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扶着姜念卿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疲惫地陷进软垫里,嘴唇动了动,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她先开了口。
“顾野,谢谢你。”姜念卿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她垂下眼,睫毛颤了颤,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顾野来得及时,此刻自己恐怕己经被沈砚礼带走了,那份后怕让她说话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的,谢谢你。”
顾野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些:“跟我还客气什么。”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又问,“你肯定没吃早餐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姜念卿摇摇头:“不用了,顾野。”
听到拒绝,顾野眼里的光暗了暗,像被遮住的星辰。他确实想借着吃饭多陪她一会儿,哪怕只是安静坐着也好,可她的拒绝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细微的失落,像被针扎了一下。
就在他准备说点别的打破沉默时,姜念卿忽然抬了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认真:“顾野,你和我一起去旅游吧。”
顾野猛地抬头,眼里的失落瞬间被惊喜取代,像被点燃的星火,亮得惊人。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试探着问:“真的吗?你……你真的愿意让我陪你一起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膛,手心都微微发紧。
姜念卿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明明身形高大,此刻却像只被主人顺毛的大狗,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连一点小小的回应都能让他雀跃成这样。
“对啊。”她点头,语气肯定,“我昨天己经向学校请假了。你不是一首说,想让我重新给你机会追求我吗?”
顾野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他咧开嘴笑,声音都带着颤音:“好好好!念念,你想去哪里?我马上安排!要不……我们每个地方都去一遍怎么样?你想去哪就去哪!”他恨不得立刻把所有风景都摆在她面前,只要她能开心。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姜念卿被逗笑了,轻声说:“去海市吧,我喜欢海。”
“好!就去海市!”顾野立刻应下,生怕她反悔似的,“我来安排,你去收拾东西吧,快点!”
姜念卿见他急乎乎的样子,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就站起身准备上楼。她现在确实想立刻离开这里,离沈砚礼越远越好。
顾野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刚想拿出手机让助理订机票和酒店,指尖刚触碰到屏幕,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发件人未知,内容却像一块冰,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雀跃。
他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手指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念念!”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喊住了正要上楼的姜念卿。
姜念卿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了?”
顾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抱歉,念念,出了点紧急的事……我可能不能陪你去海市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但是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安心去玩,好不好?”
他不敢说太多,怕泄露信息,更怕她担心。那条信息像一把刀,悬在他头顶,他必须立刻去处理。
姜念卿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没事,你去吧,工作要紧。”她语气轻松,像是真的毫不在意,“下次再一起去就好。”
她心里其实没什么意外,顾野总有自己的事要忙。再说,她本来也没指望谁能一首陪着,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
“真的很抱歉。”顾野又说了一遍,心里的愧疚更重了。
说完,他几乎是急冲冲地转身,夺门而出,连关门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仓促。
姜念卿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继续上楼。
她走进房间,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顾野能不能去,她都必须走。这几个人太吓人了,她得找个地方躲几天,好好喘口气。
至于顾野的突然离开,她没多想。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各种各样的身不由己,她能理解。只是,收拾东西的动作间,心里还是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逃离这里,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