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苏彤在周先泽宿舍里老老实实待着,不敢到处乱跑。
原因是陈勇床铺被毁的第二天就去家属区抱了一只猫过来,放在自己宿舍里养着,美其名曰看家护院。
听说那是整个家属区抓老鼠最厉害的狸花猫,三年来从无败绩。
苏彤躲在宿舍里都有两次看到那只狸花猫跳上窗台,隔着玻璃朝她喵喵叫唤,气势十足。
“唧唧!”苏彤每次都站在茶几上挑衅般朝狸花猫伸出爪子,你进来啊!
窗户上了锁狸花猫进不来,虎视眈眈半天又无功而返。
周先泽处理完部队的事情,提着食物上了二楼。
“回去!”抬脚扒拉开在走廊上锲而不舍游荡的猫。
狸花猫被周先泽吓到,喵呜一声跑远了。
回到宿舍,就发现小老鼠己经醒来,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爪子枕在脑袋下,翘着二郎腿。
周先泽眸光闪了闪,转身关上宿舍门。
“唧唧!”回来了?今天吃什么?
“肉包吃吗?”
“唧唧!”苏彤一跃而起,跳上周先泽的袖子,顺势爬到他的肩膀上站定,讨好地蹭了蹭衣领。
“下来吃吧。”把饭盒打开,将肉包放到茶几上。“我下午要去镇上拿包裹,你在家老老实实待着。”
去镇上?苏彤啃着包子的动作一顿,一双绿豆眼顿时亮晶晶的。
“唧唧!”
周先泽挑眉,“想去?”
“唧唧!”
“那你记得躲好,掉了我找不到你!”
苏彤吃完包子,周先泽也换了衣服,深咖色的外套衬得男人气势十足。
小老鼠表示它不会偷看男人换衣服,顶多明目张胆瞟一眼。
外套胸口有个口袋,苏彤抓着周先泽的裤脚爬上去,然后从善如流地钻进口袋,露出一双贼兮兮的小豆眼。
“多好!”周先泽垂眸看着小东西可爱的模样,伸手将它的小脑袋按下去。
到了宿舍楼下,狸花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挡在周先泽身前喵喵叫唤。
但是慑于周先泽的气势,不敢扑上来抓老鼠。
一人一鼠一猫边走边僵持着,首到陈勇几人嘻嘻哈哈打闹着路过。
“营长,你们这是?”陈勇指了指地上不肯离开的猫好奇问道。
“无事,把你的猫抱走。”
营长发话了,陈勇不敢不从,老老实实抓住狸花猫脖子将它拎起来。
“让你抓老鼠你挡着营长干什么?不听话赶出去!”
周先泽面无表情从几人身边路过。
“喵呜!”陈勇怀里的狸花猫忽然伸出爪子试图攻击周先泽。
周先泽敏捷地侧身躲过狸花猫的爪子。
苏彤躲在口袋里一动不敢动。
“哎,你这傻猫,怎么还想抓营长!”陈勇拎着狸花猫远远地丢了出去。
“营长你没事吧!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然它怎么总是盯着你不放。”
另一名战士灵光一闪:“我知道了,营长肯定偷吃小鱼干了。”
几名胆子大的战士将周先泽团团围住,说起小鱼干,他们也很馋的好吧。
“营长,你胸前的口袋里是不是小鱼干!”陈勇眼尖,看见周先泽衣服上鼓鼓囊囊的口袋。
“营长哪里来的小鱼干?”
“是不是家属区哪个小姑娘送的?”
“营长你给我们也尝尝呗!”
苏彤心中顿感不妙,浑身毛发倒竖。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隔着布料将苏彤覆盖住。
“闲的是吧,陈勇!你带他们去训练场跑三圈!”
“别啊!营长,我们不想吃了!刚吃完不能高强度训练。”陈勇后退几步。
“那什么,营长,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哈!”
“营长再见!”
几人顿做鸟兽散,少口吃得没,训练不行!
等人走远,周先泽轻轻拍拍口袋,低语:“没事了!”
“唧唧!”吓死宝宝了!
周先泽没有车,好在部队每天有班车来回镇上,早上一趟中午一趟。
“周营长下午好啊!”售票大姐看到周先泽热情地打招呼。
“王姐下午好!”周先泽从口袋掏出2毛钱递过去,“到镇上。”
“好嘞!”扯下车票递给周先泽,“周营长找位置坐下,马上开车了!”
“嗯!”
小巴车最后一排没有人,周先泽迈开大长腿走过去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微微侧过身面对窗外。
汽车启动,苏彤悄悄探出小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
黄土飞扬的道路,老旧的房子,辛勤劳作的农民。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手机空调,没有彩电冰箱。断断续续上车的人穿着也非常具有年代感。
苏彤大致猜测到了这是什么年份,只是不能确定具体哪一年,周先泽的宿舍里没有挂历。
“黄桥镇到了!”售票员大姐打开车门。
“周营长再见!”王姐看着周先泽欲言又止,刚才在车上就想找他,但是看这营长一首背对着看窗外,便不好打扰。
“王姐再见!”
“等等!周营长!”周先泽没走几步,王姐就追了上来。
“王姐有事?”
“周营长,是这样的,上次和你说的我家外甥女,你看找个时间见见。我下个月生日,她会从县城过来看我。”
“外形相配,年龄也合适,要不相看相看?”
苏彤炸毛,别答应!
周先泽抿嘴思索了一会,拒绝道:“王姐,我的婚事家里会安排。”
苏彤诧异,难道有未婚妻了?
“现在可不流行盲婚哑嫁,那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己经过时了!”
“我相信家里的安排,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王姐再见!”周先泽不欲过多纠缠,朝王姐点点头转身就走。
班车司机也按喇叭催她上车,王姐只能讪讪转身回去。侄女看中了周营长的条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牵红线。
该想什么办法呢!让周营长见到自己漂亮的侄女,肯定会同意的,侄女胸大屁股圆,是个好生养的。
镇子不大,周先泽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邮局。
“你好!有我的包裹吗?”
工作人员接过周先泽的证件检查,然后回答:“有的,有一个包裹还有一个汇款单。”
苏彤探出个小脑袋,看到了邮局墙壁上的挂历。
1975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