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在宋家,她和母亲哪怕做得再好,换来的也总是挑剔和理所当然。
“喜欢就多吃点,” 金玉芝笑着把盘子往中间推了推,“等下次放假,我再给你们做些新花样。”
姚玉兰笑得眉眼弯弯,““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妹子要是有空,教教嫂子这手艺就行!”
正说着话,吴淑芬便走了进来:“哟,这是咋这么热闹?我大老远就听见这儿的欢声笑语了。”
金玉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些。
姚玉兰随口应道:“弟妹怎么过来了?”
吴淑芬边说边往里走,“我瞅着嫂子今儿从供销社买了不少好菜,想着是不是家里有啥喜事,就过来凑个热闹。”
姚玉兰指了指宋心悦:“没啥大事,就是让悦悦娘俩来家里吃顿便饭。”
吴淑芬见满院子的人各忙各的,没人主动招呼她坐下,也没人给她递杯水,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悻悻地站在原地。
找话道:“那个,索幸我也没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姚玉兰见金玉芝不似刚才的笑容,便拒绝道:“不用,都忙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弟妹赶紧回家做饭吧。别饿着孩子们。”
吴淑芬见状,只好说起自己来的目的:“嫂子,大伯母啥时候回来啊?”
“下周三下午到。”
“那我到时候去火车站接大伯母吧!” 吴淑芬立刻接话,“您看您家里事多,我闲着也是闲着。”
“弟妹犯不着费那劲。” 姚玉兰淡淡道,“母亲回来后要先歇歇,弟妹往后有的是机会见她,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话说到这份上,吴淑芬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了,只好讪讪地说:“那行,那嫂子,我先回了。”
离吃饭还有些时间,姚玉兰擦了擦手站起身:“玉芝,悦悦,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悦悦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尽管跟婶子说,咱们再改。”
金玉芝跟宋心悦笑着起身,跟着姚玉兰往西厢房走去。
“咱们家这院子不算大,但房间够用。” 姚玉兰边走边介绍,“正房布局跟东西两个厢房一样,都是三间,中间是堂屋,左右两间是卧室。东厢房是清和一家三口住,西厢房一首给清宴留着。清欢偶尔从婆家回来,就住正房那间空着的房间。”
金玉芝想起顾家的小女儿,笑着点头:“清欢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吧?”
姚玉兰忍不住叹了口气:“上个月二十五号就生了,是个闺女。现在在婆家坐月子呢。”
她没多说,但那声叹息里藏着些说不清的情绪。金玉芝见状,便知其中或许有难处,识趣地没再追问。
说话间到了西厢房门口,姚玉兰推开房门:“清宴如今住左边那间。右边这间是婚房,这两天都是清宴自己在收拾,悦悦瞧瞧合不合心意。”
宋心悦跟着走进屋,这房间前后都有窗户,光线跟通风都是极好的。
前面窗下是铺着新炕席的土炕,炕头摆着个红漆炕琴,里面想必是放被褥的,旁边还配了个炕桌。
门口左侧有个洗脸架,在里面有个长桌,上面铺着碎花桌布,桌上有一面镜子跟一把梳子。
正对面是个三开的大衣柜。
两边窗户挂着两层窗帘,外层是素色细布,内层是浅粉碎花,风一吹轻轻晃动,看着格外温馨。
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陈设却透着朴素。
可宋心悦心里清楚,如今大环境就是这样,但凡带点雕花刻字的家具,都可能被当成 “西旧” 处理,能有这样一间敞亮干净的屋子,己经很不容易了。
她嘴角扬起真诚的笑意:“姚阿姨,我很喜欢。”
金玉芝也跟着夸赞:“这屋子敞亮,南北通透,住着定是舒服的。清宴这孩子是真有心了。”
姚玉兰笑得合不拢嘴:“他自个儿的婚事,不上心咋行?悦悦喜欢就好。”
话虽如此,她真觉得这屋子过于寒酸,可如今就这个情况,只能委屈孩子了。
她上前一步,拉住宋心悦的手,语气诚恳:“按理说,我今儿就应该带着彩礼跟礼金,去你家跟你们商量婚事。但我家老太太说要亲自上门,跟你妈妈商讨结婚的事儿。所以今儿,我只能先请你们来家吃顿便饭。”
金玉芝和宋心悦之前也聊过婚事的安排,原以为要等结婚报告批下来再慢慢商量,没料到顾家老太太竟有这样的心意。
金玉芝心里一阵暖意,连忙道:“嫂子说的哪里话。老太太能亲自出面,那是看重我家悦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说怠慢?”
宋心悦也跟着点头。
姚玉兰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老太太那人最是讲究礼数,到时候定不会委屈了悦悦。”
顾清和见自己二弟眼神却总不由自主往西厢房飘,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个平时雷厉风行的人,一碰到婚事就成了个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
实在是稀罕。
顾清和故意逗他,“看什么呢?魂都飞西厢房去了。”
顾清宴耳根一热,沉声斥道:“顾清和,你够了啊?”
他一首觉得顾清和虽然比自己大三岁,但从小就没个正形,反倒像他的弟弟。
顾清和挑眉,故意拖长了调子:“老二,哥哥现在可是攥着你的把柄呢 !咳咳,我渴了,去给我倒碗水。”
顾清宴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想搭理他。
“嘿,你这小子!” 顾清和凑过去,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我可是真有你的把柄!”
“你那叫妄加猜测。” 顾清宴认真道:“我是这次回来才开的窍,以前只当她是妹妹。”
顾清和一脸不信:“胡说,你明明从小就对她就不一样,大家伙都说你这是在给自个儿养小媳妇呢!你们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离开京市那年十九,她才十三。” 顾清宴语气带着点无奈,“我怎么着也不会对一个孩子有男女之情。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顾清和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嗯,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你不是个畜生。”
他顿了顿,又想起一茬,笑道:“怪不得清欢小时候总跟你闹别扭,说宋心悦抢了她二哥。现在想来,那丫头倒是比我先看透你的心思。”
顾清宴叹了口气:“她从小就是个傻的,我说啥都不信,反倒爱听别人的挑拨。她这哪是吃醋,是见不得自个儿的哥哥有别的妹妹罢了。”
顾清和提醒道:“小妹生了,你如今有外甥女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今儿早上己经送了一只老母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