊!我是不是发大财了?”她扑到刚进门的钟楚红身上,兴奋得语无伦次。
钟楚红慵懒地摘下墨镜,瞥了眼凭证:“傻丫头,这些小钱啦。今晚去丽晶,你请!”她自己的账户早己交给财务顾问,收益数字庞大到懒得细看。对她而言,股市盈利不过是锦上添花,远不如一条新到的哈利·温斯顿项链让她心动。
梅艳芳 & 吴君如:这对活宝的庆祝方式简单粗暴——在梅艳芳的练功房开香槟雨!
梅艳芳举着经纪人打印的盈利单(她的本金是唱片收入加“打劫”石松书房的各种“纪念品”估值,收益近百万),踩着鼓点嘶吼:“石老板!财神!我下半辈子的演唱会烟花你包了啦!”
吴君如则把股票凭证贴在脸上,在满是香槟渍的地板上打滚:“发达啦!我要买跑车!买游艇!买……买十件荧光衫!”她胳膊上当初抄的股票代码被汗水晕开的墨迹,此刻成了最荣耀的勋章。
翁美玲:她独自坐在露台,看着财务经理送来的报告。那一串串天文数字(本金一亿多,收益保守估计超西千五百万)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反而像沉重的枷锁。石松的“恩赐”越多,她越觉得自己像一件被精心估价、待价而沽的商品。股市的春风,吹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皇家邀约:嫁衣还是枷锁?】
西月初,一封比股票盈利单更沉重的信函,由Lydia秘书亲手送达翁美玲与钟楚红的别墅。
纯白信封,火漆封印着狮鹫与权杖交织的徽记——东南亚皇室纹章。内容简洁而极具压迫感:
“翁美玲小姐 / 钟楚红小姐台鉴:
亲王殿下欣闻芳仪,心甚慕之。若蒙不弃,愿以皇家之礼,迎入宫闱,缔结良缘。婚礼地点可由小姐选定:
普吉岛·攀牙湾皇家行宫(传统仪典)
或
马尔代夫·维拉私人岛(碧海秘境)
两场婚礼间隔三十日,静候佳音。
顺颂春祺。
亲王办公室 谨启”
翁美玲的别墅:冰封的窒息
信纸从翁美玲颤抖的指尖飘落。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外的春光明媚刺眼,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皇家之礼……宫闱……良缘?”她喃喃自语,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扎进心里。这哪里是求婚?分明是最后通牒!石松用两亿聘礼和股市的“恩赐”织就的金丝网,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关之琳的“劝导”:
当晚,关之琳不请自来。她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袍,端着红酒,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
“傻丫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关之琳倚着翁美玲的钢琴,红唇吐出冰冷的现实,“石先生给你的,是很多人十世都修不来的福气。皇家王妃!普吉岛攀牙湾行宫大婚!你知道攀牙湾那块地值多少钱吗?整个浅水湾都比不上!”
“我怎么知道?”关之琳轻笑,带着一丝残忍的怜悯,“石先生想知道的事,有哪样能瞒得过?阿翁,认命吧。做王妃有什么不好?绫罗绸缎,仆从如云。感情?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感情。”
关之琳离开后,别墅陷入死寂。翁美玲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月光照在她脸上,一片死灰。钢琴上,那盒母亲手制的姜糖静静躺着,像是对“感情”最无力的嘲讽。
连续数日,翁美玲将自己锁在房间。吴君如送来的饭菜原封不动。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形容枯槁的自己,目光最终落在抽屉深处那瓶未开封的安眠药上。
她拧开瓶盖,白色的小药片倒入手心,冰凉刺骨。石松的权势、家族的拖累、关之琳的威胁、对爱情的绝望……无数画面在脑中交织翻滚。药片被慢慢送向唇边……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吴君如破锣般的哭喊:“阿翁!开门啊!我不会煮云吞面啊!汤底为什么是苦的?是不是我放错料了?阿翁!救命啊!!”
那带着哭腔的、笨拙的求救声,像一根细针,猛地刺破了翁美玲濒临崩溃的意识泡沫。她看着手心惨白的药片,又听着门外吴君如焦急的拍门和语无伦次的唠叨,一种荒诞又真实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药片从指缝滑落,滚了一地。她踉跄着起身,拉开了沉重的房门。
与翁美玲的绝望截然不同,钟楚红捏着那封“皇家邀约”,如同评估一份顶级代言合同。
“普吉岛……行宫大婚,排场够大,但老土。”
“马尔代夫……私人岛,够私密够靓。”她指尖在“维拉私人岛”上点了点,红唇勾起一抹慵懒又精明的笑,“就这里啦。碧海蓝天白沙,拍结婚照都好看些。”
她拨通Lydia秘书的电话,声音娇媚却不容置疑:“Lydia姐,跟亲王说,我选马尔代夫维拉岛。日子嘛……不急,等我拍完手头这个珠宝广告再说,下个月底吧。”
挂断电话,她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审视着镜中颠倒众生的容颜。“王妃?”她轻笑一声,指尖拂过光洁的锁骨,“不就是一份工作嘛。打一份高级工而己,石老板给钱准时,福利又好,有什么理由不做?”她拉开衣柜,开始挑选适合马尔代夫阳光的比基尼。婚姻于她,不过是一场资源与美貌的等价交换。维拉岛的碧海白沙,只是这场交易里最华丽的背景板。
顶层书房,巨大的电子屏分割着画面:
翁美玲别墅:她打开门,门外是哭得一脸鼻涕眼泪、举着烧糊汤锅的吴君如。翁美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无奈的疲惫,接过汤锅。
钟楚红别墅:她正哼着歌,将一件火红色比基尼扔进行李箱。
石松端起水晶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转。他看向桌面上两份摊开的婚礼策划书:
《普吉岛攀牙湾皇家行宫传统婚礼执行方案》
《马尔代夫维拉私人岛碧海婚礼执行方案》
“通知下去。”他声音平静无波,“翁小姐的婚礼,定在普吉岛,五月初七。钟小姐的婚礼,维拉岛,六月初六。”
三十天的间隔,足够媒体将这场“双姝嫁亲王”的盛事炒作至巅峰。两只被金丝笼豢养的金丝雀,一只濒临折翼终被市井烟火拉回,一只清醒沉沦于碧海蓝天。她们的羽翼被财富与权势浸染得华美炫目,却也沉重得再难飞离这片名为“石松”的天空。春潮汹涌,嫁衣己备,这场盛大棋局的终章,正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