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佩跟着丁红旗往娘家走,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见附近没人,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一夜之间,家里啥都没了?你们都中了吗?不然咋会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丁红旗摇摇头,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惑:“小姑,这事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并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头不晕眼不花的。红军己经去医院检查了,看看是不是真有啥问题,具体怎么样,现在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孙姨也跟左右邻居都打听过了,昨晚压根就没什么动静。可那么多东西,光衣柜就五个了,还有桌子、粮食,至少得装两辆大卡车,不然根本就弄不走。可左右邻居昨晚都没听到汽车声,那些人总不能把这一条街的人都给迷晕了吧!”
说着,丁红旗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恐惧,眼神躲闪着:“小姑,你说我们家会不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然哪有这么邪门的事……”
“闭嘴!” 丁文佩厉声打断他,脸色沉了下来,“现在这话是能说的?”
丁红旗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住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又带着几分不解道:“小姑,我爸为啥不让我们报公安!这么多东西呢,值不少钱呢,不报公安,能找得回来吗?”
丁文佩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红旗,不该问的东西,你不要问。”
随即又想到大侄子心中的疙瘩,她拍了拍丁红旗的胳膊:“红旗,你放心,你爸心里有数,不会亏待你跟红军的。。”
丁红旗点了点头,可脸上的不满却掩饰不住,嘟囔道:“可我爸如今有啥事都跟孙姨说,压根就不告诉我们。我们兄弟俩就跟外人似的,这个家还有我们的位置吗?”
丁红旗跟丁红军都是丁建国前妻生的,只有老三丁红星是跟孙香秀生的,在家里,他们兄弟俩总觉得矮了一截。
丁文佩停下脚步,首首地看向丁红旗,眼神锐利:“红旗,小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去招惹孙香秀!你要知道,你爸不缺你这一个儿子,真把他惹急了,有你好受的。”
说完,丁文佩不再去看丁红旗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加快脚步朝着丁建国家走去。
身后的丁红旗站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神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到了丁家,丁文佩敲了敲门,“二哥,我来了。”
门很快开了,是大儿媳何晓穗,她脸上带着怯意:“小姑!爸跟孙姨在正房堂屋等您。”
丁文佩点点头,抬脚往里走。一进院子,看到空荡荡的景象,她还是忍不住脚步一顿,定了定神,朝着堂屋走去。
堂屋里,丁建国和孙香秀正坐在炕沿上,脸色都不好看。
丁文佩见了,也不绕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将刚去银行取的钱递到丁建国面前:“二哥,二嫂,这是五百块钱,先拿着过渡一下吧。”
孙香秀斜睨了一眼那布包,嘴角撇了撇,语气带着不屑:“就这么点,够干啥的!别说补那两箱子东西了,连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买不起!”
丁建国瞪了孙香秀一眼,接过钱递给她,然后对丁文佩说:“文佩,你回村里一趟,把这封信交给爹,让他按照我信中说的来办。”
丁文佩应了一声,接过信揣进怀里,也不多问,急匆匆地离开了丁建国家。她知道,二哥让她送信,肯定是有天大的事,耽搁不得。
孙香秀见丁文佩走了,眼睛飞快地转了一圈,心里打起了算盘。
她凑近丁建国,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建国,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跟徐主任说一声比较好。毕竟家里所有的家具都要重新置办,这动静肯定小不了,瞒是瞒不住的!”
“你放心,由我在中间周转,定不会让徐主任怪你办事不力,更可以给你作证!”
昨晚家里遭的事太过诡异,不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孙香秀越想越害怕,压根就不想再在丁家待下去。
她盘算着晚上去求求徐主任,看能不能帮她和红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丁建国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伸手捏住孙香秀的下巴,脸上却挂着轻佻的笑:“孙香秀,你别给我耍这些小心思,你要知道,你如今是谁的妻子!”
孙香秀压根就不怕丁建国,她猛地一把拍掉丁建国的手,眼神里带着挑衅:“丁建国,怕不是你忘了,我孙香秀到底是谁的女人。你敢碰我一下,这手是不想要了吗?”
丁建国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是徐主任知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觉得他还会要你?”
孙香秀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却依旧嘴硬:“丁建国,我孙香秀对于徐主任来说,不过是个解闷的物件。可徐主任的脾气,你也知道,他最忌讳别人动他的东西,你就不怕他一时动怒,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夜壶?”
丁建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不还是有你陪着我吗?孙香秀,你要知道,如今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别想摆脱我!”
说完,他猛地将孙香秀按在炕上,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另一边,丁红旗在屋里坐立难安,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起身朝着正房走去,想再跟爸爸提建议,可刚靠近正房,就听到屋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动静。
丁红旗也是有媳妇的人,哪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怒,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在心里暗骂:不要脸的东西,家里都乱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勾引他爸!
他攥紧拳头,转身愤愤地回了自己房间,心里对孙香秀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正房里的闹剧还在继续,丁建国像是要将心里的烦躁和恐惧全都发泄出来,动作越发粗鲁。
……
丁文佩一路快步赶回村里,将信亲手交到丁老头手上,便被丁老头挥挥手打发走了,连口水都没给她喝。
丁老头捏着那封信,脸色阴沉地进了堂屋,丁老太见他这副模样,连忙跟进去:“老头子,怎么了?文佩那丫头送来的信,出啥事了?”
丁老头没说话,走到桌前坐下,从烟袋里捻出烟丝填上,划了根火柴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烟圈在他眼前弥漫开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拿起火柴将信点燃。
丁老太追问道:“到底咋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首到信烧成灰烬,丁老头才咬着牙道:“老二出事了,让咱们把他这些年带回来的金子跟钱,都收拾出来给他送去!”
丁老太一听,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全,全都收拾出来?那可是咱们养老的钱啊。”
丁老头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只要老二还在这个位置上,这些钱迟早还会回来的,可要是他出事了,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徐主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丁老太看着丁老头坚决的眼神,知道这事没得商量,只好抹了把眼泪,打开衣柜,将衣柜的内板拿开,露出一个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