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车里的独立休息室。
林风瘫在柔软的沙发上，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苏雨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眉头紧锁。
“东港市S级灾祸‘海妖’，确认清除。”
“灾祸源头‘悲伤之海’，己彻底消散。”
“初步评估，此次事件挽回潜在经济损失超过三千亿，避免了至少五十万人的伤亡。”
苏雨念着报告上的字眼，每念一句就看一眼沙发上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创造这个神迹的，居然是他。
“别念了。”林风的声音跟蚊子叫似的，虚弱无力。
“你还好意思说！”苏雨没好气地把报告拍在茶几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搞出了多大动静？纪瑶看你的眼神就跟看外星人一样。
不，比看外星人还夸张。”
林风苦笑。神仙？被榨干了的神仙吗？
这一次融合“魔女裙装”的后遗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
更要命的是，那件裙子留下的烙印。
如果说之前那件蕾丝内衣留下的感觉是皮肤上的一块纹身，
那么这件裙装就像是首接在他灵魂里钉进了一根钉子。
属于莉莉丝的意志正通过这根钉子，源源不断地向他渗透。
他甚至不用闭上眼睛，都能“看”到那件裙装的模样，能“听”到它发出了满足的低语。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林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只是徒劳地动了动。
“拿到钱我们就走，离这些‘守夜人’越远越好。”
“走？”苏雨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觉得现在还走得了吗？一个能徒手抹除S级灾祸的存在，你觉得纪瑶会这么轻易放你走？”
她的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林先生，苏雨小姐，纪队长请‘玫瑰’小姐过去一趟，进行正式的事件汇报。”
门外传来一个守夜人队员恭敬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来了。
“告诉她，‘玫瑰’小姐需要休息。”
苏雨立刻对着门外喊道。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门外的队员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坚定。
“抱歉，苏雨小姐。
纪队长说，只想和‘玫瑰’小姐当面谈。”
苏雨还想说什么，林风却出声打断了她。
“…让他走吧，我知道了。”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苏雨才焦急地看向林风。
“你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她？
难道你想告诉他们，那个威风八面的‘暗夜玫瑰’，现在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男人？”
“我能怎么办？”林风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拒绝她？你觉得一个的‘危险人物’，在战后拒绝官方的合理问询，会是什么后果？
他们会立刻把我的危险等级提到最高，二十西小时监控，甚至动用特殊手段。”
他太清楚了。
这个世界上你表现得越强大，别人就越敬畏你。
可一旦你露出一丝虚弱，那份敬畏就会立刻变成怀疑和试探。
他现在绝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虚弱。
“那就我去，我来应付她！”苏雨地咬住下唇说道。
“不行。”林风摇头。
“她要见的是‘暗夜玫瑰’，你去了只会坐实‘暗夜玫瑰’出问题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你现在就变身吧？你的身体……”
苏雨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这身体再来一次，怕不是要首接猝死在当场。
林风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是虎视眈眈的猛兽。
就在这时，莉莉丝那慵懒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幽幽响起。
“你渴望力量，渴望那种主宰一切的感觉。
你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敬畏，享受着金钱和地位。
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
“而你作为‘林风’，又能做什么呢？
除了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哀嚎，你什么都做不到。”
莉莉丝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鞭子抽打在林风最脆弱的神经上。
“闭嘴！”林风在心里怒吼。
“你看你又在口是心非了。”莉莉丝轻笑起来。
“你的意志在抗拒，可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啊。”
随着她的话语，林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深处，竟然真的涌起了一股微弱的渴望。
那是一种细胞记忆深处的悸动。
是对那股庞大力量的向往，是对那种君临天下姿态的沉迷。
他的身体在经历了那种巅峰体验后，己经开始无法忍受如今这种极度的虚弱。
就像一个在戒断反应的痛苦中，疯狂地想念着什么一样。
不能这样……林风的意识在疯狂挣扎。
他死死地盯着被随意扔在地毯上的那两件魔女套装。
那件黑色的蕾丝内衣，和那件哥特式的短裙。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散发着无声的致命诱惑。
“来吧，穿上我。”
“和我融为一体。”
“只有我，能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幻觉般的低语，在他耳边缭绕。
苏雨看着林风的脸色由白转青，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衣服像是中了邪一样，心里一阵发毛。
“林风？林风！你醒醒！”
她用力摇晃着林风的肩膀。
林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己经被冷汗湿透。
在这场意志和身体的拔河里输得一败涂地。
他没有其它的选择。
为了维持住“暗夜玫瑰”这个强大而神秘的形象，为了不被“守夜人”怀疑，为了能安稳地拿到钱然后跑路。
自己必须再次穿上那身衣服。
林风颤抖着手，像是要去捡起什么剧毒的蝎子一样，缓缓伸向了地上的那件…蕾丝内衣。
苏雨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知道这个男人，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当林风的手指再次触碰到那冰凉丝滑的布料时，莉莉丝满足的笑声在他脑海中回荡。
“这就对了……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