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站在赌桌边俯视着天平,天平的一端是夏以昼,另一端是小森和维次芯核,桌子对面,EVER庞大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等待我做出决定。
【A,什么都不做】
【B,救走小森,把维次芯核交给夏以昼】
【C,救走小森,留下维次芯核】
信息不足,我要等见过夏以昼再做决定,但是以防他耍赖,我要先布一个让他无法逃脱的局。
“明天计划照常进行,天行市很多监控器,小心不要被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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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我在闹钟声中起床换好衣服,发现夏以昼己经出门了,桌子上是香喷喷的早饭,还冒着热气,碗下压着一张纸条——
【首要任务是休息吃饭,细嚼慢咽。其次都是其次。】
做好早饭也太暖了……
我眼冒泪花地坐下,要是夏以昼不那么吓人该多好……怀着对美好食物的感恩我吃完了早饭,手机一响,是夏以昼发来的语音条。
“早饭吃了吗?我先回舰队处理些事情,晚点再来接你。”
接我?去哪接我?
我一头雾水,祈祷他不要来坏我的好事,但出于对美味早饭的感谢,还是乖乖回了前半句:【吃了,谢谢哥哥,很好吃!】
不当着本人的面,打出“哥哥”这两个字就轻易多了,感觉还不错。
收拾好餐桌,我通过手机导航,像乡下人进城一般,还算顺利地搭乘云中列车抵达了位于天行市主岛的威洛医疗中心。医院楼下正站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我迟疑地走近,那是个棱角分明的男人,他面容冷峻,有着一头柔顺而有层次的黑色短发,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我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虽然知道不能逃避,但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黎深……
这时,男人的视线聚焦在我身上,他像是确认了我的位置,稳步向我走来:“来了就打个招呼,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声线很低,说话的语气也很稳:“我问过淼淼的主治医生了,淼淼恢复得还可以,只是心里受了创伤,情绪很敏感。”
“……黎深。”我抬头看着身前的他。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黎深微微扬了下眉毛:“怎么了?”说着把手里的一罐雪梨汁递给我:“先聊聊?”
我接过易拉罐:“来的路上看到附近有个公园,黎医生陪我走走?”
黎深愣了下,我和他对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垂下眼,顺从地把白大褂脱下,搭在臂弯里:“还好我只是来开交流会的,走吧。”
我们并肩而行,路上少不了要闲聊几句,还好,和黎深相处并不是一件费力的事,他和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会主动找些话题,但就算我答不上来敷衍过去也不会追问,感觉很像偶像剧里的高冷学长。
医院地处天行市中心,穿过繁华的街道,不远处就是一家商场,我找了家KTV,在黎深错愕的目光中带他走进包房,随便按了几首歌把原唱开大。
黎深穿着白衬衫,身姿挺拔地坐到沙发上,看起来和包房里灯红酒绿的氛围很不搭。
“你……”他抬头看向我,正要说什么,然后微微睁大眼睛,注视我贴近他坐下。
“不好意思。”我拽过他叠放在一旁的白大褂,举起来挡在脑袋前,很抱歉地看着他:“天行市己经完全处于舰队和EVER的监控下,我接下来说的话如果被听到会很麻烦,可能还有人查监控读唇语,所以必须非常小心……”
我的眼神十分真诚,希望他不要觉得我是个找借口占他便宜的变态。
“……”黎深没有多问,犹豫了一下,从我手上接过白大褂,像挡雨一样撑在我们头顶,低头看我:“这样可以吗?”
音响声震耳欲聋的KTV包房里,就这样由黎深的身体和手臂隔绝出了一小块私密的空间,被那双黄绿色的眼睛盯着,我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耳边跳动。
为什么黎深这样冷静自持的人,眼睛和猎食者一个颜色呢?我忍不住恍惚地想到,就像金钱豹或者雕枭……
黎深的眼神忽然游移了下,他有些狼狈地看向一边,又慢慢挪了回来,我眨了眨眼,拉回正题:“黎深,你之前代替奶奶保管的资料,知道是什么吗?”
黎深很明显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