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卿望着鱼哲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像看到被点燃的星火,在暮色里骤然炸开光。她指尖微微蜷起,方才说出那句"试试看"时,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原来打破多年的习惯,朝着未知的温暖伸出手,是这样令人心慌又雀跃的事。
鱼哲还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喉结滚动了两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用气音重复:"时间?"
"嗯。"姜念卿点头时,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浅弧,"我想...我们可以试试看。"
话音未落,鱼哲突然原地跳了起来,帆布鞋蹭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响。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了两下,又猛地攥成拳,像是怕这突如其来的好运会溜走。"真的吗?"他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上还沾着午后的阳光碎屑,"念卿,你再说一遍?"
姜念卿被他傻气的样子逗笑,脸颊泛起热意,轻轻"嗯"了一声。下一秒就被卷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少年人的胸膛隔着棉质T恤起伏,带着洗过的皂角香和阳光晒过的味道,干净得让人心安。
"真好..."鱼哲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发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像做梦一样。"他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姜念卿后背抵着他急促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其实藏着很深的不安。
"鱼哲,"她推了推他的胳膊,呼吸有些发滞,"你抱得太,我喘不过气。"
鱼哲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手,手背在裤子上蹭了蹭,耳尖红得要滴血:"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事。"姜念卿理了理被揉皱的衣领,故意板起脸,眼底却藏着笑意,"别高兴太早,现在是考察期。表现不好,随时取消资格。"
"好好好!"鱼哲连连点头,傻笑着挠头,阳光穿过旁边的海棠树,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站在原地对视,风卷着花瓣掠过鼻尖,空气里浮动的不仅是花香,还有某种悄然滋生的甜意。
海市酒店顶层套房里,水晶灯的光漫过傅烬解开的衬衫领口,在锁骨处投下暧昧的阴影。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香烟,指腹着冰凉的烟身,眼前反复浮现姜念卿转身离开时的背影。
"傅总,"助理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张,打断了他的思绪,"刚收到消息,鱼哲向姜小姐表白了,姜小姐...同意了。"
香烟"啪"地掉在地毯上,傅烬猛地坐首身体,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露出更清晰的肌理线条。他眼底的平静瞬间碎裂,黑眸里翻涌着惊怒:"你说什么?"
助理垂着头不敢看他:"跟着姜小姐的保镖拍到两人在花店停留了很久,鱼哲明显表了白,姜小姐没有拒绝,还...还被他抱了。"
"不可能。"傅烬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她怎么会看上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他想起鱼哲每次见到自己时那副警惕又倔强的样子,像只护食的幼犬,简首可笑。
姜念卿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从年少时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认定了她该是属于自己的。
傅烬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出他阴鸷的侧脸。"去做件事,"他声音冷得像冰,"把消息散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尤其是...让沈砚礼听见。"
助理一愣:"沈总?他不是..."
"照做。"傅烬打断他,指尖在玻璃上轻轻点着,"沈砚礼那个人,最容不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现在该让他知道了。"
助理不敢再多问,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套房里只剩傅烬一人,他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忽然低低地笑了说道:“沈砚礼啊沈砚礼,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要让这潭水彻底浑起来。鱼哲太嫩,不堪一击;可是自己又不想让姜念卿伤心,其他三个人也不会这样做,那么就只有沈砚礼了。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念卿自然会发现,只有他才能给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