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光,足够让一颗躁动的心沉淀,也足够让一段感情在平淡日常里滋长出更深的羁绊。姜念卿和陆知衍的相处越发融洽,不知不觉他们己经在一起三个月了,偶尔的拌嘴都像是给甜蜜加了点调味剂,浓得化不开。
这份甜蜜,落在顾野眼里,却成了日日灼烧心口的火。他曾在拍着胸脯说“放手了”,转头却在每个深夜对着天花板祈祷,盼着这两人能吵得天翻地覆,最好明天就散伙。可现实总不如他意,朋友圈里刷到的合照,街角偶遇时两人相握的手,甚至只是听旁人提起“陆总和他女朋友”时的笑意,都在一遍遍告诉他:他们很好,好得很。
顾野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趴在吧台上嘟囔:“凭什么啊……” 声音混在震耳的音乐里,轻得像一声叹息。
与顾野的颓废不同,傅烬的日子始终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找到那个给姜念卿下药的医生。沈砚礼的手段远比他预想的更缜密,像是凭空掐断了所有线索,那个医生的名字、履历、甚至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在这世上活过。
“傅总,还是没消息。”李特助第无数次汇报时,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挫败,“沈砚礼把人藏得太死了,我们查遍了所有可能的落脚点,连出国记录都筛了三遍,一点影子都没有。”
傅烬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微微一缩手。他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沉声道:“继续找。沈砚礼不是神,总会有破绽。”
他心里清楚,这个医生是解开姜念卿失忆之谜的关键,无论花多少时间,都必须找到。
转机出现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城市边缘的地下赌场里,乌烟瘴气,骰子撞击瓷碗的声音和赌徒的嘶吼交织在一起。角落里,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白大褂的男人正红着眼,把最后几张钞票推到赌桌中央,嘴里念念有词:“再来一把……最后一把……”
骰子落定,点数与他押的数字背道而驰。男人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骨头像被抽走了一样。他刚想站起来,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拦住。
“陈医生,欠我们的钱,该还了吧?”为首的刀疤脸冷笑一声,手里的钢管在掌心敲得咚咚响,“当初借你钱的时候怎么说的?赢了就还?现在输得底裤都没了,想耍赖?”
被称作“陈医生”的男人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再、再宽限几天……我一定还……”
“宽限?”刀疤脸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老子的耐心早就被你磨没了!”
拳打脚踢瞬间落下,男人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很快就被打得意识模糊,浑身是伤,血混着地上的污水,看着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赌场门口走进来几个黑衣男人,为首的正是傅烬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们扫了一眼混乱的场面,目光精准地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其中一人拿出手机,对着男人的脸拍了张照,发送出去。
几秒后,手机震动,只有两个字:“带走。”
黑衣人们迅速上前,三两下解决了那几个追债的壮汉,扛起地上昏迷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幕中。
半小时后,李特助的电话打到了傅烬那里,语气难掩激动:“傅总,找到了!在城南的地下赌场发现的,人己经救出来了,现在在城郊的仓库地下室。确认过了,就是那个医生,陈浩!”
傅烬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听到这个名字,他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走吧,去看看。”
夜色更深,雨势未减。车子驶离市区,朝着荒凉的城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