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又打电话给陈潇,这次倒是接了。
他问我说:“什么事?”
我说:“你在哪儿?”
他说在公司。
我说:“今天你过生日,我让小云送个蛋糕给你,我亲手做的,草莓口味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亲手做的?”
我昧着良心说:“是的。”
我说:“到时候让小云放前台,让前台给你送上去。”
他说:“我不要。”
电话挂了。
计划失败。
看来他不想要我的东西。
我继续思索着,该怎么讨好陈潇。
过了一个小时,陈潇打电话过来。
我接起来,只听他说:“蛋糕你自己送过来。”
我心中燃起希望,立刻说:“行。”
我到他办公室外面,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沈如烟走到我旁边说:“陈董在忙。东西我帮你交给他吧。”
我刚好担心陈潇不想见到我,于是将蛋糕递给她,跟她说了声谢谢。
她笑着回:“不客气。”按了门铃进去了。
我走到电梯前面,按往下的箭头,看着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动着变大。
沈如烟从办公室出来,又走到我旁边说:“梁小姐,陈董让你进去。”
我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好的。”
进了陈潇办公室,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资料,抬头看我:“刚刚为什么不进来?”
我说:“怕你不想看见我。”
他冷笑着起身:“梁小姐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清冷俊毅,身材挺括,浑身透着卓越的自信。
蛋糕在圆桌上,他走过去,弯腰打开蛋糕的盒子,精致的草莓蛋糕露出来。
他说:“坐过来。”
我听话地坐到他旁边。
他低头看我:“你确定这是你自己做的?”
我挠头:“好吧,这是我买的。”
他慢条斯理地切了两块蛋糕,自己吃其中一块。
我很自觉地拿过另一块蛋糕开始吃。跟他一起在圆桌旁吃蛋糕,让我想起之前跟他一起吃午饭的时光,那段时光很幸福。
我问他:“生日打算怎么过?”
他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好过的。”
我说:“……好吧。”顿了一下继续说:“我送你蛋糕,你是不是能原谅我?”
“不能。”他吃着蛋糕说,“你以为我那么好打发,买个蛋糕就行了。”
我说:“我也想亲手做的,但是做不好。”
他没说话。
他盯着我的嘴唇,移开目光说:“擦擦。”抽了一张纸递给我。
我一擦,有奶油。想起之前在车上他伸出舌头舔我唇上的奶油,那时他的眼神是那么诱惑。
他说:“你脸红什么?”
我摸摸脸:“谁说我脸红了?我才没有。”然后赶紧站起身说:“我要走了。”
他说送我回去。
这时助理敲门进来跟他说:“这是海峰五金的资料,五点钟客户过来签合同。”
他抽张纸擦了擦嘴说:“让顾总签吧,我有事。”说完带着我下楼。
路过前台,前台的人问他:“陈董,需不需要司机?”
陈潇说:“我自己开就行了。”
上了车,我说:“你不需要亲自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车。”
他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现在才说,迟了。”
到家门口,我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打不开,于是回头跟他说:“门没解锁。”
他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梁木木,你给我做碗面条,我就原谅你。”
我说:“行。”没想到这么简单,做碗面条就行。
他发动车子,带我去他的住处。
车停在他小区楼下的超市门口,他说:“家里没食材,买一些。”
这个超市的生鲜区比较大,他推着小推车走在我身后,我拿一些称好的西红柿放进去,还有包装好的鸡蛋。我回头问他:“调料需要买吗?”
他说:“不用了。”
没想到在超市遇到了沈言,他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好巧。”
我也说:“好巧。”然后继续找葱在哪里。
他跟着说:“你也住在这附近?你住哪儿?那天见过你一次,还以为见不到了呢,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这么说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是吧。”
我尴尬笑笑。
陈潇拿了把己经称好的葱放进小推车,跟我说:“回去吧。”
沈言问:“他是谁啊?”
我看了看陈潇说:“……一个朋友。”
沈言说:“男朋友?”
我没回答。
我又看了陈潇一眼,他低头整理着白衬衫的袖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回到车上,陈潇问我:“他是谁?”
我扣着安全带说:“就之前吃饭的时候遇到的,一面之缘。”
他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
到了他的房子里,我开始做面条。陈潇卷起袖子说帮我切西红柿。我站水池前接水的时候,他从身后贴上来,伸手到水龙头下洗西红柿。
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感受到他滚热的胸膛,我的心跳加速。水流哗哗流淌,冲洗着红色的西红柿。
他洗完西红柿就离开了,拿到案板上切。他的胸膛刚一离开,我心底突然就涌出一股失落感。
锅里的面条做好后,我舀了一口汤尝尝,有点偏咸。我就又加一些水进去,开火继续烧。
陈潇坐在餐厅桌子旁,看向厨房这边。
我盛了一大碗面条端到他面前。他吃了一口说:“真难吃。”
我在他对面坐下,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面条,似乎有点淡了,而且面条略微软烂了。
他吃了几口面条说:“明天我会打电话跟陈彤说,我原谅你了。”
我赶紧说:“谢谢。”
我碗里还剩下半碗不想吃了,偏头看到客厅的沙发,想到我跟他在沙发上做那件事的画面,他粗喘着压在我身上说:“梁木木,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他吃完了一整碗面条。
我说要回去,他说:“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上下起雨来,淅淅沥沥落到车窗上。
我看着车外的细雨跟他说:“陈潇,生日快乐。”
他听完没说话,过了半分钟说:“不叫陈董了?”
我奉承他:“叫陈董是尊敬你,叫陈潇呢,是祝福你。”
他开着车转头看我一眼:“我不需要你尊敬我。”
我说:“那你喜欢我冒犯你?”
“冒犯我也好过……”他没说下去。
到了家门口,他停下车。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临走转头看他一眼,突然有点舍不得。
于是拍手三次。
他保持握着方向盘的动作不动了。我吻上他的唇,潮湿温热的触感,旖旎的气息,他身上的檀木香,让我沉醉,但是我还是克制着,吻了几下迅速离开。
我回到楼上房间,去关窗户,透过窗户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还没走。过了一会儿,我再看,那辆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