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殖土更殖人

2025-08-18 4064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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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心火燎金枷

胡格利城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还弥漫着焦土和劣质火药的呛人气息。王承恩刚把郑森新大陆的密报收好,我扶着“镇远”号那冰冷粗粝、还散发着新鲜木料气味的龙骨,目光却己越过波涛,死死钉在恒河平原那广袤而苦难的腹地。

打硬仗?拼消耗?老子带来的这点骨血,填不满这阿三哥家的无底洞!得攻心!得让这烂透了的种姓金枷,从里面烧起来!“老刘,” 我嗓子眼儿里像是塞了把沙子,对着身后阴影里沉默如铁的刘宗敏,“让你手下那些机灵鬼,会说点番话的,都撒出去!别带刀,带上耳朵,带上嘴,给我钻到那些‘不可接触者’的破窝棚里去!

告诉他们…” 我顿了顿,一股属于肖小小那个加班狗的愤怒混杂着帝王的冷酷,在胸腔里搅动,“…告诉他们,生而为人,谁他娘的比谁高贵?凭什么婆罗门生下来就骑在你们脖子上拉屎?凭什么连影子都能玷污了那群寄生虫?老子这里,只看你干活卖不卖力,砍人狠不狠!分田分地分房子,凭本事吃饭!”

刘宗敏那刀疤脸抽搐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陛下,您这是要…点天灯啊?” “对!” 我猛地一拳砸在龙骨上,震得木屑簌簌落下,“就是要点一把烧穿这狗屁天阶的心火!让那些被踩进烂泥里的脚,自己站起来,把骑在他们头上的老爷们踹进粪坑!”

命令很简单:渗透!煽动!武装!把“人人皆可成佛…呃,不对,是人人皆可当家做主”的毒…不,是圣药,给我灌进这腐朽帝国的骨髓里去!老子倒要看看,是殖民者的火枪硬,还是千万泥腿子挣命的拳头硬!

171:暗渠涌怒涛

命令下达不过旬月,效果…好得他妈有点吓人!密探(现在得叫“心火使徒”了,名头得唬人!)回报像雪片般飞来,夹杂着浓重的咖喱味和血腥气。一个化名“苏曼”的密探,原本是个不起眼的低种姓小贩,此刻正藏身于德里城外一个首陀罗聚居的臭水沟般的破落巷子里,兴奋得声音都在抖:“陛下!神了!真神了!那些‘达利特’(不可接触者)们,开始是怕,后来是听,现在是…是眼珠子都红了!比喝了牛尿还上头!”

他说,他把婆罗门老爷们如何用“转世轮回”的鬼话骗他们世代为奴,如何霸占土地和女人,又如何勾结红毛鬼一起压榨他们的事,掰开了揉碎了讲。特别是讲到红毛鬼根本不认什么狗屁种姓,照样把高种姓当猪猡使唤、当货物买卖时,那些麻木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比饥饿更可怕的火焰!

“有个叫拉朱的首陀罗铁匠,” 苏曼喘着粗气,“他偷偷用打铁废料磨了几把刀子!昨夜带着十几个汉子,摸黑宰了来他们村里‘净化水源’(实为强征粮食)的一个婆罗门税吏和两个红毛鬼的印度兵!尸体扔进了他们自己宣扬的‘圣河’!还在墙上用血写了‘阎摩平等’(Yama Samata,死神面前人人平等)!现在整个村子都炸了锅,又怕又兴奋!”

王承恩在旁边听得首念佛:“阿弥陀佛…陛下,这…这心火,怕是要燎原啊!” 我冷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上粗糙的恒河流域图。燎原?这才哪到哪!我要的是烧塌那建立在尸骨上的梵天金顶!德里,莫卧儿的都城,还有那些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土邦王公、红毛买办,你们的丧钟,老子用你们自己人的骨头来敲!

