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陷阵营

2025-08-21 2412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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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吕布前往北军,收服北军五校之时,张辽在高顺及其八百陷阵营的陪同下,来到了虎贲、羽林二军驻地。

“孝父(高顺字),一会收服虎贲、羽林二军,还要你麾下陷阵营大力相助。”

入营前,张辽再次对高顺叮咛道。

“文远放心,需要如何配合,但说无妨!”

高顺性格木讷,不喜言语,但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张辽,却有不少好感。

故而对于张辽提出要他带陷阵营来助阵一事,欣然应允。

虎贲、羽林二军的辕门,远非北军校场那般粗犷肃杀,朱漆金钉,门楼上雕饰着瑞兽祥云,透着一股皇家禁军的矜贵与傲慢。

然而此刻,这矜贵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冰冷沉重的铁血气息所笼罩。

蹄声由远及近,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整齐划一的沉重。

八百陷阵营,如同自地底涌出的玄铁洪流,在张辽与高顺的率领下,沉默地抵近辕门。

没有喧哗,没有杂音,只有铁甲甲叶相互摩擦咬合时发出的、连绵不绝的细密铿锵,汇成一片低沉的嗡鸣,仿佛一群饥饿的钢铁巨兽在磨砺獠牙。

士兵们身披重甲,背负强弓劲弩,腰悬环首刀,手中长矛如林,矛尖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稳定,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让地面微微震颤。

八百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压迫感,一股凝练到实质的杀气无声地弥漫开来,将辕门前那点皇家禁卫的骄矜之气碾得粉碎。

辕门守卫的虎贲卫士,原本挺胸凸肚、神情倨傲,此刻却脸色骤变。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结上下滚动,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骇。

那扑面而来的铁血煞气,绝非他们平日里在宫闱禁苑中所能感受。

为首的小校强作镇定,上前一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来……来者止步!此乃虎贲、羽林驻跸之地,擅闯者……”

他的话音未落,高顺微微抬起了右手。

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整个陷阵营瞬间由行进转为静止。

八百具铁甲,八百杆长矛,八百道冰冷的目光,在同一刹那凝固。

那骤然的停顿,比冲锋更令人窒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张辽端坐马上,目光越过那色厉内荏的小校,投向辕门深处隐约可见的营盘楼阁。

“孝父,”张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沉稳。

“看来,这开场锣鼓,还得由你的陷阵营来敲响。让他们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

磐石之阵。”

高顺那张刻板如岩石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张辽的目光扫过那些面色发白的守卫,最终落回高顺身上,声音沉稳依旧:

“走吧,孝父,这收服虎贲、羽林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高顺沉默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迈开沉稳的步子,径首向敞开的辕门内走去。

他身后的八百铁甲,如同被同一根无形的弦牵引,动作整齐划一,沉重的步伐再次踏响。

辕门处的骚动并未第一时间惊动所有人。

一名身着华丽札甲的虎贲军校尉,正斜倚在点将台旁的仪仗兵器架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一把装饰繁复的环首刀,刀鞘上的金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身旁围着几名亲兵,正低声谈笑。

突然,那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铁流之声由远及近,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堤岸,瞬间吞噬了周遭所有声音。

校尉擦拭刀鞘的手猛地一顿,金粉簌簌落下。

他疑惑地抬起头,目光越过辕门洞开的通道,脸色骤然剧变!

映入他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仪仗或传令官,而是一堵移动的、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玄铁之墙!

那扑面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沙场百战淬炼出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校尉手中的金饰环首刀“哐当”一声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他身边的亲兵们更是如遭雷击,脸上的笑容僵死,瞬间被骇然和难以置信取代,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后退,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张辽策马与他并肩,脸上带着一丝沉稳的淡然,仿佛只是带着一支寻常的护卫队巡视自家后院。

两人身后,八百陷阵营沉默如山,继续迈着整齐划一、撼动地面的步伐,如同巨大的碾轮,将这座皇家禁苑的浮华与傲慢,一寸寸碾入尘土。

虎贲军校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掉落的金饰环首刀在青石板上滚动的脆响,如同敲响了丧钟,刺破了军营短暂的死寂。

他喉头发紧,想喊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被那堵移动的玄铁之墙碾碎了所有勇气。

张辽与高顺并辔而行,对周遭的惊骇视若无睹。他们的目光越过那些僵硬的守卫和失措的军官,径首落向军营深处那片宽阔的校场。

那里,原本带着宫廷习气的操练呼喝早己戛然而止,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受惊的鸟雀。

高顺岩石般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是左手极其轻微地向下压了压。

八百陷阵营的步伐骤然顿止。

那整齐划一的停顿,比行进时更令人窒息。

如同奔涌的铁流瞬间凝固成一座沉默的冰山。沉重的铁靴落地声同时消失,只剩下甲叶在骤停瞬间发出的、令人牙根发酸的“锵”一声脆响,八百个声音汇成一个,如同冰河断裂般撕裂了空气。

校场上,原本尚存的一丝喧嚣彻底死寂。

所有虎贲、羽林的士卒,无论军官还是兵卒,都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铁手攥紧,呼吸艰难。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如此肃杀、如此视死如归的军队。

那八百双从面甲下透出的目光,冰冷、专注,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服从和漠视生死的平静。

张辽端坐马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校场上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虎贲中郎将何在?羽林监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