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寂静。
“凭我自己。”沈慕白迎上孟建国的视线,不闪不避。
“我己经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并且和顾家达成了深度战略合作。我不需要依靠沈家,也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我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公司股份,不动产,和全部流动资金,都己经请律师做了公证。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孟紫嫣。”
“啪嗒”一声,孟紫嫣手里的勺子掉进了碗里。
孟建国和林文静也都愣住了。
“我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如果我做不到,”沈慕白的目光转向孟紫嫣,眼底是化不开的郑重,“任由您处置。”
孟建国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掂了掂。
“这是什么?”
“一万字检讨书。”
孟建国打开文件袋,抽出一沓厚厚的A4纸。
首页,是标题。
《关于我如何混蛋地伤害了孟紫嫣同学并申请重新追求资格的可行性报告》。
孟建国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林文静拉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孟紫嫣,上了二楼。
回到卧室,林文静关上门。
“嫣嫣,你跟妈说实话,你跟那个沈慕白,到哪一步了?”
“妈!”孟紫嫣的脸瞬间红了,“我们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林文静指了指楼下,“人家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你还说没什么?”
“那……那是他自愿的!我可没让他那么做!”孟紫嫣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假装整理头发,“再说了,他还在我的考察期呢!我随时都可以不要他!”
“是是是,我们家嫣嫣最厉害了。”林文静走到她身后,帮她梳着长发,“不过,妈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
“男孩子的心思,有时候也很脆弱。尤其是像他那样,从小就没怎么得到过亲生父母温暖的孩子。”林文静的动作很轻柔,“别总把人推得太远,也别太作了,万一把人作跑了,到时候哭的还是你自己。”
“我才不会哭呢!跑了就跑了,追我的人多的是!”孟紫嫣嘴上犟着,耳朵却红透了。
“好好好,我们家嫣嫣是万人迷。”林文静笑了,“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妈!什么叫保护好自己?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孟紫嫣站起身,把林文静往外推,“妈,你快下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林文静被她推出了房间。
孟紫嫣靠在门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楼下,谈话结束了。
孟建国把那份检讨书重新装回文件袋,放回茶几上。
“东西你拿给嫣嫣看吧,小年轻现在都喜欢搞这种报告了?”
沈慕白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的保证,我暂时收下了。但你这个人,还要继续考察。”孟建国站起身,“我女儿从小被我们宠到大,没吃过一点苦。”
“我不管你是沈家的少爷,还是什么公司的老板,你要是敢让她再掉一滴眼泪,我不管你背后是沈家还是顾家,我孟建国倾家荡产,也不会放过你。”
“我明白。”
“行了,嫣嫣在楼上,你自己去找她吧。”
孟建国说完,走进了书房。
林文静对沈慕白笑了笑,也进了厨房。
沈慕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拿起那份检讨书,走上了二楼。
他站在孟紫嫣的房门前,抬起手,又放下。
门从里面被拉开。
孟紫嫣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看着他。
“检讨书呢?”
沈慕白把文件袋递过去。
孟紫嫣接过来,没有看,随手扔在了旁边的矮柜上。
“进来吧。”
她转身走进房间。
沈慕白跟了进去。
这是沈慕白第一次,走进孟紫嫣的房间。
整个房间是暖色调的。
米白色的墙壁,浅粉色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前,摆着一张铺着毛茸茸地毯的懒人沙发。
空气里是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的馨香。
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复习资料,旁边还放着一个画架,上面有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墙上贴着几张乐队的海报,还有一个挂满了各种奖牌和证书的软木板。
沈慕白站在房间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随便坐。”
孟紫嫣自己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护肤。
沈慕白环顾了一圈,最后在离她最远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坐姿端正,身体绷首。
孟紫嫣从镜子里看着他拘谨的样子,唇角弯了弯。
“沈慕白。”
“嗯?”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孟紫嫣转过身,靠在梳妆台上,看着他,“我可都听见了。什么倾家荡产也不会放过你。”
沈慕白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孟叔叔是关心你。”
“那你呢?”孟紫嫣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
沈慕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在他面前站定,俯下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沙发扶手上,将他困在了沙发里。
她的长发垂落,几缕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很痒。
“你把所有身家都给我了,万一我拿着你的钱,跑了怎么办?”
孟紫嫣的眼睛很亮,媚眼笑得弯弯的。
沈慕白的视线,落在她近在咫尺的,水润的唇上。
“不会。”
“这么自信?”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因为紧张而产生的震动,“那你这份自信,是来源于你自己,还是来源于……我?”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那根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滑动,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那里。
他抓住了她在他喉间作乱的手。
“紫嫣,别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怎么闹了?”孟紫嫣不仅没有收回手,反而用指腹,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地画着圈,“我只是在帮你,熟悉一下追求者的本分。”
那一下下的触碰,像带着电流,从他的掌心一路蔓延到心脏。
“追求者,不就是要想尽办法,讨好被追求的人吗?”
“我现在就在给你机会,讨好我啊。”
沈慕白看着她眼底狡黠的笑意,看着她因为靠近而微微敞开露出精致锁骨的领口,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己经是一片翻涌的深色。
“你想我怎么讨好你?”
他的手,反客为主,将她的手,紧紧地包裹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