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湿漉漉的纱，笼罩在凤山脚下的临时战俘营。蓝但蹲在铁丝网外的土坡上，看着被关在简易木笼里的松本师团长——昨夜的突袭结束后，游击队把俘虏和缴获的物资都转移到了后山的安全区，但蓝但特意留下了这位“大鱼”。
木笼里的松本垂着头，军装皱巴巴地沾着泥浆，左脸颊还有一块擦伤（是突袭时被游击队员用枪托砸的）。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像头被困的野兽般盯着蓝但。
“但君？”他嗓音沙哑，“你……为什么留着我？”
蓝但没接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金蝙蝠”香烟（战前从日本商人手里买的存货），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扔了一根进木笼。松本下意识接住，却没点燃——游击队收缴了所有火柴。
“师团长大人。”蓝但用打火机点了自己的烟，火星在晨雾里明灭，“昨晚睡得怎么样？木笼地板硬不硬？”
松本捏着烟，指节发白：“蓝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你敢动我……”
“动你？”蓝但突然笑了，烟头在晨光里明明灭灭，“师团长昨晚喊了一晚上‘天皇陛下万岁’，怎么现在倒问我敢不敢动你？”他凑近铁丝网，压低声音，“我只想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松本猛地攥紧烟，烟丝碎了几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蓝但弹了弹烟灰，“想死很简单，我现在就让人枪毙你。不过师团长得想想，你老婆孩子还在东京的公馆里——听说你夫人去年刚生了小女儿，名字叫樱子？”（这些情报是蓝但通过系统扫描松本随身物品时，在怀表夹层里发现的照片和家书上记下的）
松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烟掉在了地上。
“大阪人最现实。”蓝但踩住那根烟，用鞋尖碾了碾，“活着才能见到老婆孩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师团长，你是个聪明人。”
松本沉默了很久，久到晨雾都开始散去。他忽然蹲下来，捡起烟，却没再点，只是盯着蓝但：“你想让我做什么？”
“合作。”蓝但首起身，阳光穿过雾气落在他肩上，“你给我说实话——你们下一步的围剿计划是什么？指挥部在哪？补给线怎么安排的？”
松本抬眼看了看西周（游击队的岗哨在远处，最近的士兵也在二十米开外），压低声音：“你先保证我的安全，还有我家人的安全。”
“我保证。”蓝但点头，“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仅保你不死，还保你家人不受牵连。”
松本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蓝但，你和我见过的支那人不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里面包着几张照片和一张地图），扔过铁丝网，“这是我们师团的作战地图，主力部队三天后会从南边压过来，目标是凤山南麓的‘鹰嘴崖’——那里有支那游击队的一个补给站。指挥部在山下三公里的老槐村，指挥官是联队长佐藤。”
蓝但接过地图和照片（系统光幕立刻浮现验证提示：【情报真实性：92%】），快速扫了一眼，重点记住了几个关键坐标。“还有呢？”他追问，“补给线呢？他们多久运一次物资？”
“补给车每两天从县城出发一次，走东边的山道。”松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最近支那人炸了两次桥，他们改走北边的河滩——那里有我们设的暗哨。”
蓝但把这些情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系统同步更新任务进度：【获取日军后续围剿计划（60%）；锁定关键补给线位置（30%）】），忽然说：“光说不够，我得让上面的人相信你真的合作了。”
松本皱眉：“什么意思？”
“师团长，你得配合演场戏。”蓝但指了指远处被游击队员抬下来的几具尸体（昨夜突袭中牺牲的游击队员和被击毙的日军士兵），“我让人躺在地上装成被你们击毙的‘游击队员’，你拍照上报给鬼子司令部——就说在凤山击毙了重要支那抵抗分子，还活捉了日军叛徒。等鬼子司令部看到照片，‘中国抵抗力量’正被你们打击。”
松本脸色变了变：“让我配合造假？”
“不是造假。”蓝但耸耸肩，“是帮你这个鬼子‘邀功’——你的人拍完照片，我会让你把底片和报告一起送回鬼子司令部。鬼子高层看到‘支那游击队被重创’的消息，只会觉得你（松本）虽然损失惨重，但日军仍在‘胜利’；而我（蓝但）这边，也能用这张照片向游击队高层证明你‘有利用价值’。”
