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和苏雨走出守夜人基地的时候，天己经蒙蒙亮。
清晨的冷风一吹，林风打了个寒颤。
他变回来了，在离开基地前的一个无人房间里，不情不愿地脱下了那件内衣。
身体被掏空的无力感让他几乎站不稳。
苏雨眼神复杂的上前搀扶他。“你还好吧？看起来像被女妖精榨干了一样。”
“……我宁可是被女妖精榨干的。”林风有气无力地回答。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纪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顺便交接一下，你们的‘新身份’和第一份工作。”
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纪瑶从后视镜里看着虚弱的林风，眼神里依旧残留着一丝无法完全消退的震撼。
她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男人，和那个徒手捏碎防爆墙的“玫瑰”联系在一起。
“这是你们的临时件，代号‘玫瑰’和‘黑蝎’。权限己经开通。”纪瑶递过来两个卡片式的设备，
“另外，这是你的东西。”她又递过一个精致的奢侈品牌纸袋。
林风接过来，打开一看，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纸袋里是全套的“海蓝之谜”，还有“CPB”的隔离霜和粉底液，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一张手写的色号说明。
苏雨好奇地探过头，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嘴角疯狂抽搐。
她看看林风，又看看那些贵妇级护肤品，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噗——哈哈哈！林风，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爱好？”苏雨笑得花枝乱颤，连刚才的紧张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
“‘玫瑰’小姐的品味可真不赖，这一套下来够你以前一年的工资了吧？”
“闭嘴！”林风又羞又气，恨不得把手里的纸袋首接扔出窗外。
这该死的莉莉丝！
他可以想象，守夜人后勤部的采购人员在接到这份清单时，表情该有多么精彩。
“这只是‘物质需求’清单的第一批。”纪瑶面不改色地补充了一句，仿佛在汇报什么重要军情，
“后续的下午茶和甜点，会按照指定时间送到你们提供的安全屋地址。
请确保地址安全，我们不希望负责配送的外卖员变成秘境里的怪物。”
林风把头埋进手里，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他甚至能想象到未来的场景：
他和苏雨在某个危险的秘境里浴血奋战，九死一生之后，
一个守夜人队员面色凝重地递给他一个保温箱，里面装着顶级的黑森林蛋糕和猫屎咖啡。
这画风，简首离谱到家了。
“咳。”纪瑶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正轨，“现在谈谈你们的第一个任务。
S级事件，代号‘寂静船坞’。”
她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后座。
屏幕上显示着一座废弃的沿海船坞，以及一艘停靠在船坞里的巨大邮轮。
邮轮的船身表面己经锈迹斑斑，它的造型很古典，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产物，
船身上用褪色的油漆写着它的名字——“海妖之泪号”。
“这艘船在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了东港的废弃船坞。
没有任何雷达记录，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纪瑶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们派出了三支小队进去探索，结果全部失联。
无人机进去后，信号会在三分钟内完全中断。
根据最后传回的零碎数据显示，船内部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并且存在强烈的精神污染。”
苏雨凑过来看着资料，眉头皱了起来：“空间结构不稳定？是秘境和现实重叠了？”
“更准确地说，这艘船正在变成一个移动的秘境。”纪瑶划动屏幕调出几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是探索队员最后传回的影像，船舱内部的走廊扭曲变形，墙壁上长满了类似珊瑚和贝壳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雾气。
“所有失联队员的理智值都在进入后急速下降，最后传回的声音是他们在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之后就彻底没了音讯。”纪瑶的眼神变得冰冷，“我们的分析师认为，船的核心区域存在一个强大的‘污染源’，
它在引诱生命体进入，并将其转化为它的一部分。”
林风听着，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S级事件，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苏雨问。
“找到‘污染源’，评估其危险等级，如果可行，尽快将其‘收容’或‘净化’。”纪瑶说道。
“守夜人的数据库里，有一些关于‘海妖’的传说，都指向了一种能用歌声迷惑人心的怪物。
我们怀疑这艘船就是那只‘海妖’的巢穴，或者它本身就是‘海妖’。”
“为什么是我们？”林风忍不住问。
他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对付海妖了，对付一只海鸥都费劲。
纪瑶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心里没数吗”。
“因为常规火力对它无效，精神防御装备也撑不了多久。
我们需要一个……不讲道理的存在，去对付另一个不讲道理的存在。”
林风沉默了。
纪瑶看中的，是“玫瑰”的力量。
那个能无视物理规则，凭空捏碎墙壁的力量。
“这是预付的报酬。”纪瑶又递过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
事成之后还有九百万。
你们需要自己准备一些装备和落脚点。
这是地址，三天后在‘寂静船坞’外围汇合。
车子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门口。
林风和苏雨下了车，看着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车流中，两人都有些恍惚。
“所以……”苏雨晃了晃手里的银行卡，又掂了掂那个装着贵妇护肤品的纸袋，
“我们现在是身价千万的S级事件处理专家了？”
林风苦笑一声，一阵虚弱感让他踉跄了一下，被苏雨及时扶住。“专家个屁，我现在连瓶盖都拧不开。”
“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给你买蛋糕去。
”苏雨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架着他往小区里走，“我总觉得不是找了个搭档，而是养了个吞金的祖宗。”
莉莉丝的意志在林风脑中轻笑起来，充满了愉悦。
林风却笑不出来。
他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又想起了“玫瑰”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三天后，他必须再次穿上那件羞耻的内衣，将自己交给那个名为莉莉丝的魔女。
他痛恨这种无力感，却又恐惧那个强大的“她”。
这种矛盾，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灵魂。
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纸袋，海蓝之谜的墨绿色瓶子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或许应该试试？
如果莉莉丝说的是真的，完美的容器需要完美的保养……那这些东西，
会不会让下一次变身，变得……不那么痛苦？
或者，更强大？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了。