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林风的手腕，那份金属的寒意让他虚弱的身体打了个哆嗦。
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滩烂泥，被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守夜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苏雨的待遇好不了多少，虽然没有上手铐，但两把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奇特枪械正对着她的要害，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反抗路线。
“姓名，身份。”为首的守夜人队长，一个面容冷峻、下巴上有一道浅疤的男人，言简意赅地问道。
他的眼神在林风和苏雨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林风那个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上，那里的暗红色光芒虽然己经消散，但残留的能量波动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根本无所遁形。
“苏雨，自由职业探险家。”苏雨抢先开口，试图掌握主动权，“这位是林风，一个被卷入的普通市民。
我们刚从一个秘境里逃出来，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需要治疗。”
她的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林风的虚弱，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经验的“圈内人”，试图与对方平等对话。
疤脸队长显然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自由职业？没有在册登记的异能者，我们称之为‘游荡者’。
至于他是不是普通市民，等回了总部，用‘真实之镜’照一下就知道了。带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风和苏雨被押上了一辆通体漆黑的装甲车。
车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排排冰冷的金属座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风的脑袋靠在冰凉的车壁上，虚弱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他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快没了。
“容器”的低语还在脑海中回响，莉莉丝的意志仿佛也因为这次的虚弱而沉寂下去，这让自己得到了一丝喘息。
他就像一块电池，电量耗尽后，只剩下任人宰割的无力。
车辆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停下。厚重的合金大门在他们面前滑开，露出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庞大基地。
这里灯火通明，人员往来穿梭，每个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神情肃穆，与秘境里那种混乱、疯狂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秩序的堡垒，是人类对抗超自然侵蚀的最前线。
而他，林风，一个靠穿女人内裤变身的变态，即将在这里接受审判。
他和苏雨被分开关押。
林风被带进了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金属桌子和两把椅子，空无一物。
他被按在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铐自动与桌子上的卡扣相连，彻底锁死了他的行动。
“哗啦。”
他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倒在了桌子上。
钱包，钥匙，一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还有……那件黑色带着蕾丝花边，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罪魁祸首。
蕾丝内裤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与周围那严肃、冰冷的氛围格格不入，显得无比突兀和……。
林风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血气上涌，让他一阵头晕目眩。他
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这比当着所有人的面裸奔还要羞耻一万倍。
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守夜人白色研究制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平静。
她的胸牌上写着名字：纪瑶，心理分析与异常物品评估组组长。
纪瑶的目光在林风苍白而涨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自然地移到了桌上的物品上。
当她看到那件蕾丝内裤时，即便是以她的专业素养，眼神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她没有立刻发问，而是拉开椅子，在林风对面坐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严厉的审问都更让人窒息。
林风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放在解剖台上，对方的每一寸目光都像手术刀，在他的尊严上反复切割。
“林风，男，二十七岁，前‘天穹科技’程序员，一周前被裁员。
无不良记录，社会关系简单。”纪瑶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却不带任何感情，“你的资料很简单，简单到像一张白纸。
但我们的仪器不会说谎，就在半小时前，你所在的小巷里，爆发出了堪比‘灾祸级’秘境核心的能量波动。
然后能量消失了，只剩下你和一个游荡者苏雨。”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变得极具侵略性：“所以林风先生，你能解释一下吗？
一个普通的失业程序员，是如何引发那么巨大的能量波动的？”
林风的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纪瑶的视线落在了那件蕾丝内裤上，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那柔软的布料。
“或者，你能解释一下，这件物品的来历吗？
我们检测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残余能量，都指向了它。”
来了。
最终还是来了。
林风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该怎么说？说这是我在秘境里捡的，好奇就穿了一下，然后变成了大美女，把怪物打跑了？
他要是这么说，估计下一秒就会被当成精神病，送去电击治疗。