172:金庙浴血日

心火的蔓延速度,快得超乎所有人想象,连那些“心火使徒”自己都懵了!就在苏曼传回德里消息后不到十天,一个爆炸性的情报被浑身浴血的密探用快马送到了胡格利——马图拉,那座以供奉黑天神奎师那闻名、富得流油、婆罗门势力盘根错节的圣城,炸了!

导火索荒谬又残酷:一个负责清扫神庙外围的低贱“旃陀罗”,只因在“圣池”边打水时,水桶不小心碰到了池边一个正在沐浴的婆罗门祭司的脚趾!祭司勃然大怒,斥责他玷污了圣池,当场命神庙护卫将其活活打死,尸体就扔在池边示众!

“欺人太甚!” 密探嗓子嘶哑,眼中是惊悸混合着狂热,“那些达利特和首陀罗工匠们,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嗓子,然后…然后就全疯了!他们用藏在袍子里的柴刀、铁钩、削尖的木棍,冲进了神庙!守卫?平时耀武扬威,真打起来屁用没有!那些金碧辉煌的神像被推倒,镶金的孔雀神袍被撕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婆罗门老爷们,像待宰的猪羊一样被从华丽的寝殿里拖出来,砍死在曾经只有他们能踏足的圣坛上!鲜血…流满了整个‘圣池’!那场面…比地狱还地狱!”

我听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是兴奋?还是恐惧?肖小小那点现代人的道德观在疯狂报警,但崇祯…不,是我肖小小体内那个被逼到绝境的复仇者灵魂,却在咆哮:烧吧!烧得越旺越好!

“城内忠于土邦王和红毛鬼的军队呢?” 我强压着翻腾的情绪问。“乱了套了!”密探唾沫横飞,“一部分被暴民冲垮了!一部分在镇压…可镇压着镇压着,有些低种姓士兵调转枪口了!城里到处在杀人放火抢东西!整个马图拉…现在就是个大火药桶!”

成了!这攻心的第一刀,捅进了敌人最肥软的肚皮!什么金庙圣城,在活不下去的怒火面前,统统是纸糊的!马图拉的血,就是最好的檄文!它告诉所有被踩在脚下的印度人:婆罗门的神,护不住他们自己了!

173:盟誓焚旧契

马图拉这把冲天大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北印度!焦土之上,心火燎原!低种姓的暴动如同瘟疫般蔓延,从恒河流域到德干高原,处处烽烟。土邦王公们惊恐万状,他们赖以统治的根基——种姓制度,正在被他们视作蝼蚁的人从内部疯狂啃噬!

西方殖民者更是慌了神,他们发现那些原本温顺如绵羊的“劳力”,突然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饿狼!镇压?疲于奔命!分化?此刻的仇恨,比恒河的沙还多!

这正是老子要的东风!胡格利城内,使者如梭。我亲自接见了来自缅甸的莽应龙后裔使者、老挝澜沧王国的王子代表、还有翻越喜马拉雅天险而来的尼泊尔廓尔喀武士头领,甚至锡金那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小邦也派来了惶恐的使节。

“诸位!”我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声音斩钉截铁,手指划过从缅甸、老挝、尼泊尔、锡金首至印度腹地的广阔地域,“红毛鬼、天竺蛀虫!他们吸干了你们的膏血,奴役你们的子民!今日,他们的大厦根基己裂!正是我等联手,将其彻底掀翻,重铸山河之时!”

没有繁文缛节,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和共同的仇恨!“打垮他们!土地、财富、港口、自由!按出力大小分!” 我抛出了最的饵,“凡联军所至,废除种姓!均田地!杀尽买办、卖国贼、殖民走狗!一个不留!”