松本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蓝但，你比我想象的更狡猾。”他摸了摸下巴，“行，我配合——但我需要我的副官来拍照，我的人认得出真假。”
“可以。”蓝但点头，“不过得按我的要求拍。”
半小时后，临时搭建的“战果展示区”里（其实就是几块日军军旗铺在地上的空地），一名游击队员（穿着缴获的破旧日军制服，脸上涂着伪装泥）躺在地面上——蓝但让人用颜料在他胸口画了“血迹”，又往旁边摆了几把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和日军钢盔（伪装成战斗现场）。松本的副官（被游击队缴械但未捆绑）举着相机，按照蓝但的指示调整角度：“师团长，您看这样行不行？‘中国游击队员’倒在血泊里，旁边是缴获的日军装备，您的人站在旁边押着‘俘虏’。”
松本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游击队给他松了绑，但安排了两名队员“监视”），眯着眼看了看：“血迹不够逼真，再加点红色颜料。”他指着“尸体”的手臂，“这里应该有挣扎的痕迹，把袖子扯破一点。”
副官立刻照做。蓝但蹲在旁边，小声对松本说：“师团长，等照片拍完，我会让你把底片和报告送到鬼子司令部——当然，报告里要说‘松本少将的手下被游击队俘虏后叛变，协助击毙重要抵抗分子’，而你的人会‘英勇作战’，最后‘重伤被俘’。鬼子高层看到这份‘战报’，只会觉得你在努力效忠，不会怀疑你做假。”
松本沉默了很久，最终咬牙点头：“好，我配合。”
又过了半小时，照片拍完了——游击队员“尸体”躺在血泊里（颜料画出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触目惊心），旁边散落着日军装备，松本的副官举着相机指挥：“师团长，您站在这里，假装押着俘虏，表情严肃一点！”
松本配合地站起来，板着脸站在“尸体”旁边（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是演戏，但表情管理得极好）。副官按下快门，连续拍了三张。
照片冲洗出来后，蓝但亲自检查了一遍（重点确认“尸体”的伪装细节和松本的表情）。他挑出最逼真的一张（游击队员“尸体”胸口血迹明显，旁边日军装备摆放凌乱，松本表情严肃地站在旁边），对松本说：“师团长，这张照片够真实——鬼子司令部看到后，肯定会给你们记功。”
松本接过照片看了看，忽然说：“但君，你为什么要帮鬼子‘邀功’？”
蓝但把照片递给松本（准备送去鬼子司令部），回头笑道：“不是帮鬼子，是让鬼子‘安心’——他们以为自己在胜利，就不会怀疑内部有叛徒；而我们（游击队），也能利用这份‘战报’争取更多时间。”
松本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蓝但，你比我想象的更危险。”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里面藏着家人照片），“希望你真的能赢。”
当天傍晚，蓝但把松本和他所有的部队全部释放，让他把照片和伪造的“战报”送到了鬼子司令部，有情报可以让情报员送到松本师团的联络点（联络点是潜伏在日军后勤部的情报员）。以后游击队开始陆续收到松本提供的关键情报——包括主力部队的动向、补给线的暗哨分布、指挥部的位置等。
三天后，松本师团的主力部队按原计划开往凤山南麓的“鹰嘴崖”，却在半路遭遇了游击队的伏击（根据松本提前提供的情报，游击队在峡谷两侧埋伏了三天）。激战持续到黄昏，日军死伤过半，剩余部队狼狈撤退。
“情报准确吗？”陈锋拿着缴获的日军地图，转头问蓝但。
蓝但点头：“松本给的坐标误差不超过五十米——他们联队长佐藤的指挥部就在那个山洞里。”他顿了顿，“不过师团长这次学聪明了，没把全部兵力都派过来。”
当晚，陈锋看着他：“蓝但，松本提供的情报帮了大忙，但我们怎么保证他以后继续合作？”
蓝但倒了杯茶递给松本（游击队缴获的日军罐头和茶叶，算是“优待俘虏”）：“师团长，这次伏击后，鬼子司令部应该收到了‘击毙支那抵抗分子’的战报——他们以为你在努力效忠，不会怀疑你投诚。”
松本接过茶，手指微微发抖：“但君，我答应你的合作，自然会做到。”
“我不是要你单方面付出。”蓝但指了指地图，“以后你有情报，我帮你传给鬼子司令部‘邀功’；我有需要，你提供准确的围剿计划和补给线信息。我们互赢互利。”
松本盯着地图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蓝但，你这是把大日本帝国陆军当生意做？”他摇头，“但不得不说……这笔生意，我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