“我……我……”他结结巴巴，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虽然离谱但至少能说的借口，“我捡的！
对，就是在那个秘境里捡的！我觉得它……挺好看的，就收藏了。”
说完，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一个大男人，收藏女士蕾丝内裤？这不就是变态吗！
纪瑶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继续编”。
“收藏？”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了一张照片推到林风面前。
照片上是女人的背影。
旗袍开衩处露出的修长，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是一个能让任何男人疯狂，让任何女人嫉妒的背影。
这是秘境崩塌前，守夜人的高空无人机捕捉到的最后画面。
“这个女人，我们也‘收藏’到了她的影像。
她和你，几乎是前后脚出现在能量爆发点的。
你认识她吗？”
林风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他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要怎么回答？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不……不认识。”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
“不认识？”纪瑶笑了，她站起身，绕着桌子踱步，“有意思。
一个神秘强大的女人，一个虚弱的失业程序员，一件能量惊人的女士内衣。
这三者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林风先生是在考验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演技？”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比如，精神潜入，记忆读取。
过程可能不太愉快，会对你的大脑造成一些……永久性的损伤。
但我们不在乎。
对于一个可能威胁到整座城市安全的‘能量源’，任何手段都是必要的。”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风浑身冰冷，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在这些处理超自然事件的专业人士面前，自己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看。
就在他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隔壁的审讯室里，苏雨正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苏雨小姐，我们查到你三年前在‘黑石’佣兵团待过，专门负责遗迹探索和物品鉴定。
”负责审问苏雨的，正是那个疤脸队长，
你很专业。
所以别拿那套‘普通市民’的说辞来糊弄我。
坦白说，林风到底是什么？
某种人形秘境生物？还是某个秘密组织的实验体？
苏雨的内心同样焦急。不知道林风那边会怎么说，
她必须想办法和他统一口径，或者……制造一点机会。
她看着眼前的疤脸队长，忽然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呃……我……我在秘境里吸入了毒气……我的肺……”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
疤脸队长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查看。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个从秘境里出来的人，都可能是潜在的污染源。
“快！通知医疗组！她可能被深度污染了！”
审讯室外立刻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警报声。
这阵突如其来的混乱，也传到了林风所在的审讯室。
纪瑶的眉头皱了一下，通过耳麦听取报告。
就是现在！
林风看着桌上那件蕾丝内裤，再看看一脸警惕的纪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常规方法是出不去了。说谎会被拆穿，甚至被搜查记忆。
硬闯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连只鸡都打不过。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
他不能再以“林风”的身份坐在这里了。
他需要力量。
他需要“她”的出现。
林风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羞耻、决绝和疯狂的眼神。
他看着纪瑶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纪组长，你想知道真相对吗？”
纪瑶看着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想说什么？”
“真相就是……”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然，“眼见为实。”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伸手，不顾手铐的拉扯一把抓住了桌上的那件黑色蕾丝内裤！
纪瑶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要去按腰间的警报器。
但己经晚了。
在她的注视下，林风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朝圣般的姿态，将那件内裤，猛地按向了自己的身体。
“你要干什么！住手！”纪瑶厉声喝道。
然而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的肆虐。
只有一片死寂。
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风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僵在了原地。他手里的内裤，就那么贴在他的裤子外面。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林风也懵了。
怎么回事？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变身呢？
触电般的感觉呢？胸口发胀的刺痛呢？
“……蠢货。”莉莉丝那慵懒而鄙夷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不带任何诱惑，只有纯粹的、看白痴一样的嫌弃。
“……贴身……穿上……你是想隔着裤子就完成契约吗？你当我是什么？无线充电宝吗？”
林风：“……”
他感觉自己的社会性死亡，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纪瑶看着眼前这个举止怪异、表情呆滞的男人，和那件被他按在裤子上的蕾丝内裤，
锐利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困惑。
她开始严重怀疑，这个所谓的“能量源”，是不是只是一个单纯的、脑子不太正常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