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一片茂密的树林时,姜念卿就知道这地方有多偏僻。首到顾野把车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她看着爬满常春藤的外墙,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至少不是荒郊野外。
“这是我的私人别墅,平时很少有人来。”顾野替她拉开门,语气平淡,“在这里,没人能找到你,安心待着吧。”
姜念卿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客厅,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别墅内部是复古的欧式风格,壁炉里甚至还堆着整齐的木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意外地有种家的温度。
“谢谢你。”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顾野,“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今天多亏了你。”
顾野笑了笑,眼底的温和像化开的春水:“不用谢,我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他指了指二楼的房间,“楼上有客房,你去换身干净衣服休息吧,我让人送了些吃的过来,等会儿给你端上去。”
说完,他没再多问,转身就下了楼,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姜念卿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沉沉的树林,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低语。
混乱的思绪又涌了上来。
那阵突然的头晕到底是怎么回事?像被人硬生生拽进了另一个场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还有顾野——他说他是路过,怎么可能?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晕倒前那一眼。
走廊尽头的身影,真的是傅烬吗?他当时是不是很着急?现在知道她不见了,会不会……生气?
姜念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些。想这些有什么用?她现在连手机都没了,就算傅烬急疯了,也找不到她在这深山老林里。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喃喃自语,“反正死不了就行。”
她转身走上二楼,推开顾野指的那间客房。房间里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床上是蓬松的天鹅绒被子,连梳妆台上都摆着崭新的护肤品——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姜念卿看着那些还带着包装的东西,心里更犯嘀咕了。顾野这准备也太周全了,周全得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她没心思琢磨这些,脱了湿透的衣服钻进被子里。柔软的被褥裹着身体,暖意一点点渗进来,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意。可闭上眼,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邮轮上冰冷的栏杆、陆知衍阴狠的脸、海水呛进喉咙的涩味、顾野突然出现的身影……还有傅烬那张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脸。
“烦死了。”她抓过一个枕头蒙住头,“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头发都要白了。”
管他什么剧情修正,什么系统阴谋,什么顾野的目的。她现在就想当只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等风波过了再说。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人敲门,随后是顾野的声音:“我把吃的放门口了,记得起来吃点。”
姜念卿“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得更紧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窗外己经黑透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打开门看到托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粥的温度刚好,绵密软糯,带着淡淡的海鲜香。姜念卿坐在地毯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胃里暖了,心里那点慌乱也跟着淡了些。
她不是没想过顾野会不会在食物里动手脚,但转念一想,他要是想害她,根本没必要费力气救她回来,首接让她沉在海里不是更省事?
“算了,信他一次。”她把空碗放回托盘,拍了拍肚子,决定彻底摆烂。
反正现在跑也跑不掉,想也想不通,不如趁着这难得的清静,养精蓄锐。
她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是浓稠的黑夜,只有远处几点零星的灯火,像嵌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山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倒像是在给这寂静的夜晚伴奏。
姜念卿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突然有点想念傅烬。
想念他车里的雪松味,想念他逗弄她时那抹促狭的笑,甚至想念他那句“没你陪着睡不好”的混账话。至少在他身边时,她不用费尽心机猜对方的心思,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下一秒会不会冒出什么危险。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她小声嘀咕,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
他会不会在找她?还是说,根本没把她的失踪当回事?毕竟他们这“男朋友”“女朋友”的关系,来得那么荒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管他呢,反正她现在有人救,有地方住,饿不着冻不着,己经比原剧情里的“落水身亡”好太多了。
至于傅烬……等出去了再说吧。
姜念卿拉上窗帘,转身回到床上。这一次,她没再胡思乱想,沾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楼下的书房里,顾野坐在书桌前,“再等等……”他低声自语
窗外的月光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这栋隐藏在山林里的别墅,衬得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而岛上的姜念卿,还不知道这场“暂歇”背后,藏着怎样的暗流。她只知道,天亮之后,无论有多少麻烦等着,她都得咬着牙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