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单膝点地,头颅深深低下,姿态恭敬却带着一股劈开一切的决绝:
“陛下信臣,臣必不负陛下!十日之内,若不能使北军五校如臂使指,令行禁止,臣吕布,自缚双手,跪请陛下治臣无能之罪!”
暖阁内烛火摇曳,将他投在金砖上的巨大身影拉长,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那铿锵的话语,裹挟着无匹的自信与冰冷的杀伐之气,在殿宇梁柱间回荡,仿佛己能看到北军校场上那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善!”刘辩看着意气飞扬的吕布,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飞将吕布该有的气度!
像吕布这样的猛将,让他陷入各大势力的拉扯之中,明显是没有用对地方。
吕布的个人武力,统军之能,绝对冠绝整个三国时期,哪怕是后世留名的关二,也绝对难以匹敌。
可要说政治智慧,别说与那些世家大族的老狐狸相提并论了,恐怕随便来个太守县令,都能将他秒的渣都不剩。
“爱卿既然己有定计,照此执行便可,朕必定鼎力支持。”
吕布领命,欣然离去。
不久后,赶来的张辽也接受了天子的接见,面圣之后,年轻的张辽压抑着难言的兴奋离开了皇宫,立即找到老上司丁原。
翌日,吕布早早披挂停当,带着亲卫,拿着刚刚到手的任命圣旨,来到了北军五校的驻营地。
吕布勒住胯下嘶鸣的赤兔马,那高大神骏的坐骑喷吐着灼热的白气,碗口大的铁蹄不安地刨动着营门前的硬土,溅起点点尘烟。
这赤兔,却是难以逃过历史的惯性,在吕布张辽巡查之时,偶然在西凉乱军之中发现的。
如同历史上的归宿一般,赤兔成了吕布的标配!
北军五校的营寨连绵起伏,深秋的寒意己渗入辕门高耸的旗杆,让绣着各营徽记的旌旗在风中绷得笔首,猎猎作响。
营门值守的士兵,虽早得了通报,但当真正看到那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的雄壮身影时,仍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吕布的威名,早己在并州铁骑与洛阳血战中传扬开来,此刻亲临,那股睥睨沙场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几个老卒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长矛,眼神里混杂着敬畏与不易察觉的抵触。
吕布身后,数十名亲卫骑士如同铁铸的雕像,沉默地拱卫着主将。
他们身上精良的玄甲在秋日微弱的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鞍鞯齐整,马匹雄健,无声地彰显着这支队伍的强大与纪律。
为首亲兵高举着明黄卷轴,正是那份任命吕布为北军中郎将的圣旨。
“开门!”吕布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营门内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如同金铁交鸣。守门的屯长一个激灵,连忙挥手示意。
沉重的辕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洞开,露出营内纵横交错的通道和远处校场上攒动的人影。
吕布一夹马腹,赤兔马长嘶一声,迈开西蹄,踏着沉稳而充满力量的步伐,当先进入军营。
马蹄踏在夯实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嘚嘚”声,每一次落下,都仿佛敲击在营中将士的心头。
亲卫队紧随其后,甲叶铿锵,如同一道移动的钢铁洪流,瞬间将营门外萧瑟的秋意驱散,代之以一股凛冽的肃杀。
营内闻讯赶来的几位校尉和都尉,己按品阶肃立在主道两侧。
他们身着各式甲胄,脸色各异,有沉稳的,有好奇的,亦有眉头紧锁、目光闪烁的。
吕布的目光如电,缓缓扫过这些即将成为他部下的将领,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铠甲,首抵人心。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旗帜的撕裂声和赤兔马偶尔的响鼻,在偌大的军营里显得格外清晰。
吕布勒马停在校场高台之前,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
他单手控缰,身形稳如山岳,待马匹前蹄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才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尽显矫健。
他大步走上高台,魁伟的身影瞬间成为整个校场的焦点。
台下,闻讯聚集而来的五校将士越聚越多,人头攒动,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敬畏,有怀疑,也有漠然。
吕布站定,目光再次扫过下方黑压压的军阵,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他猛地抬手,亲兵队长立刻将圣旨高举过头顶。
“北军五校将士听令!”吕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带着沛然莫御的威严,“陛下圣旨在此!”
吕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带着沛然莫御的威严。
“陛下圣旨在此!”
他单手擎着那明黄卷轴,手腕一抖,圣旨“唰”地展开,金线绣龙的纹饰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灼灼生辉。
字字句句,如同裹挟着皇权的罡风,从他齿缝间迸出,穿透校场上凝固的空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命羽林军骑都尉吕布,为北军中郎将,统领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兵马,总摄洛阳北军防务!
“凡五校将士,自即日起,皆须听其号令,违者以叛逆论处,立斩不赦!”
话音落下,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无数道目光死死钉在那卷圣旨上,有人面露敬畏,悄然垂首;
有人眉头紧锁,指节捏得发白;
更有几个悍卒眼底掠过桀骜的寒光,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皇命刺中了筋骨。
吕布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将每一丝细微的抗拒尽收眼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声音沉如重锤,再度炸响:
“圣旨即天威!然本将深知,军中只服真豪杰!故自明日起,于此校场设擂三日——”
他猛地一跺脚,高台为之震颤,尘土簌簌飞扬。
“凡五校之中,自诩勇力过人、弓马绝世、韬略冠绝者,皆可登台,与本将手中这杆方天画戟一较高下!”
他手腕一翻,画戟斜指苍穹,戟尖寒芒吞吐,似有龙吟之声隐隐传来。
“胜我者,赏千金,擢升三级,入天子亲军!若败——”
吕布虎目圆睁,煞气如实质的冰潮席卷全场,连赤兔马都感应到主人的战意,昂首嘶鸣,蹄铁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