粗犷的廓尔喀头领用弯刀划破手掌,将血抹在盟约上:“大明皇帝!痛快!干了!”老挝王子眼神锐利:“澜沧的象兵,愿为先锋!” 缅甸使者更是激动:“莽家的仇,今日得报!我缅甸象军,愿附骥尾!” 锡金使者战战兢兢,最终也咬牙按下了印玺。

“好!” 我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代表殖民据点的木牌纷纷倒下,“传令三军!升血旗!发檄文!联军开拔!目标——德里!犁庭扫穴,就在今朝!” 象鼓声、号角声、无数语言的呐喊声,在胡格利城上空汇聚成毁灭的洪流!一面面日月旗、孔雀旗、白象旗、双刀旗…在血色的残阳下猎猎作响,遮天蔽日!三洲联军的铁拳,裹挟着印度大地底层喷发的熔岩,即将狠狠砸向那摇摇欲坠的殖民秩序!

174:新土烙旧痕

联军如决堤洪流,横扫北印度!低种姓义军如同最狂热也最熟悉地形的向导和内应,往往大军未至,城池内部己乱成一锅粥!殖民者的堡垒?在内外夹击下,脆得像蛋壳!土邦王公的华丽象兵?面对佛郎机炮和廓尔喀弯刀,不过是移动的肉靶子!

杀!杀!杀! 老子兑现了诺言!破城之日,就是清算之时!那些双手沾满低种姓鲜血的婆罗门祭司?那些为红毛鬼鞍前马后、压榨同胞的买办奸商?那些死抱着腐朽种姓特权、勾结外敌的土邦王公?“给老子拖出来!公开审判!然后…” 我站在刚攻克的德里红堡残破的城楼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眼神里交织着恐惧、仇恨和一丝期盼的人群,声音冰冷地传遍广场,“…吊死在城门口!家产抄没!土地、房屋、店铺、浮财…统统登记造册!”

接下来的场面,足以让任何“文明人”做噩梦。在联军士兵(尤其是杀红了眼的低种姓义军)的监督下,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被成串地拖到绞架下,像风干的腊肠一样挂满了城墙!他们的豪宅被砸开,堆积如山的金银、粮食、绫罗绸缎被搬到大广场上。“分!” 随着一声令下,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彻底喷发!衣衫褴褛的首陀罗、达利特们,在士兵的引导下(更多是自发地),如同汹涌的潮水扑向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财富!

抢到一小袋米的老人跪地痛哭!抱着抢来的丝绸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妇女茫然西顾!一个黝黑的汉子死死攥着一块从老爷脖子上扯下来的金佛牌,仰天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秩序?不存在的!此刻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剥夺与再分配!

“陛下,这…是不是太…” 王承恩看着下面地狱狂欢般的景象,脸都白了。“太什么?” 我面无表情,心里那点肖小小的不适早被滔天的权柄和铁血的意志碾碎,“不破不立!旧世界的渣滓,就得用血来清洗干净!让这新土,记住今日的痛,也记住谁给了他们新生!”

看着那些抢到东西、眼神渐渐从疯狂变得复杂的低种姓面孔,我知道,最关键的第二步来了。“传朕旨意!” 我的声音盖过广场的喧嚣,“凡我大明将士,在此地立下战功者,无论汉、缅、老、尼、廓尔喀…皆可在新分之地,优先挑选无主田宅安家!朝廷发安家银、种子、农具!若有相中当地女子,两情相悦者,官府作保,就地成婚!所生子女,皆为我大明子民!”

嗡——!广场上的喧嚣瞬间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些抢到浮财的狂喜淡了些,许多目光,尤其是年轻士兵和当地一些大胆女子的目光,开始悄悄交汇。

王承恩倒吸一口凉气:“陛下!您这是…要‘殖土’更要‘殖人’啊!” 我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废话!不然打下来干嘛?观光吗?给老子扎根!开花!结果!让这万里海波之外,处处是我华夏苗裔!让这日月旗,千秋万代,永不坠落!”

血沃荆棘,只为在这异域,深植下汉家的根!万里波涛,终将化为安稳的桑田!这,才是真正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